鬱可逸……
莊初小手不自覺收緊。
那個人……給莊初的感覺有些可怕窠!
一家人?!恐怕鬱可逸現在已經把自己當敵人了吧!莊初抿着脣旆。
“初初?”沒聽到莊初的回答鬱博倫喚了一聲。
“嗯……好!”莊初笑着應聲。
“那趕你下班之前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麻煩了大伯,你把地址告訴我我自己打車過去就可以了。”
莊初這邊話音一落鬱博倫就道:“是這樣的初初,大伯在晉江市買了一棟宅子有點偏,似乎可能會找不到,所以得派人去接你,再說天這麼冷……讓你打車過來凍壞了怎麼辦!”
鬱博倫在晉江市買了一棟宅子今天就搬進去,今天晚上莊初過去吃飯正好也算是給那頓房子溫居了。
當然,鬱博倫最終決定在晉江市買房子一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爲莊初在這裡,他想能時常和莊初見一見。
“這樣啊……”莊初抿脣,“那好。”
鬱博倫掛了電話之後一臉喜悅,正巧鬱可逸從門外進來。
“爸……”鬱可逸進來喚了一聲。
鬱博倫一見到鬱可逸隨口就道:“可逸?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爸這不是剛搬進來,想要過來看看還需要什麼是要我置辦的。”鬱可逸對鬱博倫笑的恭敬眸子裡卻帶着不可察覺的疏離。
“沒什麼可置辦的了,你要是下午沒事兒的話……幫我去莊初的公司把莊初接過來。”鬱博倫道。
鬱可逸眸子微緊之後笑容依舊明朗:“好……沒問題。”
“莊初公司的地址……不用我說你應該已經查的一清二楚了吧?”鬱博倫放下手機不動聲色勾起脣角。
鬱可逸笑容略深,他並沒有覺得尷尬,只是淡淡走至鬱博倫身旁沒有坐下:“這個不用我查……報紙上到處都是了。”
鬱博倫側眸看着自己那個滿面笑容的養子。
鬱可逸俊美的面容全都是坦然,像是……他從未查過莊初一樣。
“既然知道的話……那就在莊初下班之後把莊初接過來。”鬱博倫說完拄着柺杖起身,“煠眉……”
莊煠眉從樓上下來看着鬱博倫問:“怎麼了?”
“媽……”鬱可逸恭敬對莊煠眉打招呼。
“可逸來了……”莊煠眉亦是笑的像是慈母一般。
“今天初初要過來,廚師都安排好了嗎?”鬱博倫說着滿面笑容的拄着柺杖朝莊煠眉的方向走去。
莊煠眉聽說莊初要過來面頰上也不自覺露出了一抹驚喜的笑意,甚至有些不能相信,激動之後莊煠眉又恢復如常。
她笑容滿面道:“廚師已經都全部就位了……我現在就去安排讓準備初初……和可逸和可欣愛吃的菜。”
“好!”鬱博倫高興的合不攏嘴。
新搬進來的鬱宅因爲莊初下午要到來而忙碌了起來。
尤其是廚房,莊煠眉親自盯着挑選海鮮完全讓廚師按照莊初喜歡的口味來做。
甚至還親自下手爲莊初煲湯,只是在準備食材的時候不小心切了手,後來的程序都是由腿腳不方便的鬱博倫完成的。
莊煠眉一直在旁邊盯着,當鬱博倫把全部食材放進湯鍋裡的時候,鬱博倫轉頭問莊煠眉:“從沒有見過你準備食物,這還是第一次……今天託咱們初初的福,我也能喝到你煲的湯了。”
莊煠眉笑了笑:“你這是怪我沒有給你煲過湯嗎?”
鬱博倫笑了笑眸子盯着熱氣看了一會兒有些失神:“我記得當初你剛和博文在一起的時候給博文煲過湯,聽說鹽放多了……博文卻喝得一滴不剩,後來你就開始學習煲湯……”
“過去的事情提它幹什麼?”莊煠眉似乎很不想提起這件事兒。
鬱博倫笑了笑。
這夫妻倆站在廚房裡,聽着煲湯的燙過咕嘟咕嘟響,鬱博倫還是說了一句:“這麼多年跟着我讓你受委屈了。”
莊煠眉笑了笑沒吭聲。
“外人不知道的都說……你先是跟了博文,後又跟了我……”
“博倫……我們夫妻之間不說這些。”莊煠眉阻止鬱博倫說下去。
“我還想和你說關於恆業繼承的事情。”鬱博倫似乎爲這件事兒惆悵了很久……說道這裡的時候眉頭都不自覺皺在了一起。
一說到這個莊煠眉轉頭看向鬱博倫。
“我的意思……自然是想要都留給莊初。”鬱博倫和莊煠眉四目相對,“但我擔心……莊初不是鬱可逸和鬱可欣的對手。”
這也正是莊煠眉擔心的。
“更重要的……是莊初恐怕壓根就沒有這個心思。”鬱博倫不自覺握緊了手中柺杖。
湯鍋裡的湯還在翻滾着,莊煠眉和鬱博倫誰都沒有開口。
良久,當莊煠眉挪步掀開鍋蓋盛了口湯嚐了一口之後,鬱博倫才道:“至少……在我死之前,我會把莊初前面的路給她鋪平。”
“如果……莊初不要呢?”莊煠眉往湯鍋裡添加了一些食鹽之後問。
“會的……”鬱博倫說完便先拄着柺杖離開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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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下午下班,莊初給容謹城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要去和鬱博倫一家人吃飯。
容謹城也對莊初道:“要我晚上去接你嗎?”
“不用了,你忙你的……”莊初滿心甜蜜,“從英國回來你積壓了那麼多工作要做,我到家給你打電話。”
“好,另外我也有一件事兒和你說說,奶奶這邊已經準備好說明天可能會去你們家看你父母,我爸媽這邊也已經開始看訂婚的日子了說是等兩家長輩坐在一起一起商量,你看……我們訂婚的事情是和你父母商量就好,還是也請你大伯一起來商量?”
這件事……莊初還沒有來得及考慮過。
之前容謹城的媽媽溫舒也問過,自己到底是要用莊初的身份嫁進容家,還是要用鬱家唯一血脈的身份。
因爲容家處處爲自己打算,所以當時莊初想要聽溫舒的一見,誰知道溫舒沒有回答。
“好……我會好好考慮的。”莊初道。
容謹城那邊輕笑一聲道:“初初……不要對上一次我媽說的話有壓力,不要去考慮那麼多的身份和利害關係,只考慮你自己的感情就好。”
莊初點頭:“嗯……放心吧。”
掛了電話,莊初的心因爲容謹城那些話的關係輕鬆了許多。
她拿起杯子準備去茶水間衝杯咖啡,正好菲菲也要去和莊初碰了一個正着,她挽着莊初的手臂問:“莊工……什麼時候能喝你和容少的喜酒啊?”
莊初笑開來:“還不知道,到時候肯定會通知你們。”
莊初和菲菲還沒有進茶水間就聽到簡欣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就算是我對不起你,也是你對不起我在先……你對我隱瞞你結婚那麼久,還告訴我什麼不方便告訴別人我是你女朋友,結果呢?你不但結婚了……離婚之後還是和別的女人結婚!你當我是什麼?!”
菲菲和莊初停下腳步站在茶水間門口你看我我看都沒有進去。
簡欣一手我這咖啡杯一手握着電話背對着莊初和菲菲,背景倔強看不到表情。
“你真讓我噁心……”簡欣一字一句,“對你這種人,就算是是後來擺你一道……我們之間也只能算扯平了以後互不相干……請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我以前不會爲了你去出賣沈雲,現在知道你是這種人更加不會爲了你出賣曾經爲你赴湯蹈火的莊初!你死了這條心吧……白毅!”
莊初心裡“咯噔”了一聲。
連菲菲都睜大了眼一臉不能相信。
白毅?剛纔……簡欣說的名字是白毅嗎?
簡欣掛了電話一轉身,身體一震,滾燙的咖啡濺出來了些燙紅了手背。
“莊……莊初……”
原來……白毅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身邊的女人不止那些名模和明星、容謹芝之流……竟然還有簡欣?!
莊初是意外……但是卻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鎮靜。神醫醜妃狠彪悍
或許,白毅對自己造成的傷害已經開始慢慢癒合。
又或許,其實現在白毅對自己已經無關緊要,知道了這些消息她居然也能像聽八卦那樣一笑而過。
莊初對簡欣笑了笑走進去衝咖啡,難怪……當時白毅來找自己,她下樓和白毅理論簡欣下來的時候看着白毅的眼神那麼憤怒。
那時候莊初竟然不知道那些憤怒不僅僅只是爲了自己。
菲菲站在門口不知道該進去還是該離開,她乾乾的笑了一聲把自己的被子放在桌子上道:“我先去上個廁所……”
菲菲開口,茶水間裡只剩下莊初和簡欣兩個人。
簡欣咬脣……是自己大意了,怎麼能在茶水間裡接白毅的電話呢?!
“莊初……”簡欣喚着莊初的名字。
莊初舀了兩勺咖啡磨放進杯中倒水:“用冷水衝一下手吧。”
“莊初……剛纔你都聽到了?”簡欣試探問。
莊初笑着點頭。
“莊初……我向你發誓!我當時真的不知道白毅結婚了,我也不知道白毅和你在一起……”簡欣放下水杯向莊初解釋。
“沒關係簡欣!”莊初和簡欣並排靠立在水吧前,“我和白毅都已經過去了。”
簡欣眸子紅紅的,她對莊初提了提脣:“其實我現在才明白……白毅並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我那個時候很傻,總是在想……自己一沒有錢二沒有身材也不漂亮,白毅和我在一起到底是圖我什麼?他什麼都得不到,所以他應該是真的喜歡我。”
莊初抿脣抱着咖啡杯盯着杯子中氤氳的熱氣:“誰的人生道路上不會遇到錯的人呢?”
簡欣看着莊初目光不解。
莊初只是笑了笑:“簡欣……你會找到那個命中註定的人,那個人會對你視若珍寶,到那個時候你纔會明白,什麼叫愛情。”
簡欣抿脣:“就像……你和現在的容少?”
一提到容謹城,莊初笑容越發明媚……
“好了,過一會兒就下班了……別想了。”莊初用手肘撞了撞簡欣的手臂直起身端着咖啡往外走。
回到辦公室,莊初看到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點開卻是個陌生號碼。
莊初正在猶豫着要不要回過去,那個全身都是八卦因子的菲菲就泥鰍似得跑了進來問:“莊工……怎麼回事兒?”
“什麼怎麼回事兒?”莊初一頭霧水。
“簡欣和白毅啊!”菲菲已經坐在了莊初對面一副準備聽八卦的樣子。
莊初嘆了口氣道:“這件事兒到你這兒就打住了,別出去亂說……”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總得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吧?”
“就是你聽到的那麼回事兒……簡欣也是被騙了。”莊初說完就趕菲菲出去,“今天真是安然去了工地你閒的了!明天讓你和安然一起去工地。”
“莊工……你不恨簡欣嗎?”菲菲靠近了一些問,“畢竟當時你和白毅結婚了。”
“簡欣也是被騙了有什麼好恨的。”莊初再次趕菲菲,“就快要下班了,你給我整理的報表呢?!”
菲菲這才連忙站起身乾笑:“放心莊工……明天早上我一定交!”
“我說的是今天下班前交給我!”
“我這就去努力!努力!”菲菲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快速跑出辦公室。
“叮叮叮叮——”
莊初的手機再次響起,依舊是那個陌生號碼。
難道是大伯派來接自己的人?
莊初接了電話:“喂……您好。”
“莊初,我鬱可逸……爸爸讓我來接你,我在你們公司樓下。”鬱可逸言簡意賅。
鬱可逸?!
莊初莫名脊背一陣寒意。
莊初擡手看了眼腕錶:“好,稍等五分鐘我就下來。”
離下班還有一個多小時,然……莊初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和菲菲交代了一下就急急忙忙衝進電梯,菲菲倒是高興的和什麼似地……報告終於可以不用下班前交了。
莊初是擔心自己和鬱可逸還沒有見面印象已經都不好了,她不想讓鬱可逸在誤會她想要和他搶鬱家財產的同時,又誤會自己因爲是鬱家唯一的血脈所以故作高高在上讓他等。
莊初一個頭兩個大,大伯怎麼會讓鬱可逸來接自己?!
鬱可逸把車停在首創拓展大廈臨時停車線旁邊,搖下窗戶點了根菸……
鬱可逸還在想,一會兒見了莊初該用什麼樣的姿態。
倘若莊初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樣子,自己是否該斂去平常的冷漠,儘量表現的有好一些……畢竟她是鬱家唯一的血脈。
然,鬱可逸不想讓莊初誤會自己是討好她。
鬱可逸深吸了一口香菸,手就搭在窗戶上……
他想起那天鬱博倫把自己叫去教育的那一番話。
鬱博倫雖然聲音平靜然鬱可逸能感覺到鬱博倫很生氣,他說:“什麼遺產繼承?!我還沒死呢……怎麼?你就這麼急不可耐?”
鬱博倫從小就在鬱可欣和鬱可逸面前說遺產繼承這類事情,所以鬱博倫並不是忌諱遺產這兩個字,鬱可逸清楚……鬱博倫生氣的,是自己在記者面前說的那番話等於在和莊初宣戰。
快三十年的父子情……到底還是比不上血緣至親,當莊初一出現……他和鬱可欣似乎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其實今天鬱博倫在和莊初打電話的時候鬱可逸就已經到了,他就站在門口聽着鬱博倫那樣溫和慈祥的叫莊初“初初……”。
鬱博倫從來沒有那樣溫柔的對待過他和鬱可欣。
他們兩個人不過是鬱博倫從孤兒院裡領養回來的外人而已,這一點……鬱可逸一直都知道,所以這麼多年鬱可逸一直在努力。
尤其是進入恆業以後,鬱可逸一直在爲自己打基礎……
所以現在,鬱博倫想要動他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鬱可逸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就算是到最後鬱博倫把鬱家的財產都給了莊初,鬱可逸也有信心把它奪回來!
畢竟……鬱可逸和鬱可欣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這些。
一根菸還沒抽完的時間,莊初便已經下來了。
連鬱可逸都沒有料到莊初會下來的那麼快。
他看着莊初急急忙忙跑出來,圍巾都散落了下來耷拉在身後隨着她跑步的動作飛起來。
鬱可逸看着莊初穿着細跟高跟鞋奔跑的樣子不禁都替那個單薄的身影擔心,生怕她下臺階時一個不注意崴了腳。
畢竟已經入冬了,天還是很冷的……
尤其是首創拓展大廈的位置,簡直就是一個風口,莊初跑出來時感覺風都是拍在自己臉上的,冷的像是刀子刮過一樣呼呼往自己脖子裡鑽。
莊初目光來回尋找着鬱可逸的蹤跡,可是這陣風吹的莊初長髮飛舞模糊了她的視線。
鬱可逸眉頭一緊從推開車門躬身出來走到垃圾桶前滅了煙看着那個雙手壓着頭髮左右搜尋的莊初撥通了莊初的電話。
電話一響,莊初忙掏出電話看……還是那個陌生號碼,莊初還沒來得及存。
“喂……我已經下樓了,你在哪兒?”莊初一接電話便問。
“右邊……”
莊初一轉身,果然看到鬱可逸就站在一個垃圾桶前。
“我這就過來!”
掛了電話,莊初幾乎是一路小跑過去。
這是莊初第一次見到鬱可逸真人……
他比莊初想象的要高很多,他似乎是剛從車上下來,只穿着深藍色剪裁得體的條絨面料西裝,單手插兜氣度斐然。
四目相對,莊初打了一個寒戰……那人的眸子可真冰冷啊,莊初心裡這樣想着還是走到了鬱可逸面前,笑容明媚:“不好意思,等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