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是裴暮雪從來沒有經歷過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這會兒也看出了點端倪,怪不得江夜寒不願意參加,原來他早就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江夜寒身上,等他表態,江夜寒卻還是穩穩妥妥的坐着,時不時的伸出筷子去夾離他比較遠的那盤宮保雞丁。
裴友天臉上掛不住了,咳嗽了一聲,然後問:“夜寒,你也別光顧着吃,表個態吧,這麼多老總看着呢。”
江夜寒裝出一副被美食迷惑沒有注意聽他們講話的樣子,一臉迷茫的擡起頭,吶吶的說了一句:“一品軒的廚子不錯!”
江夜寒這麼故意一打岔,在座的人就都明白了他的態度,剛纔還緊繃着的一根弦,紛紛都放鬆了下來,各個笑逐顏開都站起來要給裴友天敬酒:“來來來,裴總,我們敬你一杯。”
裴友天臉黑得跟鍋底灰一樣,偏偏還要陪着笑跟大家喝酒。
宴到中途,裴暮雪出去上廁所,當她走進去的時候卻聽到隔壁有兩個男人在談話。
其中一個人的聲音還很熟悉,就是剛纔和他們同桌喝酒的那個王總。
“你說這裴友天今天可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啊!”
“誰說不是呢,本以爲江夜寒會幫着他說話,可人家哪兒把他當岳父了啊!”
“還有坐在他旁邊那女的,就是最近跟他結婚那個,要不是裴友天千方百計,她能嫁給江夜寒?”
“噓,小聲點兒,我可聽說了啊,這裴暮雪之前喜歡的一直都是
江家二少爺!”
“江家二少爺?江家二少爺不是跟名揚娛樂的大小姐有一腿麼?”
江夜北的經紀公司就是名揚娛樂集團,這一點裴暮雪是知道的,可是這些人竟然污衊江夜北跟夏名紫有一腿,這又從何說起?
裴暮雪心裡有氣,也不上廁所了,直接氣呼呼回了包間。
裴友天已經喝多了,大着舌頭說一些不着邊的話,裴暮雪怨怪的看了江夜寒一眼,然後跑去扶東倒西歪的裴友天,沒想到的是裴友天竟然一把推開了裴暮雪的手,顫抖着手指指着江夜寒:“不用你扶我,雪兒,我告訴你,這小子是一頭白眼狼,我閨女餵了狼啊!”
幸好當時包間裡就只剩江夜寒跟裴友天了,裴暮雪看着一副痛心疾首的裴友天,只覺得一個頭都有兩個大了,偏偏那個江夜寒還沒事人一樣坐在那裡喝茶。
“快幫我扶着他點啊!”裴暮雪將裴友天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可她到底是個女人,承載着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還是有些費力,於是忍不住對着江夜寒吼道。
“放心,你爸沒醉!”江夜寒滿不在乎的說。
裴暮雪把裴友天塞進車子裡後自己也坐到了後駕駛座。
黑色大奔行駛在灰白的水泥路面上,裴暮雪正愁着待會回去怎麼給裴媽媽交代呢,沒想到裴友天忽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雪兒。”
裴暮雪偏過頭一看,此時的裴友天已經沒有了剛纔的醉態,臉上的表情一片清明。
江夜寒說得對,他沒醉。
“爸爸想讓你幫我一個忙。”裴友天的目光一直緊盯着前方,看也沒看裴暮雪,說道。
“什麼忙?”裴暮雪愣愣的反問。
“爸爸的公司資金方面出現了一點問題,如果城北那塊地拿不下來,鍋爐廠無法按期建成的話整個公司都有可能面臨倒閉的風險,既然江夜寒不願意放棄投標,那我就只能和他硬碰硬了,你能不能幫爸爸想想辦法,從江夜寒手裡把投標書拿過來?”
裴暮雪覺得自己的父親簡直就是在爲難自己:“這是違法的。”
“我管不了那麼多!”裴友天情緒有些激動,大手一揮:“我只知道裴氏實業是我一輩子的心血,如果它倒閉了,我也不活了,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爸爸走上絕路嗎?”
“爸!”
裴暮雪還想說什麼,裴友天一把拉住她的手:“雪兒,你就算不爲爸爸考慮也要爲你媽考慮吧,你媽身體一直都不好,我怕她一生氣,萬一有個好歹,那可怎麼辦?再說了,那塊地對於江氏集團來說可有可無,江夜寒這是擺明了要跟我這個岳父對着幹了,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可是江夜寒對我有防備,他不會把投標書給我看的。”裴暮雪想要從側面拒絕。
裴友天生氣了:“難道你非要我給你跪下說好話你才肯答應麼?”
“爸,你不要這樣說。”
要不是車子裡空間太窄,估計裴友天已經跪下了,裴暮雪被逼無奈只好勉強答應了下來:“好好,我答應你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