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初的聲音很大,使得辦公室裡其他的同事也免不了朝我們看過來。而且。她並沒有停止的打算。依然在那裡怪模怪樣的說道,“樑旖。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你想傍上何總嗎,怎麼,你不追你的顧正南了嗎。”
顧正南這三個字,似乎是我的軟肋。但凡觸碰,我總是不能很好的控制我自己的情緒。我擡起頭看着夏允初。不屑的說道,“怎麼。夏主管是在羨慕嗎?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也未曾見你有一個追求者啊。”
“你……”夏允初狠狠的剜了我一眼,隨即揚長而去。
她給了我很多的工作,幾乎都是些比較難處理的小案子。還有些細節的修改,這些全都是設計師入門的工作,照理來說。應該由實習生或者助理來做,但夏允初卻通通的交給了我。
我沒有辦法拒絕。我也沒有想過要拒絕,不管她派給我多少任務,我都通通的應了下來。以至於到了下班的時候。我的工作也只完成了三分之一。
不知不覺間,所有的同事都已經下班了,辦公室的燈也熄了一半,只剩下我一個人還留在辦公室,我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都玩不成她交代的任務,但我也想盡全力的去做好。況且,除了這些設計稿要修之外,還有區政府的三份建案,我得抓緊時間纔是。
我有個壞習慣,只要投入到工作中的時候,總是能忘了時間,這次也不例外。我根本沒注意到現在是幾點了,直到何易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樑旖,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下意識的擡起頭看着他,何易燊看了一眼時間,淡淡的說道,“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你爲什麼還在公司。”
我揉了揉額頭,這才感覺自己頭暈腦脹的,我放下鼠標,靠在椅背上,回答道,“已經這麼晚了,我改好這份稿子就回去。”
何易燊彎下腰,看了眼我的電腦裡的稿子,說道,“我幫你吧。”他的這句話讓我有些錯愕。“怎麼,你不相信我嗎,你別忘了,我可是你半個師兄。”
說着,何易燊也不顧我驚訝的神情,拉了個椅子在我旁邊坐了下來,他拿出自己的筆記本來,很順手的將我電腦裡的文件拷貝了過去,又拿起了我桌子上的紀要,認真的修改了起來。
我這才反應過來,對着何易燊說道,“何總,我自己來吧,這些工作並不繁複,只是需要一點時間,這是我分內的事情。”
何易燊卻已經投入到了工作當中,他注視着電腦屏幕,淡然的回答道,“我即是幫你,也是在幫自己,你沒有必要和我客氣。”
我說不過他,只好隨他去了,我沒有時間和他爭辯,時間很趕,我必須儘早完成這些。但可能因爲昨天一天太累了,加上工作強度又這麼大,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迷迷糊糊的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居然在何易燊的車子上。我驚訝的坐起身,就看到何易燊也靠在車上閉目養神。大約是我的動靜太大吵醒了他,他睜開眼,看着我,笑着說道,“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這才發現,車子竟然已經停在了我的公寓樓下,這麼說來,是何易燊將我抱上了車,又開車送我回來的,但是這一切,我卻渾然不覺。我拿起包,和他道了別之後,就逃也似的下了車,要不是腳還受着傷,我想我一定會百米衝刺般的上樓。
離明天上班的時間點已經剩不了幾個小時了,因爲我腳上的傷口不能碰水,所以我洗漱完之後,就早早的休息了。
我總有些心虛,我怕早上下樓的時候,又遇到何易燊,所以這一次我特意走了另外一個門,出了小區之後,我就打了輛車去了公司。
到了辦公室,打開電腦,我意外的發現,昨天夏允初交給的設計稿全都已經修改完成了,還細心的添加了批註,還有兩份小的設計案也都已經成型,不出意外的話,這些全都是何易燊做的。
我正驚訝之際,坐在我隔壁的設計師米緋坐在椅子上朝我挪了挪。米緋比我小兩歲,今年剛畢業就來了建燊,她的身上充滿着朝氣和年輕女孩子的活力。她伏在我耳邊,低聲的說道,“樑旖,你也太厲害了,昨天夏主管交給你那麼多的工作,你竟然一天之內就完成了,簡直不可思議。”
我尷尬的笑了笑,因爲多少有些心虛,這些其實都是何易燊幫忙修改的,我卻又不能說出來。
我沒有開口,米緋卻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今天一早啊,人力資源部就招了一個新人來,說是作爲設計師助理,所以之後的一些修圖工作都會交給她。我們建燊的人事部真是厲害。”說完這些,米緋就自言自語的碎碎唸叨幾句,就回了自己的辦公桌。
如她所說,我確實看到了一位新的同事,而且,夏允初也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只是但凡視線接觸的時候,她總是惡狠狠的瞪我幾眼才作罷,我也不在乎她的態度,因爲在我眼裡,她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總算有時間可以好好的投入到政府的建案裡,這兩個禮拜,我幾乎沒日沒夜的在做這個設計圖,但凡遇到一些瓶頸的地方,我就會打電話給陸以沫同她商量,好在,這三份設計稿完成的很順利,我也在第二個月快到來之前,完成了樣稿。
對於文化中心和養老院,我對自己的設計很有信心,但是在博物館的建案上,我總覺得應該可以更好,卻又沒有了改進的想法,一時間,設計圖就停滯在了那裡。
我發給陸以沫看過,她卻說已經很完美了,但我似乎有些鑽牛角尖,總感覺哪裡欠缺了一點什麼。
這天,辦公室剩我一個人,我對着博物館的設計圖發着呆,何易燊的突然出現讓我嚇了一大跳。
“樑旖。”
我捂着胸口,驚恐的看着他,許久之後纔回過神來,驚魂未定的說道,“何總,你怎麼在這裡。”
何易燊淡淡一笑,有些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嚇到你了。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