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真的是趴在他身上睡着的。
儘管,後來的後來,天微微亮的時候她睜開一雙溫柔的杏眸就看到自己在他的胸膛貼着。
他們竟然相擁着睡着到天亮?
她的側臉還有他胸膛的溫度,那麼且貼,真實的。
然後她悄悄的下了牀,難得有興致的打電話叫人送了兩套衣服過來,當然是有他的一套。
既然他可以爲她做的,她想要知道他的尺碼也不難嘛。
只要翻翻衣領之類就好。
所以早上兩個人穿衣服的時候特別和諧,她騎在他膝蓋上一本正經的給他扣扣子,順便調戲下。
傅總雙手撐着牀上,身子微微往後,看着身上笑的不懷好意的女人不自禁的嘆了一聲:小妖精。
戚暢擡了擡眼:這是在誇我啦?
笑的更得意。
他不說話,只是用那種早晚吃掉你的眼神看着她,臉上的表情還不錯。
有種……
春風得意時,的感覺。
中午。
戚暢的新秘書上任,還是從樓下調上來的,不過比較姑娘比較識趣,直接不選擇跟戚暢一起吃飯。
戚暢中午無聊的在餐廳角落裡呆着等午飯,一個人實在是無聊,直到看到安逸跟劉慧慧出現的時候。
劉慧慧手裡挽着安逸的臂彎處,得意的朝着她走來。
戚暢看着那一對狗男女只是嘲笑了一聲,繼續坐在那裡悠哉悠哉的,只是手裡捏着筷子一下下的放下拿起,然後才又擡頭:安少口味很獨特嘛。
“今天怎麼一個人?你跟班呢?”他問了一聲,像是看不下去她一個人那麼寂寞。
“就是那個姓傅的傢伙。”劉慧慧更是張牙舞爪的比劃。
戚暢就想起上一次劉慧慧被傅瀟折磨,然後又笑了一聲:去出差了。
卻只回了這麼幾個字。
“介意不介意一起坐。”安少突然說,手已經扶在椅子上。
“非常介意。”然而戚暢卻很明確的表明立場,讓他放在椅子上的手不自禁的又拿開,也是自嘲的笑了一聲。
“得意個什麼勁啊,不就是傍上了個大款嗎?”劉慧慧哼了一聲昂着頭不稀罕的看戚暢了。
“話說到這裡,不知道劉小姐什麼時候跟安少發喜帖啊?還是安少根本就是打算跟劉小姐玩玩而已?畢竟家裡還有個貌美如花的大家閨秀嘛。”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的,這麼會諷刺人。
“你你你,小賤人……”
“劉慧慧。”
劉慧慧指着戚暢的鼻子氣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安逸突然轉頭不耐煩的看她一眼。
劉慧慧不高興的跺腳:叫我幹嘛?難道她不下賤嗎?
安逸更是擰着眉看着她:你再說一遍。
戚暢不說話,就看着那倆人在她面前表演。
“你……你到現在還忘不了她,嗚嗚。”劉慧慧一下子氣不過,又沒辦法,然後就嗚嗚的哭上了。
戚暢瞅了瞅前面的桌上,然後無奈的嘆了一聲,不得不開口提醒。
“抱歉兩位,如果兩位是來吃飯的,請到你們的位置上去,公衆場合,不適合有噪音。”
“你才噪音,你們全家都噪音,你不就是仗着自己嫁得好嘛,你以爲我不知道——”
“我就是仗着自己嫁得好怎麼了?”戚暢不高興的擡眼瞅着她冷聲問,聲音一下子高了一些。
雖然也控制的極好,至少別的桌不會聽得太清楚。
“逸……”劉慧慧委屈的抓着安逸的手臂輕輕搖晃。
“有空我再單獨找你。”他對戚暢丟下一句,然後轉身就先走了。
劉慧慧扭頭看着他大步離開又看向坐在那裡不拿正眼瞧自己的女人:過幾天傅總玩夠了你就成了一個爛女人,你等着吧,哼。
然後跑去追安逸。
戚暢坐在旁邊無奈的嘆息,看向外面的天空,那麼明媚。
心裡竟然會有些沒着沒落的。
其實從昨天拍完外景進了十八樓開始,當大家開始一句句的恭賀的話傳到她的耳朵裡她就開始不安。
然後自己跑到洗手間去偷哭,還有後來發生的事情,其實有些人說的沒錯,她根本不敢打開自己的心。
可是她又不知道傅總的心在哪兒?
那麼隨意的打開自己的心,對自己,還有對方,應該都是件很困擾的事情吧。
午飯一個人吃了沒幾口,然後就上了樓。
到了客房打開門就看裡面沙發上坐着的女人:媽,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們拍完結婚照了,我過來看看你。”
“拍個結婚照有什麼好看的?”戚暢說着卻已經走到陳穎身邊坐下。
娘倆坐在大沙發裡,靜靜的待了一會。
“自從跟安逸分手,你就再也沒有談過戀愛,甚至都不願意提,媽知道你心裡是怕了,可是暢暢,你這個年紀,就是該好好地愛一場,纔不枉活過這個年紀。”陳穎坦白的說。
“有什麼關係?而且你女兒現在都結婚了,也沒資格談戀愛了。”
“跟你老公談啊,他肯定很願意。”
“您怎麼看出來的?”
“傻瓜,你別告訴媽媽你一點都不動心,他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啊。”
“媽,我不要。”她突然擡手抱住陳穎的肩膀。
她不想說她不敢,她不想說她怕,她只是不想要而已。
愛情那東西,太麻煩。
“都是你爸爸心不正,纔會害得你現在這麼膽小。”陳穎擡手輕輕地摟着女兒,說起過往,竟然也會忍不住心酸的眼眶溼潤。
然後低頭,輕輕地親女兒的頭髮:小暢,是媽媽沒用,管不住你爸爸纔會讓你承受這麼多你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東西。
“哎呀,您怎麼還哭上了?”戚暢起身,看着陳穎流眼淚立即擡手去替她擦。
“這世上哪有什麼應不應該可不可以的事情?只是男人是下半身思考動物纔會讓人鑽了空子而已,我不覺得我現在在酒店就委屈,或者也可以說,是那次事件,讓我成長,成就了現在的我。”
戚暢一邊說一邊尋思,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跟陳穎說纔對,便只能撿着一些看似大道理的話說。
其實,她從來不覺得自己這麼大度。
只是不願意看着媽媽爲她哭。
“那你跟你老公?”
“媽,我跟他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現在談愛情,對我們倆來說都太可笑。”
她心裡其實很明白,傅赫再怎麼體貼,其實也沒有愛上她,正如她也不會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