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暖暖呀,我是爺爺,週末要不要回家來玩兒?哦,週末要去老師家補課呀,好,那爺爺週末晚上過去看你吧,爺爺給你買了玩具,好,要聽外公外婆的話,好好好……”
展勒言趕到醫院,院長已經到了。
“展總,檢查結果剛剛出來,您看看。”院長將一張頭部檢查的片子遞給展勒言。
“這裡就是那個血塊,這是去年的片子,您對比一下,”院長拿着手裡另一張頭部掃描圖對展勒言說,“小了四分之一大小,這是很好的預兆,如果按照這個速度,過不了幾年,這個血塊就會自動消失,太太就能醒過來了。”
展勒言欣喜萬分。
他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有些顫抖。
四分之一……
“也就是說,三年後,她可能會醒過來?”展勒言問院長。
“是的先生!”
“我知道了,辛苦了。”
聽到這個消息,蘭姐喜極而泣。
“太好了,太太用不了多久就能醒過來了!”
院長離開後,展勒言坐在牀邊,熟練的用放在牀頭櫃上的棉籤沾了水,爲程若珂潤脣。
“若若,我等你……”他惜字如金,卻字字情深。
外面,照顧程旭的保鏢急匆匆走進來,告訴展勒言說程旭不行了。
“正在搶救,好像……快不行了。”
展勒言將棉籤交給蘭姐,起身跟着保鏢出去。
到達搶救室的時候,程旭已經被推出來了,只剩一口氣,醫生說他要求放棄搶救。
“就讓我這麼走吧,我太痛苦了。”
他因爲化療,剃了光頭,渾身消瘦的只剩皮包骨,眼窩深陷,完全看不到當年的影子。
他艱難的呼吸,每次呼吸都會發出沙啞的呼嚕聲。
“展勒言,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若珂的媽媽,等我死了,你要把我,和她葬在一起……我對不起若珂,你要好好照顧她……咳咳咳……我謝謝你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哀,程旭早就沒有了過去的卑鄙自私的樣子,死亡讓他看淡了一切。
“我會轉告若珂。”展勒言說。
“等她好了……去我的墳前,燒一炷香……告訴我一聲,我也就安心了……咳咳咳……咳咳咳……”
程旭突然大力咳嗽起來,隨後一口鮮血嘔了出來,人算是徹底過去了。
程旭的葬禮十分簡單,沒有什麼人蔘加,只有展勒言和程若珂共同的朋友們前來,算是送他一程。
李美琴和李雛晴壓根就沒出現過。
雖然展勒言在私下尋找,但始終一無所獲。
按照程旭的醫囑,展勒言將他火化後和程若珂的養母葬在了一起。
展勒言一邊幫程若珂按摩着手臂,一邊將這件事告訴了她。
“程旭死了,讓我告訴你,他很對不起你。我把她和你的養母合葬,你應該不會不同意。”
冬日午後的陽光,溫暖照在程若珂的臉上,她睡的寧靜而安詳。
魅色酒吧地下室。
一個臉色慘白沒有血色,披頭散髮的女人蜷縮在角落裡,低低唱着歌。
她的腳上鎖着一個生了鏽的鐵鏈,因爲長期
帶着腳鏈的原因,腳腕上被磨破生了繭子。
她在唱歌,聽不清唱的什麼,但是的確是在唱歌。
“她已經這樣快一個月了,一有人靠近就尖叫,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躲在角落裡唱歌,也吃飯,也睡覺,只是不讓人靠近。”
魅色的負責人對展勒言說道。
展勒言站在門口,看着角落裡已經瘋了的林若玲。
“送她去精神病院檢查吧,如果真的瘋了,就留在那。”
“是,展總。”
沒有了林若玲的爭奪,加上背後有展氏作爲後臺,周怡的事業順風順水,很快走上了娛樂圈一姐的地位。
她倒是也常來看程若珂,每次都是聊聊天就走,如果展勒言在,還能多說說工作上的事情。
“李氏的珠寶廣告代言聽說你推了?”展勒言問周怡。
“我是考慮到現在李氏和展氏的僵持關係,所以不想變得尷尬,就推了。”周怡大方的笑着說。
“用一千萬的廣告費來討好我?爲什麼?”展勒言用審視的目光看着周怡。
周怡被展勒言盯着,有些不自在。
“我只是……覺得這種行爲有點兒身材曹營心在漢的感覺,心裡不太舒服而已,跟您沒有任何關係。”
“希望如此。”展勒言不再多問。
周怡惋惜的說道:“過幾天就要去參加國際電影節了,真是可惜不能穿着若珂爲我設計的衣服去,不然我又要豔壓全場了……”周怡半開玩笑說道。
“三年後再來找她吧。”展勒言欣慰的笑着說。
周怡一愣。
“三年後?”
“三年後,她會醒過來。”
“啊,那真是太好了,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若珂一定會醒過來的。”周怡紅了眼圈,擡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展勒言說道:“對了展總,公司那邊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平。”
“怎麼了?”展勒言邊幫程若珂按摩手指邊問。
“就是,來了一個新人,好像……被潛規則了,不但不知道檢點,還到處宣揚。”
“哦?有這種事兒?你們老闆怎麼沒處理?”展勒言隨後問道。
“這……潛規則的對象,就是老闆。”周怡有些尷尬的說,“所以那個新人才囂張的不得了,因爲有人撐腰啊。”
展勒言掃了周怡一眼,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嫉妒她得寵吧。”展勒言笑道。
周怡的臉色變了變,隨後立即訕笑。
“展總,看您說的,我怎麼會和一個小丫頭搶風頭,再說了,潛規則這種事兒又不是什麼好事,我只是覺得這樣對公司的風氣有影響。”
“恩,我會調查。”展勒言點頭。
傑森從門外走進來,似乎有話要說,他看了一眼周怡,表示不太方便。
周怡自然是有眼力見的。
“那我就不打擾了,改天再來陪若珂聊天,片場還等着我拍戲呢。”
周怡一離開,傑森就反手觀賞了病房門,一臉焦急的對展勒言說:“大少爺在羅馬遇襲。”
展勒言蹭的站了起來。
“情況怎麼樣?”
“大
少爺受了輕傷,但是……林生爲他擋了一槍,現在……生死未卜……”傑森的聲音有些顫抖。
展勒言眼神閃爍,伸手拍了拍傑森的肩膀。
“葛家人知道了嗎?”展勒言問。
“已經聯繫過了,葛雲天正準備飛過去。”傑森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展勒言。
“跟着去吧,去看看情況,有事隨時告訴我。”展勒言自然明白傑森的心思。
林生中槍生死未卜,他定是心急如焚。
“謝謝先生!”傑森後退一步,彎腰對展勒言道謝。
“注意安全,不要擔心,我看他命硬的很,不會有事的。”展勒言安慰道。
傑森跟了自己將近十年,這是第一次,他在他的臉上看到如此焦急和不淡定的表情。
“我會的。”傑森如來時一般,急匆匆的離開了。
消息很快傳回來,展易揚和林生出去召開一個會議時,被人偷襲,因爲都穿着防彈衣,所以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林生爲展易揚擋的那一槍,卻打在了大腿上,偏不湊巧是股動脈的位置。
展易揚的越洋電話打了一個小時,描述整個經過。
展勒言擔心的只是林生的安危。
“當初是你一哭二鬧三上吊把林生帶走的,現在他出事了,你要怎麼跟我交代!我怎麼跟傑森交代!”展勒言氣惱的說。
“我好歹是你哥哥,剛剛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你倒是安慰我一下給我壓壓驚啊,林生已經搶救過來了,不會有事的,否則我怎麼能這麼淡定的跟你打電話!”
“哦,那就好。”展勒言終於冷靜了下來。
“若珂還沒醒嗎?”展易揚問。
“恩,血塊在消退,醫生說再有三年就會醒過來。”
“我說你也真夠行的啊,兒子也趕出家門了,也沒聽說你出去尋花問柳,你這是要當和尚啊?”
“如果是你,你會出去尋花問柳嗎?”展勒言反問。
“我當然不會,你別咒你嫂子,小心她知道了揍你。”展易揚苦笑道,“我老婆現在可是我的得力干將,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蹦蹦跳跳的小丫頭了。”
展易揚說話的時候帶着幾分得意和驕傲。
“爸很擔心你,給他打個電話吧。”展勒言聽不了親哥秀恩愛,趕緊掛了電話。
周怡說的新人潛規則,展勒言本沒當回事,但是幾天後的國際電影節,卻出事了。
聽說是周怡不小心踩到了那個新人的裙襬,抹胸長裙直接被拉了下來,露出了只貼着胸貼的上半身。
周怡在現場連連道歉,卻還是被那個新人甩了臉色。
周怡打給展勒言,哭着說YG娛樂的老闆要和周怡解約。
“我可是公司的老人了,他竟然爲了一個小丫頭就要跟我解約,展總,這件事我必須不能嚥下這口氣。”
展勒言正在和幾個部門的負責人商量如何應對李氏的迅猛發展,被周怡的電話打斷了,有些不快。
“讓你們老闆帶着那個新人來見我吧。”他只簡單的回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