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臉，你失算了……”
雖然鍾離春體型碩大，可腦容量並沒有跟體型成反比，稍微一動腦子，就想出瞭解決困境的辦法。
“我師父是不會出來的，而且你也不敢殺了我！”
“哦，”流雲掐訣定住了鍾離春，“爲什麼我就不敢殺你？”
“我爹是東王公，我娘是西王母，”鍾離春鎮仰起了頭，鎮定自若地盯着流雲，“而且我也是封過神的人。”
“哈……”流雲突然大笑了起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正想投靠玉帝，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哼！”鍾離春不屑地瞥了一眼流雲手裡的叉子，“狗賊，就憑你手裡的玩意兒，還傷不到我？”
流雲笑了笑，揚起手裡的朗基努斯，看了一眼：“看來你還不知道這是什麼？用世界樹的樹芯，專門打造的弒神武器，雖然很鈍，但是可以泯滅真靈。”
見鍾離春有點慌，流雲又補充了一句：“就算你的真靈在天庭有備份，可要是被這柄槍殺了，你三魂七魄也就廢了……”
就在流雲喋喋不休地介紹着朗基努斯長處的時候，洞府的門開了，一位中年貴婦，慢慢地從裡面走出來……
流雲微微一笑，收起了長槍，隨手解開了鍾離春的定身術，慢慢地飄到了地上，微微一笑：“師姐，師父讓我過來看一下你。”
中年貴婦微微頷首，淡淡地回了一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進來吧！”
“師父？”
跟在流雲背後的鐘離春，腦子有點不太夠用了：這小白臉竟然真的是自家師叔？
進門之後，洞府之內就是另外一翻模樣了：樓閣林立，亭臺衆多，又有花園、池塘點綴其中；最關鍵的是，洞府裡竟然有藍天，而且還是跟外面一樣的……
流雲不禁偷偷地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驪山老母，也就是三師姐無當：雖然流雲看不出深淺來，但能夠自行佈置獨立的空間洞府，最起碼也是也到了三十三重天的準聖級別了。
進了大殿之後，無當回頭看了看正撅着嘴巴的鐘離春：“徒兒，你去沏茶！”
“是，師父。”
鍾離春怏怏不樂地拖着疲憊的身軀去了後廚。
“師弟，請坐！”
“謝師姐！”
流雲朝無當點了點頭，並沒有坐下，而是從袖子裡摸出一枚玉釵，走到無當跟前，遞過去……
“這是……”
看到年輕時候曾經用過的髮釵，無當不禁有些動容。
流雲似乎是對自家師姐的表現跟滿意，笑着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食盒，放到桌子上：“這是師父他老人家讓我帶過來的。”
無當微微有些激動，深吸了幾口氣，壓下了澎湃的心潮：“師父他老人家近來可好？”
雖然無當極力地壓制這內心的激動，可眼睛裡那一絲急切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流雲笑着點了點頭：“前些日子才解除了禁足，還從外面領回來一隻化了形的靈龜。”
“真的？”
無當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把抓住了流雲的胳膊，發現流雲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之後，才訕訕的鬆開了手，尷尬地笑了笑：“師弟，讓你見笑了。”
“沒關係，”流雲淡淡地一笑，“可以理解。”
過了一陣子，見無當的心情平靜下來，流雲纔開口，繼續講道：“師父他老人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面對你，所以讓我過來一趟。”
“師父太客氣了，當年是我們連累了師父，”無當苦笑着搖了搖頭，“本來就應該是我們這些做弟子的去拜訪師父纔對。”
流雲扭頭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如果說當年的封神大戰是師父策劃的陰謀呢？”
“一日爲師，衆生爲父，”無當笑了笑，“能爲師父做一點事，是弟子們的心願，而且碧遊宮大多數弟子的境遇都愛還算不錯。”
流雲鬆了口氣……
無當能想明白當年的前因後果，流雲倒是不意外：畢竟時間太長了，長到足以讓人有時間研究曾經的每個細節，每一句話，乃至每一個表情……
當然，在無當看來，當年的封神大戰，也是一次大浪淘沙的過程：性格有缺陷的，都是榜上有名；心懷鬼胎的，都投進了西方糟粕的懷抱；而一向自命不凡的大師兄，自然也是求仁得仁，找到了得以發揮自己嘴皮子才能的地方，繼續耍嘴皮子；而最幸福的應該要數龜靈了，在師父腳下重新來過一次的機會，會羨煞所有人……
想着想着，無當擡起頭，看了看流雲：“龜靈師妹她……”
流雲微微一笑，從袖子裡摸出一枚方形的鏡子，搗鼓了幾下，素心出現在了鏡子裡。
“師父，有事嗎？”
流雲扭頭看了看正盯着自己的無當，微微一笑：“徒兒，麻煩你拿着鏡子去找一下你龜靈師姑，要是你師祖也在的話，就再好不過了。還有，走路的時候慢一點……”
“知道了！”
流雲笑了笑，順手將鏡子遞給了無當：“師姐，你自己來吧，這個……”
就在這時，鍾離春端着茶水進了大殿。
一向人少用鏡子的師父，竟然拿着鏡子，臉上還帶着莫名奇妙的笑容？
鍾離春惡狠狠地瞪了流雲一眼：準是這小白臉對自家師父施了什麼法術！
見徒弟進來，正在欣賞方寸山美景的無當，也懶得搭理了，只是出神地盯着鏡子裡的一草一木。
雖然方寸山所在的島已經改了名字，可從小在師父跟前長大的無當，自然知道：所謂的方寸山，只不過是原來的碧遊宮；而整座島嶼，就是原來的金鰲島……
見到無數次夢到的地方，無當的心情有點激動，眼角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師父？”
已經給流雲斟好了茶的鐘離春，見自家師父黯然神傷，先是瞪了流雲一眼，然後伸頭看了看鏡面……
“春兒呀，”無當麻手巾蹭了一下眼角的淚珠，笑着看了看滿頭霧水的鐘離春，“你不是好奇爲師生活過的金鰲島嗎，這裡面就是！”
鍾離春瞪大了眼睛：“我還以爲……”
我還以爲你跟那小白臉以前有什麼私請，現在掰了呢？
鍾離春鬆了口氣，伸手拿袖子蹭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
雖然素心速度很慢，可畢竟斜月三星洞是個小地方，沒多會功夫，素心就找到了龜靈，而且自家師祖也在……
“素心呀，拿着萬里水鏡，是有什麼事情嗎？”
聽到自家師父那熟悉的聲音，無當的眼淚終於止不住了，悄悄地從眼角花落下來……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