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的疑惑壓得我心頭有些悶悶,到後面我只能說服自己不能去太好奇,因爲,沒有一個人會無端的好奇另一個人,好奇的同時,往往會伴隨着其他的情感因素。
我並不想了解陸歷懷。
我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忙把頭轉了回去,只見雪曼朝我走了過來,臉上的神色並不明朗。
我趕忙迎了上去,問她:“剛剛陸歷懷他媽媽找你談什麼話了?”
她搖搖頭,說:“沒什麼,我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她的眼睛就害怕,不敢說謊,我都忘記她問我什麼了,稀裡糊塗的就答了。”
“你仔細想想,不可能一句都記不着吧?”
雪曼說:“她問了我的家庭情況,然後說她是陸歷懷的媽媽,還要了我的電話號碼,我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我聽着雪曼的敘述,覺得好像確實有點奇怪,這陸歷懷她媽也是第一次見到雪曼吧,而且雪曼又不是什麼富家小姐,她這種勢力的人,怎麼可能會有興趣和雪曼聊這麼多。
於是我問:“那她有問顧海什麼嗎?”
“問了。”雪曼點點頭,說:“不過他問我之前,好像已經對顧海瞭解的差不多了。”
我想想也是,馬薇肯定是什麼都和關娜說了,然後關娜又傳到了陸歷懷他媽媽的耳朵裡,陸歷懷她媽媽估計是覺得和馬薇走的太近不好,所以纔會那樣的叮囑關娜。
雪曼說:“你和顧海這事情怎麼被陸歷懷他媽給知道了,這離都離了,才冒出來這麼一出。”
“馬薇告訴關娜的。”
“這個馬薇,當了小三還回頭捅你一刀,真不是人!”雪曼氣憤的說道,然後又對我說:“我剛剛和陸歷懷他媽說了,離婚根本不是你的錯,而是因爲顧海出軌了馬薇,然後陸歷懷他媽就說,她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去破壞別人家庭幸福的女人了。”
話落,雪曼的表情變得有些沉重,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陸歷懷他媽這話,有點一語雙關的意思。
雪曼繼續低低的說道:“陸歷懷他媽說,雖然,馬薇破壞了你和顧海,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和馬薇是一樣的人,因爲你也破壞了關娜和陸歷懷。”
我聽着,笑笑,所以陸歷懷他媽的意思是,都是報應了嗎。
雪曼氣鼓鼓的替我抱不平:“她也太不講理了,這關娜和陸歷懷,明明是關娜一廂情願嘛。”
“先不說這個了。”我打斷了她:“你把路北的照片給我下。”
雪曼找到之後,把手機遞給了我,本以爲尋到線索的我,在看到雪曼手機裡的照片之後,忽然像踩空了一節樓梯似的惶惑。
只見照片上的人,的確是路北,可是根本就沒有正臉,要是不熟的人,根本就認不出來。
我剛剛看的,是這張嗎?
我問雪曼:“就這一張?”
她點點頭,嗯了一聲。
我自言自語的說道:“怎麼和你剛剛給我看的那張不太像啊。”
雪曼笑了一下,說:“你看錯了吧,我還能記錯嗎,我把這張照片傳你吧。”
說着,她準備傳給我,我卻按住了她的手,說:“算了,就這樣吧,這也看不見臉,沒什麼用。”
雪曼哦了一聲,就把手機收了起來,然後說她得走了,我聞言,點了點頭,她對我說,要我自己小心一點。
雪曼不知道什麼事,和我說完話之後,就走了,我的心情可謂是坐上了過山車。
我仰頭,看着不遠處的懷柔,想當初,我還在心裡面嘲笑這個名字有些娘,沒想到,竟然是這個來歷。
懷柔,懷柔,陸歷懷的懷抱裡,抱着蘇柔,還真是溫暖甜蜜呢。
原本,我打算等陸歷懷開完會再上去的,但既然陸歷懷他媽和關娜已經上去,溫伶陳牧白又在樓上,我就不去趟這趟渾水了。
可是,正當我準備走掉的時候,手機卻鈴鈴的響了起來,是陸歷懷的電話。
我接通,只聽到陸歷懷低沉的嗓音從電話那邊傳來:“沈秘書,你現在在哪。”
“在家,準備睡午覺了,你呢?”
“嗯,我在你身後。”
我聞言,微微一剎,猛地一轉過身子,只見懷柔的大門處,他和幾個外國人站在一起,西裝革履的,周圍的人簇擁着他。
他個子很高,顯得鶴立雞羣,那深邃的視線,就這麼徑直的穿透過來,鎖定在我的身上。
我瞬間就尷尬的臉紅了,爲什麼說謊總是被當場拆穿,太沒有面子了。
剛這麼想完,只聽到他說:“一杯冰拿鐵,限你三分鐘,跑上來。”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和那些人一邊交談着,一邊進了懷柔。
我見狀,趕緊去買了冰咖啡,上了樓,我想着陸歷懷之所以會叫我上去,是因爲關娜和她媽媽已經走掉了吧,所以,我只買了兩份咖啡,還有徐助理一份。
等我氣喘吁吁,踩着點上了樓,將咖啡遞給徐助理的那一刻,只聽到忽然有人清了清嗓子,扭頭一看,竟然是關娜。
她呵呵一笑,說:“真大方,買咖啡就買兩杯,看來你眼睛裡面根本就沒有嬸嬸,真是目無尊長。”
我還未說話,徐助理便拿着咖啡朝陸歷懷的媽媽走去,然後將咖啡遞給陸母,笑着對關娜說:“關小姐,你說錯了,是沒有你的份,沈秘書怎麼會忘了伯母呢。”
關娜聞言,憤憤的瞪向徐蘭。
陸母用手指拈着咖啡,特嫌棄的說:“這麼冰,想害死誰啊,我纔不喝這種垃圾食品。”
說完,只聽噗通一聲,她直接把那咖啡丟進了垃圾桶。
然後嫌棄的看向我,責備道:“我剛剛和你怎麼說的?你怎麼又上來了,還買這種東西給阿厲喝,明明知道他胃不好,還害他,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徐蘭一聽,暗自掐掐手掌,或許是覺得陸母有點過分了,上次陸母威脅她的話,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可一定不能再讓她撞槍口了。
陸母對徐蘭命令道:“給下面的人打好招呼,這沈秋沒有員工牌,她就沒有這個特權上樓,還有,把她買的咖啡扔了。”
我走上前,準備服軟,不至於遷怒到徐蘭。
誰知道,她卻不卑不亢的對陸母說道:“伯母,這恐怕,我沒有辦法,沈秋是陸總欽點的秘書,只要陸總一天沒有撤掉她,她就一天是懷柔的員工,至於沈秘書買的咖啡,陸總喜歡喝。”
“伯母,陸總喜歡的東西,只有他能做主。”
徐蘭這句話意有所指,陸母一聽狠狠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着徐蘭,說:“徐蘭,你以爲我上次和你講的話,是開玩笑是嗎!”
我看着陸母那變得鐵青的臉色,暗道一聲不好,徐蘭的這些話,是對她的公然挑釁,她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我不由得在心裡爲徐蘭捏把汗,可她卻平靜的對陸母說道:“我當然知道您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只是,我是陸總的貼身助理,我若違揹他的意思,那便是失職,我也知道伯母對陸總的愛,所以我覺得,有我這麼稱職的員工當陸總的左臂右膀,伯母一定會更加的放心。”
徐蘭說完,陸母已經是被氣的啞口無言,一腔怒火不知道該往何處發。
關娜指着徐蘭的鼻子說:“好你個徐蘭,別以爲自己是懷柔的老人,就可以目中無人了!懷哥的會開完了吧,我見着他我就要問問他是怎麼管自己身邊的人的!”
關娜話音落下,徐蘭便摸了下自己的無線耳機,然後對耳機那邊的人說道:“好的。”
她擡頭,看向關娜和陸母,說:“陸總會開完了,現在有空。”
關娜聞言,得意的白了一眼徐蘭,那眼神像是再說徐蘭她死定了,然後挎起包包,扶起陸母,說:“走,嬸嬸,我們去找懷哥。”
然而誰料,二人還沒有邁出去步子,就被徐蘭伸手擋住了去路,致使二人怒從心生。
她卻不慌不忙,低頭,不苟言笑的道歉:“伯母,關小姐,真的不好意思……”
她停了停,目光轉向我,一字一句的說:“陸總說了,除了沈秘書,其他人,一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