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明不知道方靖輝的能量究竟有多大,不過他做好了打算,萬一周德昌不允許自己帶走整個營的人,萬達的那個連隊自己是一定要帶走的,那是機槍連,是戰場實現火力壓制的重點,至於炮連,由於炮彈太少,加上炮手技術生疏,能夠發揮出來的威力還是很小的。
第二天,雷子明就把萬達的機槍連帶走了,既然任命已經下來了,那麼即刻赴任是當務之急,不能耽擱,戰爭期間的變化是瞬息萬變的,敵人絕對不會等這面一切都安排妥當纔開始攻擊。
到了22團的駐地,雷子明才發現,他們這個團不愧是土匪團,一向都撿好的享受。
22團駐紮在一個山凹裡面的別墅裡,這裡的地名叫做團寶山,是一個只有一百多戶人家的小山村,一個團三個營的800個人都住在這裡,別墅是三棟小樓,呈三角形狀排列,最前面的是三層小樓,從正面看,長度超過五十米,後面的兩棟小樓稍小一些,住三百個人應該不是問題,不知道原來的團長呂士良是怎麼找到這個風水寶地的,從自‘私’的角度講,這裡的確是一個修生養息的好地方,別墅的四周沒有圍牆,佔地大概在十畝左右,四周都是空地,空地上綠草茵茵,應該是不經常訓練,要不,上千個人上去日日踐踏,一定會變成空地的。
雷子明一路走來,連一個哨兵也沒看見,倒是有很多的士兵三三兩兩從村外揹着‘雞’鴨鵝什麼的走過來,還有一幫人聚在空地上,不是賭錢就是下棋,傳出一陣陣的鬨笑。22團的紀律散漫跟土匪差不多了。
雷子明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幾乎要把槍出來打死幾個士兵才行,有了這樣的戰士,能指望他們打勝仗?上了戰場也是吃鬼子槍子的貨‘色’。
心裡是這樣想着的,雷子明真的拔槍出來,對着天空的放了一槍,槍聲鎮住了那些士兵,他大聲喊道:“全體都有了,以營爲單位,集合。”
隨着他的喊聲,一個個衣冠不整的士兵從三個小樓和四周走了出來,他們的速度並不快,甚至跟遊山玩水的速度一樣,四方步遊呀遊呀的,槍在手裡有的提着,有的揹着,有的扛着,讓雷子明的心裡愈加不滿起來,而他身後帶來的萬達那個連隊則是‘精’神飽滿,三列縱隊站得整整齊齊。
過了十分鐘之後,還有陸陸續續從各處走來的人,雷子明看着那些連站隊也站不直溜的隊伍,說道:“我就是53師22團的新任團長,雷子明,你們誰是這裡的最高長官?”
一個穿着國軍的軍裝,卻蹬着一雙日本兵的大頭鞋的軍官跑出隊列說道:“報告團長,我是22團的參謀長鄭毅斌,現在是22團的最高長官。”
雷子明看着鄭毅斌,他的年紀不會超過三十歲,也就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長瓜臉,高鼻樑,個頭在一米七三左右,體重在70公斤上下 ??,頭上沒帶軍帽,腰上挎着一把南部十四式的手槍,若不是佩戴着國軍的領章,不知道還以爲是日本的軍官呢。
雷子明指着鄭毅斌說道:“這些,就是你帶的部隊?給我背誦一遍軍規。”
“第一,忠勇爲愛國之本,第二,孝順爲齊家之本,第三,仁愛爲接物之本,第四,信義爲立業之本,第五,和平爲處世之本,第六,禮節爲治事之本,第七,服從爲負責之本,第八,勤儉爲服務之本,第九,整潔爲強身之本,第十,助人爲快樂之本,第十一,學問爲濟世之本,第十二,有恆爲成功之本……”
雷子明聽着像蚊子叫的軍規,冷笑着說道:“很好,你們大部分人連軍規都背不會,鄭毅斌。”
“到。”鄭毅斌嚇得一哆嗦。
雷子明說道:“我命令,我帶着這些士兵沿着公路跑五公里,限時一個小時回來,萬達。”
“到。”
“你帶一個排,在後面監督,有誰在一個小時之後跑不回來的,就地正法,膽敢徇‘私’舞弊者,就地正法,‘弄’虛作假者,就地正法。”
“是。”萬達嚇了一跳。
“開始。”雷子明看了看懷錶。
萬達立刻帶着戰士開始跑了起來,隨後,鄭毅斌帶着人哩哩啦啦跑了出去,雷子明看着他們的狀態,搖了搖頭,這樣的士兵,需要狠狠訓練才行,他帶着剩下的自己帶來的兩個排走向小樓,揮揮手說道:“進去搜,凡是有個人財物的,一律拿出來,放在院子裡,凡是跟作戰無關的東西,一律拿出來,漏掉了一樣,就是你們的責任。”
兩個排的戰士迅速跑了進去,不一會兒就從樓房裡面把東西拿了出來,各種各樣的東西擺滿了空地,有吃的穿的用的玩的,皮箱、竹簍、‘雞’鴨鵝米麪等吃的東西堆積如山,財物更是不少,有銀元有金銀飾品,還有珠寶,都放在一個竹簍裡面,竟然還從裡面搜出幾個頗有姿‘色’的‘女’人。
雷子明走到幾個‘女’人面前,問道:“你們是幹啥的?”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人怯怯地說道:“我們,都是村子裡面的。”
“來幹嘛了?”
“陪睡覺。”
“陪誰睡覺?”
“誰給錢就陪誰睡覺。”
“滾,都給我滾。”雷子明火冒三丈地大聲喊道。
那些‘女’人轟的一下散開了,過了五十分鐘之後,先回來的還是萬達等人,他們還是扛着機槍完成任務的,速度遠遠比那些人快得多,雷子明揮揮手說道:“把機槍給我架上。”呼一聲,十餘‘挺’機槍一字排開,對着後面的那些丟盔卸甲的人,當那些人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不由得臉上變‘色’,顧不得擦汗,趕緊跑到空地站好,看到滿院子堆積成山的物品,心都在滴血,嘶嘶直吸冷氣。
雷子明繃着臉低頭看着懷錶,到了時間之後揮揮手說道:“開火。”
那些士兵愣了一下,現在還沒回來的人至少有三十多個,這就真的開槍了?當雷子明的眼睛掃過來的時候,他們不得不開火,突突突……
一陣槍聲過後,那些跑在後面,來不及躲閃的士兵全部被殺掉了,先跑回來的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驚呆了,有幾個竟然嚇得小便失禁,雷子明走上去,挨個補槍,凡是沒死透的士兵,均是一槍斃掉。
然後,雷子明帶着滿身的殺氣回來,對萬達等人喝道:“挖一個坑,把他們埋了,記得搜身,把東西都給我留下來。”
“是。”就是跟着雷子明近一年的時間的萬達也覺得心寒,這些人可是自己人,就這麼殺掉了,會不會有後患啊?
雷子明走到那些倖存者的跟前,眼光一掃,有幾個累得坐在地上的士兵像是安裝了彈簧一樣跳起來,雷子明喝道:“以營爲單位,集合。”
這一次,三個明顯的軍事單位站成九個縱隊,站在前面的士兵‘腿’肚子還在哆嗦。雷子明喝道:“馬上把身上帶着的財物‘交’出來,一個士兵的身上不許攜帶超過十元錢的津貼,剩下的一律充公,凡是隱匿不‘交’的,一律軍法處置。”
所有的士兵趕緊掏口袋,把身上的財物‘交’了出來,放在隊伍的前面,雷子明擺擺手,對着自己帶來的那些士兵說道:“收拾起來,放在那邊的竹簍裡面。”
像是一杆標槍一樣站在隊伍的前面,雷子明大聲說道:“身上帶着過多的財物,作戰瞻前顧後,捨不得命,這樣的隊伍根本沒有戰鬥力,你們來當兵是爲了保家衛國,打鬼子的,不是來發財的,那些財物,統一保管,充作軍餉,用在吃飯上面,不是爲了給哪一個人帶回家買房子買地的,更不是爲了娶‘女’人的,以後,凡是嫖妓的,偷着飲酒的,賭錢的,一律就地槍斃,你們連站崗放哨都不需要了,這裡還是軍營嗎?一個沒有紀律的部隊,是打不勝敵人的,只有鋼鐵一樣的紀律,才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國難當頭,日本人的鐵蹄踐踏在我們的領土上,國家有難,你們還想着自己的小家?這樣的部隊怎麼能打敗敵人?”
雷子明的眼睛看着鄭毅斌,說道:“你這個參謀長是幹什麼的?長官就是讓你這樣帶兵的麼?”
鄭毅斌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團長,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
雷子明哼了一聲說道:“你起來吧,今天回去,都給我把槍擦好,檢查好,保證能打響,明天正式訓練開始,聽到集合號,三分鐘之內不到這裡集合的,就地槍斃,解散。”
隨着雷子明的口令下達,有十幾個士兵頓時當場暈了過去,剛纔的勞累加上雷子明送給他們的驚嚇,脆弱的神經再也繃不住了,另一些士兵趕緊跑到廁所那邊去,還有一些像是被狼追一樣跑回宿舍去換衣服,鄭毅斌卻是被兩個士兵攙着回去的,他的雙‘腿’發軟,再也走不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