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就是小影長大了給你當媳婦，也就是你們之間有娃娃親。”
“啥？娃娃親？”
林威很是驚訝，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這等封建迷信，他實在不敢相信。
在賀建軍的耐心解釋下，林威這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娃娃親只是一個俗稱罷了，幾個老警察都是黨員，怎麼也不會有封建迷信這一套，只是大家開心的時候一個約定罷了，當然也可以叫做承諾。
之所以這個事情不了了之，一方面林衛國是臥底刑警和他兒子林威很少見面，就算見面時間也很緊張根本顧不上說這些男婚女嫁的事情。
另一個原因就是知情人陸虎雖然知道小時後的林威，但娃娃親的事情過去了三十年，人的樣貌會有很大變化，畢竟名字相同的人也很多，沒有當面介紹之下肯定是不知道二人是父子。
在八年前林衛國犧牲在越南叢林，這件事對陸虎打擊很大，他和賀建軍不知爲何又有了隔閡，前不久得知自己的女兒與林威談了朋友，他更不會說起娃娃親的事情，這也是情理之中。
林威在電話中並沒有得知準岳父陸虎和賀建軍隔閡的原因，但他倒是知道了爲何自己從來不知道娃娃親的事情，這主要還是跟他爸林衛國的犧牲有關係，後者犧牲前也根本沒機會和自己說起過這事。
小藍車到了人民醫院的地下停車場，林威掛斷電話後，坐在車內心裡難以平靜，這事情來的太突然了，很慶幸的事情就是賀清影並不知道他們之間有娃娃親之事，這倒是省去了些尷尬。
他擔憂的是賀清影和太子之間的事情，對於兩人的關係就連賀建軍也知之甚少，在電話中後者好像也不願意過多提及。
“太子一個M籍華僑商人主動接近清影一個留學生，這事應該不是偶遇相識那麼簡單的吧。”
林威自言自語，他決定找個機會勸說賀清影離太子遠點，自從那晚耗子帶領十幾個人意圖去圍攻劉華風，他得知消息後將計就計破壞了那場陰謀，後來便想明白了，他好兄弟口中的泰迪豬恐怕不是豬，應該是很懂得隱忍示弱的狐狸。
下車後，林威直接來到人民醫院大廳的前臺諮詢處，由於身穿警服，辦事情方便不少，護士打電話瞭解了一下後便很禮貌的告訴了他，不久前摔倒在雨中的那位老人已經甦醒，正在看護病房休息。
說了聲謝謝，他便直接坐電梯來到了三樓的三零六房間，下意識的從病房門上的小玻璃中看向房間內，想確認下賀清影和老人是否就是在這間房內。
病房內，賀清影背對着房門，正和那老人說着什麼，老人現在的精神好了很多，臉上爬滿了笑容，看來二人應該是聊的很開心，一個漂亮女孩子能夠這麼耐心對待老人，骨子裡肯定也很善良，這林威是這樣認爲，內心也很欣慰。
“吱呀。”
林威推門而進，賀清影聽到開門的聲音也轉身身來。
“你來啦。”
“辛苦你了，清影姑娘。”
“不辛苦，老人家的身體素質不錯，救治及時，修養幾天就好了。”
老人已經得知救他的人還有一名警察，當林威進門的時候，便一直在打量。
“警察小同志，謝謝你。”
“老人家，太客氣了，不管是百姓還是警察，互相幫助、尊老愛幼一直是我們國家的傳統美德。”
“說的好。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裡任職？”
林威一愣，這老人家怎麼還查起戶口來了，心中嘀咕一下但還是滿臉笑容回話。
“我叫林威，在海譚區經偵大隊任職。”
“哦，看你面相，一臉正氣，是一個保護百姓財產安全的好警察。”
“多謝老人家謬讚，下那麼大雨，您怎麼一個人出門，並且也不帶把雨傘或者雨衣啊。”
林威笑笑，老人家倒是很有意思，竟然還看起面相來了，他倒是毫不在意。
“我這裡有時候會有點問題。”
老人家指了指頭，很隨意的說了一句。
林威一時沒反應過來，老人家指着自己的頭說有些問題，應該是老年癡呆症，心中覺得很不是滋味，這麼大歲數了，子女竟然也能放心。
“老人家，您這病不太好治療。”
“是不太好治療吶，這子彈碎片已經跟了我幾十年了。”
“啊？”
老人家的話讓林威很震驚，旁邊的賀清影雙目圓瞪，滿臉的不可置信。
“哈哈，你看你倆這表情，我老人家都沒覺得有啥。”
老人並不是老年癡呆，應該是子彈碎片壓迫某處腦神經造成了短暫失憶而忘記帶雨具，他爽朗的大笑，讓林威心中一痛，子彈碎片在腦袋裡幾十年了，這怎麼忍受過來的，聽着話音老人應該是革命前輩。
“您老人家是革命前輩？”
“說到這些都是傷感，越南自衛反擊戰的時候戰友犧牲太多了，我頭顱內子彈碎片也是那時候留下的，但我還活着，這已經很幸運了，看到國家越來越強大，後輩們很優秀，我很欣慰。”
“老首長。”
林威原本坐在牀邊，這個時候卻是站了起來，對這老人行了個軍禮。
“坐吧，別弄的那麼嚴肅。”
“是。”
老人家對於林威的一本正經很是無奈，擺了擺手示意後者坐下。
“小林，小影，你們看我是不是也就六七十歲的模樣。”
林威和賀清影點點頭。
“我今年八十多咯，十五歲參軍，到現在快七十年了，哈哈。”
老人家像個孩子一般得意，一點也看不出是久經戰場的老革命家。
就在這時，病房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緊接着四五個人走了進來，領頭的人赫然是省委書記於爲民。
於爲民走進病房看了一眼林威，然後很是恭敬和老人說話。
“老首長，您身體好些了嗎？”
“誰讓你們來的，老百姓的工作都不做了？”
老人家對於省委一干人的到來顯然是不高興的，這革命前輩們的邏輯不能和常人一樣，他們不希望自己一點小傷佔用國家資源，更不願看到黨員幹部們興師動衆來看他。
對於老人的呵斥，省委書記於爲民笑哈哈的回話，一點也不生氣。
“老首長，您消消氣，我們是剛好路過順道上來一下，馬上就走。”
林威看到這種情形默默的退到遠處，心中嘀咕。
“這老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