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丹丹得到消息就立即下去了,當看到他坐在窗邊看菜單的時候原本有些緊張的情緒更加緊張了一些。
她一步步的走上前去,然後挺直着後背站在他旁邊。
“傅總怎麼有空過來?”她低聲問了一聲。
他擡眼,漆黑的鷹眸朝着她望去,卻是在那一刻把她的臉看成了那個女人。
他親愛的老婆大人便是喜歡那樣的口吻跟他說話,不,那女人更囂張。
這個女人明顯是有點怕他,他扔了菜單在桌上,然後淡淡的說了聲:吃個飯而已。
“你昨天沒回家?”她問,然後緩緩地坐在他對面,目光卻是一直注視着他。
傅赫又擡了擡眼,之後看了看腕上的表。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以爲自己是誰?可以過問我的生活?”
他突然冷漠的一眼讓她一下子提着一口氣到了嗓子眼,卻是硬生生的壓着沒敢再問。
“抱歉路上堵車我來晚了。”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他們的對話。
上官丹丹仰頭看着站在自己旁邊的男人,那個男人也瞅着他。
“自己約的我,又這麼晚纔過來?”傅總冷冷的說了一聲,然後不高興的望着別處。
“上官小姐麻煩讓開一下好嗎?我現在在跟傅總談公事。”
上官……
她緩緩地起身,然後那男人便坐在了那裡,然後拿起傅總扔了的菜單撿起來看。
“就給我們上兩份你們這兒的照片菜,兩杯紅酒,謝謝。”男子說着擡眼看上官丹丹。
上官丹丹更是瞪大眼睛:你指使我?
“只是勞駕一下,你不是這家餐廳的負責人嗎?”
上官丹丹竟然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好轉身去安排。
傅赫擡眼看了那男人一眼,然後冷笑了一聲。
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跟江暖睡過的男人。
“有什麼事快說,我的時間不多。”
“傅總還是這麼高冷啊,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那次把小暖送回家。”
“小暖?——送她回家的不是我,是我太太。”
“聽說了,你太太特別樂於助人,小暖對她感激不盡。”
傅總擡了擡眼,之後卻沒說話了,感激不盡?
戚暢做那件事也不是爲了讓人感激不盡的。
“楓少還是先說正事吧。”他淡淡的提了一聲。
談完正事之後傅總便離開了,楓少卻沒離開,上官丹丹從角落裡出來坐在傅赫剛剛坐的地方。
“你們倆什麼時候開始合作了?”
“這件事你先別管,但是這家店當初是小暖的老公跟你一起開的,後來也授權給了小暖名下你記得吧?”
上官丹丹皺眉,疑惑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現在小暖自己帶孩子也無聊,沒事讓她也來餐廳走動一下,或者找個時間開個會公佈一下這件事。”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美女別這麼小氣,畢竟人家前夫剛死不久,你要是做得太絕,難道就不怕她前夫的鬼魂半夜爬到你牀上去?”
楓少突然邪笑着,那話雖輕卻也說的嚇人。
“沈楓你別太過分。”上官丹丹氣的差點拍桌子,非常懊惱的對他指責道。
“我只是看你遲遲的不準備做這件事,所以纔好心的提醒你一句,人家孤兒寡母也不容易不是?”
“孤兒寡母?你不是一直在幫她嗎?”
“我有我做人的原則,是我兄弟把他老婆交付給我,我自然要幫她。”
“那麼上她呢?也是你兄弟所託?”
“你不是見證人嗎?”
“你……”
面對這位楓少的談笑自如,她竟然一下子氣的說不出話來,只是那麼不甘心的望着他。
這隻笑面虎,現在竟然來替那個小女人跟她搶地盤?
她怎麼會不生氣?
“明天我帶她過來,你準備一下。”
“沈楓,你別逼人太甚。”
他剛站起來要走,她便也站了起來。
“你在威脅我嗎?”楓少扭頭看着女人冷漠的模樣問了一聲。
“我只是在提醒你別做的太過了,人家不會領你的情。”
“她領不領情是她的事情,我做不做是我的事情,你家又不缺這點錢,你何必動這麼大的氣?反正該做的還是要做。”
楓少說完擡了擡手便轉身離去了,上官丹丹站在窗口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只差氣的把桌子給掀了。
楓少開車去了江暖的小區,看着樓上亮着燈在車裡坐了會兒便下了車。
江暖剛哄兒子睡了,聽到門鈴響怕驚擾了兒子睡覺便立即去開門。
卻是一打開門就看到他的身影。
“你又來做什麼?”
“我來看看我兒子啊。”
“你知不知恥?我說了這不是你兒子。”
“你兒子就是我兒子啊,分的那麼清楚幹嘛?”
他說完後便朝着兒童房間走去,江暖站在門口看着他固執地身影,一下子竟然說不出話來。
她兒子跟他兒子有什麼關係?
他從兒童房出來後看到她站在客廳那裡便走過去:你最起碼該給客人倒杯水不是嗎?
“客人?你現在又是客人了嗎?”小暖疑惑的問他。
“好吧,我自己去倒。”他說完便自己去倒水,他這段時間對她家倒是很熟悉了嘛。
她一屁股坐在沙發裡,一下子一點力氣也沒有,像個沒有歸屬感的小女孩。
——
那天中午傅赫回了老宅,傅佳也在客廳,儘管是坐在輪椅上,看到他走近便自己追了過去:哥。
傅赫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看她一眼:你竟然捨得下牀了?
傅佳笑的很僵硬,一頭黑髮到脖子那塊,雖然不怎麼好看,但是乾乾淨淨的,臉上也撲了一層淡淡的妝。
凌美看到他回來就從廚房出來:我煲了湯,你們兄妹很久沒一起喝我做的湯了吧?
“我爸呢?”他淡淡的問了聲,因爲看了一眼家裡沒他父親的人影。
“又去爬山了吧!”凌美淡淡的說了一聲,已經不知道多久沒見過那個人,打電話也沒人接。
“哥,你不會眼睜睜看着爸爸跟媽離婚的對吧?”午飯後傅赫離開的時候傅佳去送他問他。
“你會嗎?”傅赫看她一眼,然後問道。
傅佳一雙漆黑的眼眸望着他,那一刻突然猜不透他高冷的眼神裡在想什麼,只是一顆心緊巴巴的。
之後他離開,其實離開的路上他感慨萬千,傅佳竟然從牀上爬起來了。
下午去了辦公室,錢秘書還是那麼兢兢業業的,雖然已經懷孕,不過狀態依然很好。
小暢早上醒來的時候就接到陳穎的電話:那天你老公在我們家過夜了。
“嗯?”小暢一愣,還以爲自己在做夢。
“我告訴他你闌尾炎手術的事情了。”
“媽,你……”
“你們要在一起也罷,分開也罷,已經一年多了,你跟小航身邊也不能沒有個男人照顧着。”
陳穎坐在沙發裡對她嘟囔着,一字一句都那麼鄭重其事的。
小暢好不容易爬了起來,擡手用力的抓了把凌亂的頭髮,她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面對這樣的狀況。
“不過他怎麼會在我們家過夜?”
“我跟你爸去超市的時候碰到他,你爸要他來吃飯,然後又下雨,之後你爸就留他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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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暢轉頭看着旁邊已經睜開眼主動滾到自己身邊的小男孩,然後不由自主的笑開。
小男孩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的麻麻,心情非常好的樣子。
小暢便也漸漸地就沒了憂愁,只是用力沉吟了一聲:媽,小航醒了,我先照顧他起牀,之後有空再聊,——以後我的事情別告訴他了。
他知道了又能怎樣?
放下手機後將兒子從牀上撈起來抱在眼前豎着:哇塞,你今天怎麼這麼沉?
“先去尿尿。”小暢看向兒子的肚子,然後立即抱着兒子往洗手間跑。
只是剛到洗手間門口,她就感覺自己舒服的睡衣溼了,然後再低頭,地上也已經有了……
嗯,很好,反正她已經習慣了。
之後一邊幫小傢伙換衣服一邊嘟囔:我就說給你戴上紙尿褲吧?你整天撕來撕去的不願意帶,你每天都要尿媽媽的衣服知不知道?
“麻麻,麻麻!”小傢伙聽到媽媽兩個兒子便在重複,不管小暢高不高興,一雙小手就去夠小暢的臉。
她彎着腰在牀沿跪着,看着兒子那個樣子不由的又笑起來。
怎麼辦?
她竟然一點都沒辦法真的生氣呢。
然後將褲子換好,之後聽着門口的工作人員說:戚總,已經打掃好了。
“麻煩了!”小暢轉頭看了那位清潔人員笑着說了一聲。
之後門口又沒了別人,只剩下他們娘倆在。
本來就起晚,洗漱後趕緊抱着小傢伙去吃飯了。
娘倆都餓了,雖然她兒子還不會用勺子,她便拿着勺子娘倆你一口我一口,有工作人員要幫忙的時候她也不要,她心裡很喜歡這種情景,覺得很溫馨。
這邊的陽光總是正好,吃完早飯她先去開會,蘇杭便陪着她兒子在外面的草地上玩耍,那邊還有幾個貴賓在聊天,看到一個很洋氣的小男孩腿還伸不直就跑的特快的模樣都忍不住露出了平時不多見的毫無工作壓力的笑容。
蘇杭跟在小傢伙身後顯然有些吃力。
“我認識那個小男孩,好似是這裡老闆的小公子。”
“哦?”
幾個男人又好奇的朝着那個小男孩看去,小男孩突然站在他們不遠處仰着頭不爽的看着他們,之後撅着嘴哼了一聲便跑開了。
衆人大笑不已,蘇杭更是朝着大家點點頭道歉然後跟着跑開。
戚暢站在窗口看着,儘管看不清,但是她還是能看到她兒子挪動着那一雙小長腿在草地裡撒謊的情景,蘇杭追在後面小心翼翼的生怕他摔了的樣子也是那麼清晰。
她突然想到蘇杭,這麼多年竟然也沒有交男朋友,蘇杭說自己不喜歡男人,嚇的她好久都回不過神。
晚點的時候鍾洋給她打電話問她:今年我們珠寶店的年會你回還是不回?
“有你跟湘南在就行了,我……”
“關鍵是湘南現在忙着拍戲,根本就不管店裡,這個點明明是咱們三個人的,可是現在卻只有我自己在看,你們倆是不是也太沒責任感了?”
小暢無奈的笑了一聲。
“還有,輝煌改造的方案已經弄出來,傅總幫忙找人重新設計裝修,到時候是自營還是招商,你總不能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回來一趟吧?”
“輝煌是他買下來的,那個地方我不參與了。”
“什麼?”
鍾洋震驚的對電話裡大吼了一聲。
——
晚上傅總跟劉言他們在夜店喝酒,鍾洋找到他們便把一份計劃案扔在了酒桌上。
“戚暢說她不參與輝煌的事情了,如果她不做的話,我跟湘南也不做了。”
傅赫看着桌上的計劃案,然後擡眼看了鍾洋一眼。
劉言更是震驚的挑了挑眉,他以前是不想鍾洋跟戚暢合作,因爲他覺得戚暢跟傅總太腹黑,但是後來鍾洋也沒吃虧,反而挺不錯的,這回聽到這話他的反應便有點大。
李雲跟王韓均是不解的望着傅赫。
“輝煌你不是送給戚總的嗎?”王韓好奇的問。
傅赫沒說話,只是起身便往洗手間走了。
鍾洋在旁邊坐下,還在生氣,直到看到劉言,劉言正在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便立即扭了頭。
王韓替她叫了杯酒,然後看了劉言一眼。
劉言低頭看了看那杯酒,然後就又看向洗手間的方向:傅總到底幹嘛去了?
“肯定打電話去了唄。”李雲低嘆道。
“他們還會通電話?”
鍾洋好奇的問了一聲,之後便端起了酒輕抿。
小暢剛從辦公室出來,看到是傅總的號碼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手上的手機屏幕,他們有多久沒有在平時通過電話?
“喂?”她接了電話,壓低着嗓音打招呼。
他關了洗手間的門,站在裡面低着頭望着自己的皮鞋,聽到裡面有了熟悉的聲音他才擡了擡眼:你確定輝煌那棟大樓你不要了?
“我跟安逸的恩怨已經結束了,至於那棟大樓……”
“戚暢,當初是你求我想辦法把那棟大樓弄到手,你不會不記得吧?”
他的聲音有些生硬,比起她的沉默。
“我記得。”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傅赫,我……”
“你不想欠我太多?”他笑了一聲,然後轉頭冷眼看着鏡子裡可笑的男人。
是的,他現在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戚暢,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混蛋,你爸媽以爲是我不想要你,不想要這個家,全世界都以爲是我冷漠,可是你自己不清楚我們走到今天完全不是我一個人造成的原因嗎?”
小暢站在走廊中間,轉身靠着牆邊聽着他在那邊的怒吼。
她不知道他在哪兒,她只知道,他好像快瘋了。
“好,輝煌你不要,我送給想要的人,希望你不要後悔。”
他冷硬的聲音對她說道,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小暢心裡其實着急了,但是剛想阻止,話咔在嗓子眼裡,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之後……
她靠在走廊深處冰冷的牆壁靜靜地感受着,感受着他們夫妻情盡之後的第一次爭吵。
雖然是在電話裡。
雖然她還來不及說話。
只是不知不覺,熱淚盈眶。
儘管她昂起頭,但是兩行熱淚還是從眼眶滑下來,溼了整張漂亮的臉蛋。
——
夏天。
錢秘書去了她辦公室。
“總裁的意思是讓我帶小少爺回去待幾天,然後再給您送回來。”
小暢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裡,看着站在斜對面那個已經小腹挺起的女人,然後放下自己的事情看了錢秘書一眼:有五個多月了吧?
“嗯,五個半。”錢秘書立即笑着說。
小暢笑了聲,點點頭然後從椅子裡站了起來:先坐下再聊。
兩個人去了沙發裡,蘇杭幫忙倒了兩杯白開水,小暢介紹了錢秘書,兩個秘書便點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蘇杭離開。
辦公室裡又只剩下兩個人。
“傅總最近跟上官丹丹走的很近,輝煌現在叫航蘇,下個月開業,上官丹丹被聘爲總經理。”
小暢垂着眸望着手指上的戒指,靜靜地感受着心裡的那份難過。
一點一滴的,有些滾燙的東西在漫不經心的涌動着。
航蘇……
她點點頭,然後張了張嘴,好不容易說出那句話:這些我聽鍾洋她們說過了。
“傅小姐是副經理,戚總,您真的不要回去嗎?”
“他都安排的妥當了我還回去幹嘛?”
“你就一定都不生氣?那是你最討厭的人,傅總明顯是在跟你賭氣。”錢秘書有點着急。
“連你都知道他是故意那麼做,他會不知道我不知道嗎?我不去,他的錢,他願意怎麼玩都是他的事情,只是兒子從來沒有離開過我,恐怕晚上別人哄着也沒辦法入睡,我不放心。”
錢秘書……
“所以,如果您能回去一趟,哪怕是住幾天,然後再回來……”
“我們之間出現了裂痕,在我來法國之前。”
“其實有句話不該說的,但是傅太太一直跟上官小姐的關係很好,經常去她的西餐廳吃飯,傅總也去過幾次,可是如果你不回去,裂痕就不會有了嗎?”
“你回去告訴他,不管他要怎樣的決定我都會接受,但是我不能把兒子給他。”
錢秘書震驚的望着她。
“你就告訴他,我怕兒子一回去便再也不能回來,他自然會明白。”
錢秘書立即不說話了,其實她來之前便已經想過這個問題,如果小少爺回去了,如果被傅家給留下,以傅總現在的性子,不一定會再送到國外來。
——
“所以你是白跑了這一趟?”
錢秘書回去後便對傅赫轉達了小暢的話,傅赫眯着眼看着她,只冷冷的問了這一聲。
“我是怕如果……”
“那是你該擔心的事情嗎?你是因爲懷孕所以腦子也不靈光了嗎?”
錢秘書……
他轉頭看向別處,手上用力的握着那隻筆,一雙黑眸裡盡是憤怒的火焰。
之後錢秘書出去工作,他便靠在了椅子裡,終是嘆了一聲沒再有別的表情。
無論他做什麼樣的決定她都接受,她說的是離婚嗎?
他不自禁的冷笑一聲,此時眸子裡沒再有多餘的表情,只是諷刺的神情。
湘南跟鍾洋在璀璨吃飯,心裡更是窩火,原本她們都已經設計好了,但是小暢突然的一個決定,她們就從航蘇的內人成了外戚。
可是兩個人又說不出別的。
——
小暢接下來去了一趟巴黎,在最繁華的地方轉了好幾圈,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羣,她突然就有了那樣的衝動。
一個月後航蘇開業,巴黎最繁華的街上也有家珠寶店開了業。
店名叫LOVEME。
愛我跟愛你又是不一樣的感覺,很多年輕人便是衝着這兩個字來,在中國外國的女演員有多吃香,在巴黎,湘南便有多讓人注意。
三個女人都守在辦公室的窗口看着外面的人滿爲患,然後開始竊竊私語。
等到了晚上算了業績之後,鍾洋跟湘南差點激動的哭了,小暢卻頗爲冷靜。
她在這條街逛了好幾天,發現這條街上缺了一家這樣的店面,她立即找到這家店的老闆以三倍的價格買下來,原本是家服裝店,但是這條街上服裝店太多所以那個老闆便立即賣了。她先找設計師連夜設計了內部結構,非常復古,非常有情調,然後又立即找湘南去拍了這支廣告,直接在他們的衛視打廣告,因爲她們不缺珠寶,所以只要鋪張好,立即開業。
之後三個人在酒吧裡慶祝,鍾洋問小暢:你怎麼想到的?
“我只是怕成了被人怨恨的人。”她很輕盈的聲音說道,說完後就淺笑了一聲。
“哈,說的我們倆好像那麼小家子氣一樣。”湘南立即說。
“不過我們當時的確是挺生你氣的。”鍾洋又立即言明。
之後三個人端着酒杯慶祝開業成功。
在國外的某個小酒吧裡,三個人的姐妹情誼卻只是有增無減。
“對了,劉言跟那個女人求婚了嗎?”小暢好奇的問了聲。
鍾洋正趴在桌子上算賬,聽到她那一聲突然眸子一轉,然後奇怪的眼神望着小暢。
湘南看向鍾洋,然後突然扭頭對着坐在她旁邊的女人耳邊低聲道:沒有。
“喂,你不要亂說啊大姐。”鍾洋怕湘南說出口,立即大喊道。
湘南立即又轉頭坐好,只是用眼神跟小暢交流。
鍾洋的臉已經紅的不像話了,如果不是這家店裡的燈光還算暗,她真是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之後回到酒店,鍾洋跟湘南見到她已經睡了好久的兒子。
鍾洋跟湘南站在旁邊嘀咕:哇,真的跟他老子長得好像。
小暢剛給孩子蓋被子,聽到這話……
嗯,心裡受了一萬點傷害。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想傷心的,但是看着兒子的臉,她就會很開心。
三個女人一夜沒睡,好不容易在一起,便是聊了一夜。
之後小暢便帶着兒子在巴黎度過,然後鍾洋跟湘南迴了豐城。
湘南決定拍完這一部電影便不再拍戲了,專心弄珠寶店,以後再開更多的店。
鍾洋便高興地專心做設計。
小暢留在巴黎專心扶持珠寶店,在店長熟悉後她才準備離開。
順便帶兒子旅遊了,她們還是第一次在巴黎常住呢。
那天他們在街上逛蕩,小傢伙突然拉着麻麻的手對着身後叫了一聲:粑粑。
小暢低頭看着兒子,看着兒子的小手指着的方向,然後轉頭,有個穿着黑色西裝在抱着一個小女孩玩耍的男人,那麼熟悉,卻又不是那個人。
她蹲下身,溫柔的眸光看着自己的兒子。
“你想他了嗎?”
“粑粑呢?”小傢伙瞅着麻麻有點委屈的問了聲。
小暢失落的笑了聲,只是依然溫柔。
“粑粑在豐城,在我們的故鄉,如果你實在想他……”
她哽咽,沒再說下去。
他們已經多久沒聯繫過?
擡眼看着路邊那泛紅的葉子……
不知道他們現在見面會是什麼感受呢?
她突然將兒子抱了起來,儘管小傢伙有些重量,而她又那麼纖細,但是抱着兒子似乎毫不費力的樣子。
——
那是小航第一次坐飛機,不過在麻麻的懷裡的他似乎只是很興奮的東張西望。
小暢將他抱在懷裡,時而的跟他低喃,小傢伙看到漂亮的乘務人員竟然也會嘿嘿的笑起來,讓空姐的心情也變的更好了。
小暢也無奈的笑開,這小子這麼小就會招惹漂亮的女孩子了嗎?
不知道再過幾年,他們爺倆在招女孩子喜歡這件事上,誰更勝一籌。
她想,一定是她的寶貝兒子啦。
要作那麼久的飛機,所以她一直保持着平和的心態,生怕這一路上小傢伙會有所不適,雖然開始倆小時蠻好的。
小暢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國內下午五點半,她的腕錶跟手機都沒有調整時間,她只是看着外面的天色不如從前,而且國內顯然要冷得多。
她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小東西,幸好她多帶了衣服。
於是肩上揹着包,懷裡抱着孩子,然後便打了車直奔公寓。
一路上她抱着兒子坐在後面,看着小傢伙好奇的盯着外面,她便低聲對兒子講着外面的街道上著名的事物。
這是第一次離開家這麼久吧?
好似要兩年了。
她看着外面的風景,既陌生又熟悉,又好像已經與自己的心靜格格不入。
她才突然明白什麼叫變遷。
她曾經好多次以爲自己變了,可是到此時,她才感覺……
明明在笑着,視線卻漸漸地模糊,不知道何時也流下兩行清淚。
直到到了小區門口,她付了錢抱着兒子下車。
那時候她臉上已經又很乾淨,像是一個剛接孩子放學的媽媽抱着兒子往家裡走去。
回到家開了門,一進屋她便又覺得心情有點難以平靜,房間裡稍微昏暗,她開了燈,抱着兒子到沙發裡坐下,然後才脫了風衣。
“乖乖坐在這裡等我去給你倒水喝。”她低聲說,然後就去了廚房。
她已然不是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對自己的生活那麼懶惰的女孩子,而升級爲一個勤快的媽媽。
小傢伙早已經從沙發裡滾下去然後到電視前站着。
小暢端着玻璃杯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兒子抱着她跟傅總的結婚擺臺在看,嘴裡還激動的喊着:麻麻,粑粑?
他竟然快要認不出那個男人。
小暢突然就忍不住轉了頭看向別處。
到底是他的錯,還是她的錯?
她提了一口氣,然後擡手把眼淚擦掉,端着水大步朝兒子走去。
“先喝點水。”
她把擺臺放回原來的地方,讓兒子喝水。
這時候小傢伙已經很喜歡抱着水杯喝水,而不是依靠奶瓶。
不過沒過幾分鐘小傢伙就困的在她懷裡睡着了,小暢看着房間裡鬧鐘的時間,這個時間睡着,不過兩個小時就會醒來。
也罷,那時候他應該回來了,正好有人煮飯吃。
她想着便將包放在了旁邊,然後輕輕地出了主臥。
她在客廳裡轉了一圈,然後走在電視旁邊低頭拿起那個擺臺重新看着,之後不自禁的嘆了一聲。
如果不是兒子突然叫粑粑,如果不是突然想起兒子已經開始有自己的情緒,如果不是突然想到自己多麼渴望一個健全的家庭……
她或許幾年內都不會回來的。
她甚至考慮過讓小航在國外距離酒店最近的地方上幼兒園了,有次開車載着小航去玩看到那邊有個幼兒園還不錯。
這時候她突然記起來,原來做個母親,不僅是要照顧好兒子的衣食住行。
還有他乾淨的心靈。
那段時間他常常會嘟囔叫粑粑,她當時只以爲他是在學着叫人所以纔會那樣。
可是那天,他突然在街上指着一個陌生的人叫粑粑,那一刻,她的心突然痛的好像是被刀子不小心劃傷了,血流不止。
她在沙發裡坐了一個多小時,他沒有回來,她看着腕上的表,想了想便拿起手機撥通了他的號碼。
他正在上官丹丹的餐廳那裡跟楓少還有幾個客戶吃飯,聽到自己手機響的時候他還皺了皺眉。
只是當手機從口袋裡掏出來,當衆人都突然不說話怕打擾他接電話,他看着上面顯示着的老婆兩個字,垂着的黑眸裡讓人看不清他的思緒。
只是響了很久他才緩緩地接起來:喂?
他擡眼看着外面,他們正好坐在窗口,外面已經黑了,他在想那邊應該剛到中午?
“你在哪兒?”
“在吃飯。”
“具體位置。”
“你有事?”
“兒子想見你。”她低了頭,聽着他那句疑問,她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是她一直低着頭,她甚至不想跟他提她自己,她甚至希望自己是個透明。
“要開視頻?我現在在你不喜歡的餐廳,你確定嗎?”
小暢聽着那一聲之後立即將電話掛斷了。
他在上官丹丹的西餐廳,她立即就想到了。
他那涼薄的聲音,簡直叫她恨不得立即衝過去殺了他。
最終卻是忍下所有的怨氣,然後就那麼努力地隱忍着,幾乎上牙齒跟下牙齒在用力的咬着。
“麻麻!”直到臥室裡發出兒子的聲音,她纔回過神,擡眼看了樓上一眼,然後立即就起身衝上去。
之後她抱着兒子匆匆的出了門,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上官丹丹,不知道她還住不住他們對面。
停車場倒是放着幾輛他們家的車子,但是都沒有安裝兒童座椅,所以她又抱着兒子到下去門口去打車。
而傅總接完電話後早已經又在閒聊。
“是你太太嗎?你們現在關係好像很差?”楓少玩笑道。
“想也是了。”傅總冷笑了一聲。
“我值得可不是因爲你太太在國外,而是另有其人。”楓少正說着呢,眼看着上官丹丹從裡面走出來。
傅總聽着楓少的話便垂了眸,看楓少的眼神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那麼看着我?”上官丹丹走上前去跟楓少打招呼。
“你今天這麼美,你覺得我應該用哪種眼神看着你才合適呢?”因爲是舊相識,所以說起話來也沒那麼多忌諱。
上官丹丹淺笑了一聲,然後坐在傅總身邊唯一的一個位子裡。
幾個男人說說笑笑的,楓少突然問了聲:小暖呢?
“她?早就走了你不知道嗎?”上官丹丹笑了一聲說道。
“什麼?”楓少臉色立即嚴肅了些。
“你是爲她才一直留在這裡的話,要空歡喜一場了。”上官丹丹說道。
自從江暖來餐廳,沈楓便來這裡更勤快了,但是江暖都不怎麼搭理他。
傅赫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手機,心情莫名的有些浮躁。
這是將近兩年來她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
他剛剛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雖然自己心裡也委屈,但是現在想想,好像並不是不能容忍,至少可以多聊兩句不是嗎?
她不是一直嚷嚷着國際長途貴嗎?
他正好讓她多花點手機費。
可是……
不理別人還在聊豐城的前景問題,他又撥回去那個號碼,他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打過。
這個秋天突然就來了,某天早上出門去跑步,一出門便覺得涼風刺骨。
但是已經於事無補。
只是無論他怎麼打都沒人接了,之後他又放下,一雙黑眸裡若有所思的看着手機屏幕。
上官丹丹跟楓少聊完轉頭看他一直在看手機便好奇的問:怎麼了?
“剛剛他太太給他打過電話。”楓少側了側身對上官丹丹說道。
上官丹丹轉眼看楓少,然後又轉頭看傅赫。
“是嘛!你們不是常常通電話嗎?”上官丹丹低聲問道。
幾個男人在聊別的事情,一聽到關於傅總感情的問題便也都住了嘴又看着傅總。
傅赫擡了擡眼:都看我幹嘛?喝酒。
端起酒杯主動跟大家碰杯。
楓少沒急着走,一是江暖不會見他,二是,似乎還有好戲沒有上演。
“我也挺好奇傅總的私生活的,聽說你們倆住對面,這要是有天走錯了門……”楓少笑。
衆人都笑,只以爲傅總老婆不在家,傅總便成了自由兵可以進錯門了。
“你別亂說,我們是鄰居,但是還不至於認不清自己的門。”上官立即瞅着楓少,生怕傅赫生氣,其實心裡又有些小嬌羞。
“不過像是傅總跟上官小姐還真是郎才女貌的很呢,若不是傅總早就結了婚,恐怕兩個人真會發生點什麼也說不定呢。”立即有別人也說道,自然是暗指一些事情。
“張總,這全豐城的人都知道我喜歡傅總,但是傅總只專情傅太太,您說這樣的話,不是誠心挖苦我嗎?”
“哎,這怎麼是挖苦,是遺憾,遺憾而已。”另一個公子哥也玩笑道。
門口娘倆付了錢,女人小心將兒子放下,然後整理了下兒子的衣服:自己走行嗎?
小傢伙點點頭然後就朝着裡面跑,反正他是餓慘了。
女人站在門口望着裡面,以前在的時候她都沒進去過呢,現在卻要因爲兒子進去。
外面的風有些大了,她沒有太多時間猶豫就跟着兒子身後大步走去。
楓少剛站在保護欄旁邊看着樓下,就看到有一大一小母子倆牽着手在向着工作人員打探什麼,工作人員正好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楓少笑了一聲,然後轉頭看着還在閒聊的幾個人。
“你們說咱們傅總的太太現在正在幹什麼呢?”楓少突然問道。
“哼,反正不管是幹什麼都不可能出現在豐城就對了。”坐在上官丹丹對面的男人說道。
“我聽說這陣子巴黎的時尚界上開了一家珠寶店,好像就是咱們傅太太開的呢。”
上官丹丹便也笑着議論道。
傅總沒說話,只是眼瞅着自己桌沿的酒杯,手裡捏着手機輕輕地撫摸着。
“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楓少感嘆道,看了眼手裡的手機,然後朝着樓梯口看去。
“不過這麼了不起的女人一個人在外面,傅總你就不擔心她跟別的男人好了嗎?畢竟太優秀的女人身邊總是會圍着許多女人。”
楓少又說道,卻是眼瞅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走上來,不熟悉,但是報紙之類也見過幾次。
上官丹丹看向傅赫,然後才低了眸自以爲大方的說:楓少你盡會開這種沒營養的玩笑,哪個女人會放着傅總這麼好的男人不要去跟別的男人好呢?
“你在說你自己吧?”楓少笑着低聲問,然後眼看着那個女人站在樓梯口看着他,也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小不點朝着他們這邊走來。
“粑粑,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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