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是我打的電話要投案自首。”
林威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菸灰缸，已是滿滿的菸頭，大多都是抽了一半的中華牌香菸，他感覺那轉椅上的人應該是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要自首。
“梓初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有個韓.正東，他昨晚卡里的五百萬是不是你打進去的？”
打到韓.正東卡里的五百萬是不是詐騙方梅的信用卡非法套現所得，林威首先想從這個要自首的人口中確認一下這是不是同一筆款項。
就在這時，那要自首的人電話想了起來，接通以後就說了句我知道了，然後轉身過來。
“那五百萬是我詐騙的方梅的，韓.正東卡里的錢是他本人授意我打的。”
“你確定嗎？這不是小事，誣陷那可是罪上加罪。”
“我既然選擇自首，肯定是想將功贖罪，的確是他讓我打進去的。”
林威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被人牽着鼻子走，每一步都在別人的計算中，看着那自首的人主動走了過來，便盯着他認真打量。
這人約莫四十來歲，一米八左右，魁梧健碩，白襯衫，繫着領帶，面容憔悴，雙眼通紅，不知道是沒休息好還是煙燻的，但身姿挺拔，有些軍人的作風。
或許是這辦公室煙霧太重，林威也沒想在這裡細問，吩咐下屬給那人帶上手銬，打算帶回經偵審訊室再說。
從聚財金融投資公司回經偵大隊的路上，依舊是侯宗森開車，副駕駛的林威腦子一直在回顧着突然發生的一切，這詐騙案的幕後主使投案自首，好像打亂了他刻意對楊雪所做的部署。
他揉了揉頭，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自言自語。
“這楊雪爲什麼每次都能在關鍵時刻撇的乾乾淨淨？”
就在這時，林威的電話響了，他一看是光頭強，面色變得嚴肅起來。
“強哥，安排你的事咋樣了？”
“林警官，禿驢最近一直在雙虎幫的會所裡，哪裡也沒去。”
“你能確定嗎？”
“嗯，這事我親自辦的，不會有錯。”
林威已經得知那五百萬的錢最終是給了雙虎幫禿驢屠三鋼，但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他便指示光頭強去暗中瞭解一下這個禿頭白髮中年人的行蹤，顯然沒有什麼收穫。
“你繼續盯着，如果看到他外出，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好。”
光頭強掛完電話，林威眉頭緊皺，據他的瞭解，這雙虎幫的屠三鋼原本沒有消停過，如今這閉門不出到底什麼原因，加上今天這個主動投案自首的人，讓他的思路瞬間成了一團亂麻。
“猴子，到單位差不多四點鐘，我需要你在下班前撬開他的嘴。”
“老大，你不主審？”
“這個事情有點複雜，我得好好想想，審訊也廢精力，等下我旁觀就好。”
“那也不至於讓我去審吧。”
“除了你我，我們單位裡恐怕沒有能拿下他。”
“這麼厲害？”
“他曾經不是軍人也是警察，絕對難啃的骨頭。”
...........
三部警車順利到達經偵大院，聚財金融的總經理是投案自首，現在正坐在審訊室中，果然正如林威所言，是塊難啃的骨頭。
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作爲主審的侯宗森臉色難看，對面的涉案犯人好像是經過很多次演練過一般，不僅對審訊的流程和方式很是熟悉，說的話也是滴水不漏，審訊室中現在是詭異的安靜。
林威這一個多小時都是在察言觀色，但作爲公安特警轉業的嫌犯並沒有漏出任何的破綻，他看了看手機，已經是五點半，如果半個小時內還拿不到正確的口供，那他晚上的計劃也沒辦法如期進行。
無奈之下，他不得不起身走出審訊室，決定打電話給他的好朋友諮詢一下。
電話打通後，林威顯得一下輕鬆了很多，他知道對面那個人綜合實力可是比他還要強的特警隊長，平常可是很少能夠聯繫的上。
“哪位？”
“劉華風，我是林威。”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不再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別他麼扯淡，我聽的出來這是你的聲音。”
“草，老子好不容易度個假，你小子找我肯定沒好事！”
“我有個案子碰到了點難題，想諮詢下你。”
“小威威，就衝咱哥倆特警集訓的時候一個牀.上睡過，這忙我幫了。”
“你大爺的，我有名字，能不能別噁心我。”
“啥事說吧。”
林威面帶笑意，這特警隊長劉華風是他爲數不多的好哥們，五年前參加特警集訓的時候兩人分到一個組，上下鋪，在一塊摸爬滾打中培養了很深厚的戰友感情，若不是他狙擊課沒有達標，或許也一起去了特警單位。
“你給那傢伙報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管用？”
“他畢竟算是我的前輩，若是他沒做，不管什麼苦衷，只要說雪狼保他就可以了。”
“你他麼的什麼時候這麼牛叉了？”
“那是，你風哥哥現在可是特警一哥，你還差點火候。”
“滾。”
“喂，小威威，你沒良心。”
林威掛斷電話，心中有些想念特警的生活，當然也想他的好哥們劉華風，可惜他們根本沒時間能夠聚在一塊。
“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不是真那麼牛叉。”
審訊室依舊是一片寂靜，侯宗森現在很是泄勁，這特警轉業的嫌犯各方面的能力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這還有二十分鐘就六點了，他覺得自己很難能從他口中掏出有用的口供。
這時林威從門外走了進來，侯宗森就好像遇到了主心骨一般，雙眼看了過去。
“猴子，你先休息下，我來吧。”
“好，看你的了，老大。”
林威拍了拍侯宗森肩膀，然後做到了主審桌上，不急不躁的點了根菸。
“肖存光，我知道你是特警轉業，但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
“林警官，我一直很配合，該說的都說了，你們可以去調查。”
“其實，你我都知道，這案子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應該有說不得的苦衷，這樣吧，你先告訴我，我剛到你辦公室的時候，到底是誰給你打的電話？”
“一個普通電話。”
林威看到肖存光依舊面無表情，很是無奈，這或許是特警的職業素養，認定的事情就算死也不會反悔。
“劉華風說有他在，沒人能把你怎麼樣？”
肖存光聽到林威這樣一說，原本平靜的臉纔有了波瀾，好像是驚訝，又好像是驚喜！
“林警官，你說的可是雪狼劉華風？”
“是他。”
“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