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在他一陣陣瘋狂的暴唳之後,反而沒有掙扎,反而是淡然的閉上眸子,那一盞睫毛微微的顫抖着……
睫毛處掛過一滴晶瑩,在車內的燈光照耀着,輕輕閃動一釐淡淡的不經意的光芒,可是這一釐小小的光芒卻深深的刺進景天楚的心裡。
心尖鈍痛。
她的臉上浮過一陣陣痛苦的糾結,無奈,無力的拒絕,無言的抗拒……統統融於她眼角的那一抹堅忍之中。
眼前的此情此景,卻讓景天楚有一種進行不下的感覺,眸光一凜,漆黑如墨的深遂裡,一眼望不到邊,如同茫茫的大海里沒有一絲波浪,只是在洶涌澎湃的暗潮裡壓抑着最原始的YU望。
不由的,
荷爾蒙也一同悄悄的跟着遞減下來,眸裡的光亮越來越暗,額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動着,大拳緊緊收到一起,骨節處,泛着絲線的白光,薄脣抿到一起,發出着淡淡的冷氣,忿恨,血衝上腦門,自己就那麼不堪入她的眼?
“跟着我,就那麼的不情願?”他的黑眸攢起,聲帶嘶啞。
“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不離婚!”景天楚打開車窗,坐到沙發牀的另一側,聲音質感,蒼桑。
他沉悶的抽了一根菸,眸底閃過一絲寒星的光,直接拽過自己的衣服扔到了一邊瞪着他的冷玉身邊。
不可置信的冷玉茫然的收縮着瞳孔,他不離婚?什麼意思?還是想補償自己?呵呵,怎麼會可能,又想騙自己?她不會再上當!即便他說的是真的,一個月後,他還會說同樣的話嗎?他將會很快查到那件事……
一切都不可能,即便重來,依然如舊。
靜月師傅曾有一句話:佛曰: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所以,她決定心裡的沉淪不再蠢蠢欲動,靜則不傷。
不相信的仰望着景天楚居然放棄了接下來的動作……還有那句話,我可以不離婚?
僵持下的沉默,
好一陣,她的思緒才收回,蔥白的指尖掐過那件價值不菲的衣服,輕輕裹到自己衣服凌亂的身上,因爲紫色長裙上半身已被撕成了一點點碎片……
“不--可--能!”她咬緊牙關,心裡卻有一種東西在悄悄的流逝。
“好!別後悔!”他漆黑的眸中,剛纔那一絲星光,瞬間消失,眉梢染過一絲淡淡的失落,大手狠狠的把菸蒂甩了很遠……“現在不用,豈不是過期浪費?”
冷玉的眸子又開始驚愕了,沒想到自己剛纔的話卻不可遏制的激起了景天楚的男性荷爾蒙,她有些後悔,但卻是她的初衷,她怎麼可能同意與他不離婚呢,她與他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兩個家族的恩恩怨怨已經把他們中間徹底染成一條不可逾越的血河,他們永遠也走不到一起了。
睫毛濃濃,染一層悲涼。
他轉身,俯視着身下的嬌小的她,慢慢傾身,越來越低,直到冷玉的鼻尖能夠嗅到他那種身上淡淡菸草的味的時候……
景天楚沉着一張冰了千年的臉,眸光閃過一道寒光,叭的,向那抹嬌小,伸出了自己的骨節分明的手掌。
譁拉,一聲,自己意大利手工西裝,猛然,從她的身上掀了開來,她雪白的肌膚完美的呈現在他凝緊黑眸的視野裡……
呼吸一窒,喉嚨一緊,他的眸色越來越冷,黑色越來越濃,難道這樣活色生香的女人,要拱手送給別的男人?刀削的五官寒意徹骨,嘴角的那一抹弧度勾過一層嗜骨的寒霜。
大手砰的一下了,緊緊扣住她的如柳的削肩,他的手指不停的用力,恨不得把她揉碎了,納自己的奔騰不息的骨血裡……
那兩片薄涼透着淡淡的菸草氣,悄悄的淡淡的就襲捲了過來,染上了她的心尖,心尖一顫抖,她欲轉頭,別過景天楚的霸道、唳氣,可是雙肩卻紋絲未動的被景天楚狠狠的按着,她的上身如同禁錮在一牢籠之中,她現在猶如一隻困獸?
由淺變濃的菸草氣自己,一點點、一絲絲、一縷縷,繚繞的她的粉腮,眼瞼,鼻尖,還有那顆塵封下的心扉,她不明白,明明塵封?爲何總能感受到沉淪裡的那一絲蠢蠢的欲動。
甚至連微卷的睫毛上都覆上了一層淡淡的菸草氣,她全身的寒毛孔都跟着這股氣息同時歡呼雀躍起來,她的心尖一抖,感覺冰封的湖面突然拂過一陣春風……
睫毛下的暗影,閃過一層蒼涼的顫抖,她緊扣着脣瓣,闔緊眸子,壓抑着,壓抑着冥冥之中的波動……
可被他不斷扼緊的手腕浮過一陣陣劇烈的吃痛,她掙扎的挺直腰板,想要奮力的坐起來,撐開面前的那一攏巨大籠下的陰雲……
全身進入一種悄悄的戰備狀態,她狠狠的掙扎了一次,卻被眼前的火力生生的阻了回去,徒勞後的無功而返,冷玉的身子又重重的摔倒在沙發牀上,發出砰的一聲……
過度的用力,使得她的胸脯一起一伏,連同呼吸也略微微有些粗喘,擡眸一望,窗外已是夜色滿天,寒星寂寥的閃爍在一片漆黑的長空裡。
猛然,撐大眸子,她眸底劃過一絲深深的厭惡,還有憎恨,甚至最後轉幻成了一種淡漠下的疏遠,越來越遠,千重山,萬重水,她的瞳孔縮成一直冷冷的直線,靜靜的刪除着他在她眼中的影子,然後便是大漠中的空曠……
那種陌生下的拒絕、抗拒的眼神,像一顆顆刺目的釘子,重重的釘在景天楚那一絲悸動的心坎裡。
他吸了一口冷氣,瞥到頸間那一抹忽隱忽現的春光,他再也遏制不住的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猩紅的眸子泛起一絲撒旦的危險氣息……
薄涼快速的強勢的掠了過去……嗚嗚的聲音淹沒在景天楚的喉嚨裡……一種壓抑多年的飢渴在正悄悄的嘗試着那一種久違的甘霖……
一陣急切的電話鈴音,打斷此時的春雨綿綿,“阿楚,快回來,你爺爺出事了,在飛雲樓。”餘浩男急切的聲音,如一聲聲悶雷……
冷玉如釋重負的倒臥在車後座的沙發牀上,長長舒了一口氣,擡起小手狠狠的擦試着脣間那抹濃濃的菸草氣息……一遍又一遍……
眉頭一皺,瞬間臉上陰沉得拉滿了黑線,景天楚提上衣服,顧不得與她計較剛纔的動作,迅速的按了各種開關,華麗的勞斯萊斯車內又恢復到以前的行駛狀態。
猛的打轉着方向盤,紅色的炫麗像一陣風似的向着市中心開去……
天窗未關,一陣陣激烈的晚風吹來,冷冷的拍打在她的小臉上,絲絲的生疼,沒過多久,小臉就開始一片片發麻,她不停的撫上臉際,碎髮在她額前零亂的飛舞着……
天窗迅速的降了下來,她才得以保持一份舒適,呼吸剛剛纔開始均勻起來。
飛雲樓前,
炫目的勞期來斯嘎然而止。
冷玉忽然想到已是半夜了,那麼師傅又在哪裡呢,她也急急的下了車,想到自己的孔雀石,心中不由的吃緊,差一點因爲景天楚耽擱了正事。
臨下車,景天楚猛的意識到什麼,立刻回首快速的脫下自己的意大利純手工外套,砰的,甩打在衣衫不整的冷玉身上……
停下車子,他三步跨作兩步,向着講經期間,爺爺下榻的六樓總統套走去,步履匆忙、沉重……
啪的推開爺爺的房間,屋中聚滿了人,還有身穿白大衣的大夫。
“怎麼樣?”他繞過衆人,來到爺爺的身前,望着緊闔雙目、嘴脣青紫的爺爺,大手迅速的撫過胸口,眉頭緊蹙。
“去哪兒了,阿楚?”奶奶蕭玉然一手拄着柺杖,一隻大手哆嗦的撫上孫子的臂膊,“也不知怎麼了,你爺爺突然中風,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了,還是……”
蕭玉然的眼中溢滿了一片渾濁,不知所措的呢喃着。
“好了,奶奶,”景天楚大手拍着奶奶弱小的肩膀,安慰着,眸深似海,目光靜靜的停注在闔緊雙眸的爺爺身上。
爺爺安靜的躺在白色的單人牀上,一動不動,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大夫正忙着小心謹慎的檢查,他不便多說,等着檢查完畢,磁質,低沉的聲音才響起,“怎麼回事?”
“確診是中風,重級,液體已經掛上了!如果老爺子後半夜醒過來,則安然無恙,如果醒不過來,恐怕要在牀上躺……”大夫頓了頓,剩下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他看了一眼景天楚,招呼他出來。
“景總,你的爺爺受了突然的刺激,我想以你的能力,還是好好查一查,解鈴方須繫鈴人,如果原因得以脫開,那麼老爺子會很快醒過來!”大夫搖了搖頭,又立刻踏進屋中,對其它幾名護士道,“立刻送醫院。”
景家人紛紛緊緊跟隨。
電梯容不下病牀,所以幾個人不得不擡着景老爺子的病榻向樓下走去。
剛剛走到三樓拐彎的時候,
挨近梯梯的一扇門,突然間打開了,上身着景天楚意大利手工西裝的冷玉,慢慢吞吞的閃了出來,額頭上佈滿了一層層的密汗,懷中拖抱着鮮血淋漓的一個人艱難的從房間走出來,臉色映着一種蒼白下的驚恐……
“大夫!”當看到一些穿白大衣的大夫從身邊經過的時候,她眸子立刻發亮,大聲的疾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