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你怎麼樣?”
喬暮暮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膝蓋,“沒事,蹭破點皮而已,我沒事。”
“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用了,”喬暮暮搖搖頭,隨即說道,“我想跟你談談,上車吧。”
“好……不過現在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別現在沒事、事後有什麼問題。”
夏初語有點無奈,當年就讓秦文軒認爲是自己的父親害了他的母親,現在她又撞了他姐姐。這下好了,他們一家人都成了秦文軒的敵人了。
喬暮暮看着她,搖搖頭,然後微微有些瘸的被喬暮暮扶上車,“沒事,現在正是上下班時間,一直堵在這裡會交通堵塞的。”
夏初語看着她,心情很是複雜。
她是秦文軒的姐姐,雖然並不是很親近,卻也算是秦文軒最親近的人了。
這樣的關係讓人有點卻步,不過看着不斷按喇叭的車,夏初語還是快速的上車,開車離開。
只是坐到駕駛位上,她低聲問道,“這個時間段,你怎麼會突然來這邊?”
“我是準備去找文軒的,只是在路上接到他的秘書的電話,他去香港了。”
“你……找文軒?”
“對。”喬暮暮點點頭,“昨天聽人說你回來了,我還有點不信,沒有想到今天就碰上你了。”
“是啊,真巧。”
喬暮暮看了眼坐在駕駛位的女人,幾年的時間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與幾年前相比更加的沉靜了。
如果說當時的夏初語偶爾還會露出些許小女兒的嬌態,此時完全就是一個內斂溫和的女人,帶着一種飽經滄桑的感覺。
沉默了幾分鐘之後,她又開口說道,“附近一家茶餐廳味道不錯,我還沒有吃早餐,過去坐坐吧。”
“好。”
夏初語按照喬暮暮說的地址,到了附近的茶餐廳。
環境很優雅,也很安靜,顯然很適合交談。
兩個人落座後,喬暮暮點了幾樣餐點,又詢問了一下夏初語,最後下了單。
很快,服務生將餐點送了上來,喬暮暮喝了一口牛奶之後,輕聲問道,“初語,你離開的這些年去了哪裡,可以跟我說說嗎?”
“嗯……”夏初語微微沉吟了一下,笑着說道,“到處走走看看,去了很多地方。歐洲,北美,非洲……也算是漲了些見識吧。”
這句話回答的很巧妙,卻也很敷衍。
看上去算是回答了問題,但是究竟去了哪裡卻沒有明說,顯然具體的經歷就更不會細說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心照不宣的已然明白了些許心思。
不過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喬暮暮也並沒有在意,她嚥下口中的三明治,又開口說道,“其實你並不想跟我一起聊一聊吧?只是,即使我們沒有遇到,我也會去找你。”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是也不是,”喬暮暮笑了笑,“當初文軒娶你的時候,我其實是反對的。因爲我突然發現了你的身份,也猜出了他的目的。他是我的弟弟,我不希望他爲了上輩人的事情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夏初語抿了抿脣,低下頭說道,“抱歉。”
“其實你不需要跟我說抱歉,真正該說抱歉的人是我。”喬暮暮無奈的搖搖頭,看向窗外的眼神有些迷離,“如果當時我提早說出來,也許你就不會嫁給文軒,很多事情都可以避免。但是當時我太自私了,我只想着文軒不要受到傷害、別的我並沒有在意。”
“姐,其實我並沒有受到傷害。”
“是嗎?”喬暮暮看着她,再次笑了,“你一直都是個善良的女孩子,文軒能夠遇到你是他的大幸,卻也是大不幸。”
“大不幸?”
“是啊。”喬暮暮點點頭,聲音突然變得有些迷離起來,“你知道這幾年他的生活狀態是怎樣的嗎?”
明顯的問句,卻絲毫沒有詢問的意思,她低低淡淡的繼續說了下去,“最初你離開的日子,他很煩躁,也時常去你家找人。其實他只要查一下你的身份證號的出入記錄就什麼都明白了,卻偏偏不肯相信你就那樣一走了之。當你父親告訴他你離開的時候,你知道他是什麼樣子嗎?”
“他……”夏初語細白的貝齒狠狠地咬了一下紅脣,“他怎麼了?”
喬暮暮低下頭,聲音裡似乎帶上了哭腔,“雖然他骨子裡有着自卑,但是人前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王子。那天我看到他的時候,他面上卻露出了無比悲傷的表情,整個人就像掏空了一般……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真的不會想到你的離開會對他有那麼大的傷害。”
“我走了……他很難過?”
“很奇怪嗎?”
不奇怪嗎?
當時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就像是鋼絲上的舞蹈,危險一觸即發。隨着孩子的離開,她認爲他們之間唯一的紐帶就那麼斷了。
或者說,她再也沒有牽扯住他的能力,他們之間剩下的怕只是空茫的仇恨了。
那樣的情況下,她不想再面對他,或者不敢再面對他。
無論如何,那都是她愛了那麼多年的人,如果知道他恨她、不如讓她永遠的消失。
夏初語低下頭,輕聲說道,“只是覺得我離開會讓他輕鬆點,畢竟他很善良,我的存在讓他夾在仇恨與責任之間。我離開,或許他的心裡負累就不會那樣重。”
“你是這樣想的。”
喬暮暮有些恍然的點點頭,然後露出些許苦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在你們相處的點滴之中,他早就愛上你了。”
愛上你了。
四個字猶如電視裡不斷的回訪,或者說白紙上的黑字,不斷的放大在腦海裡一遍遍的重現。
這讓夏初語的認知發生了偏移,她不敢置信的搖着頭,“不可能,他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他只是……”
“只是什麼?”喬暮暮對上她的眼睛,聲音裡帶上了些許咄咄逼人的感覺,“只是在利用你嗎?”
“不是嗎?”
“如果他只是利用你,爲什麼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一直照顧你的父親,甚至幫助你們打理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