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寒的榮耀

公交車伴隨着傍晚的來臨也到達了應該到的地方,小黑快速下了車,好像是關押了好多年的囚犯被釋放了一樣,王陽他們下了車,依舊點燃一支香菸用來提提精神,公交車依舊履行着它的義務在路上行駛。寬敞的馬路上依然是那麼忙碌,匆匆忙忙的行人不斷刷新着街道。好像是永遠都不能停止腳步。

王陽他們穿過馬路,來到一所大學門口,氣派的大門,明亮的大字,泛黃的路燈,讓小黑感到一絲絲自豪,也許是酒精已經在胃中徹底融化,也許是本能的反應,小黑擡起手臂,伸出那黑裡發白的手指,指着校門口的幾個大字,“這就是我上的大學,怎麼樣?可以吧!”

從小黑臉上洋溢的笑容就知道此時此刻他是那麼幸福,這也是人類很正常的一種榮耀感,當然此時是需要的是一種來自他人的讚賞,王陽看了看眼前的大門,只是微微的點點頭,“走吧,進去轉轉!”

沒有得到讚賞,心中一定有一絲絲失落,越過豪華的大門,來到另一片校園聖地。比王陽他們學校大得多,花草樹木都在風中招手,好像是歡迎王陽他們的到來,風中摻雜着女生們身上的香水味,當然還有男生們身上的臭汗味,與花兒的淡香爭奪一席之地。在校園的大道上緩緩移動着步伐,高高的大樓在地上挺拔着,豪華的裝飾,不知道會有多少汗水推擠而成,就是爲那些學子們創造美好、安逸的學習環境。大學生的生活基本是相似的,夜晚來臨,領着女朋友壓壓馬路,沒有女朋友的那些哥們一起喝點酒,或者是在遊戲中瘋狂的廝殺。都是一種青春的揮霍,都是一種青春的瘋狂。

小黑領着王陽他們在校園裡不停地轉着,不停地用他那標準的普通話以導遊的身份講解着,王陽他們也許是無聊的一種消遣,也許是寂寞的一種打發,貌似很認真的聽着小黑絮叨。一條條小路在校園中穿梭,僻靜的小路上不斷會浮現一對又是一對,爲了不打擾那些證沉靜在戀愛中甜蜜的學生們,王陽他們儘量避開那些場所。地面上不知道有多少腳印印在這裡,大致上是轉了一遍,既滿足了小黑的虛榮心,同時也陶冶了王陽他們的情操,這就叫雙贏吧!自習室裡那些刻苦的學生們,也許明白學習的真正意義,也許只是爲了那些獎勵,也許也是爲自己積攢能量,可是現實社會並不像他們從書本學到的那樣。

密密麻麻的公式不斷在理科生腦海中浮現,一遍又一遍不斷重複,只是爲了能在一張大卷子上發揮它的功效,永遠看不完的文字對於文科生來說也是一種迷茫的隨從,不斷用這些規則篩選着學生們,分出個四六九等。還好大學給了學生們管轄之內的自由,能夠肆無忌憚的去追逐自己懵懂的想法。當然有很多人從中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在這些枯燥無味的書籍找到樂趣,通過這些成爲了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人,也許王陽不能在這些公式中找到自己的起點,可是心中卻一直致力於作爲一個有用之人,說小了是爲了自己去奮鬥,說大了爲了整個社會,不過這些都是王陽腦海中迸出的想法。

最後一站來到了小黑寢室,六人間,不過沒有衛生間,一進寢室,其他五人正光着膀子面對着電腦,沉浸在網絡的虛幻世界。王陽掏出香菸一一讓着,很有禮貌的打着招呼,只有一人從內心是熱情的歡迎王陽他們的到來,其他人可能是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但願是這樣!這個寢室卻一點也找不到應有的大學寢室那種感覺,王陽覺得這裡死氣沉沉,看了看凌亂的場面,只能在心中爲他們解釋着。坐在小黑牀上,慢慢的開始了很是無聊的談話。真正的朋友間是不需要那些面具的,一張原本的臉龐就是最大的默契。不要那麼多問候,也不要那麼多牽強,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可以!

小黑退掉了鞋,頓時寢室裡的空氣變得那麼濃,那麼重,壓的他們喘不過氣,從他們的臉上的表情就能夠看出已經習慣了。是一種默認,也是一種無聲的抗議,小黑的鼻子也是正常的,很是自覺的跑到外面去消除那種濃濃的氣味,可能是夜靜,也可能是大家都在寢室裡努力學習,奮發向上。嘩啦啦的流水那麼響亮,拖鞋與地面的摩擦聲也能在整個樓道里有一席之位。

第二天,小黑領着他們又在學校附近轉了一上午,王陽實在覺得沒什麼意思,正好博哥給他打電話說是輔導員找他有事情。匆匆忙忙就回學校了。

回到自己那充滿歡聲笑語的寢室,推門打入,曾哥正在低音炮手機的音樂下躺在老大牀上看着那些關於如何成功的書籍,老大在陽臺洗衣服,其他人不知道上那去了。

“你回來了,夜不歸宿啊!和那個美女一起銷魂的啊!”曾哥放下手中的書,坐起身!一臉淫笑!

“和兩個男生一起銷魂的!”

“哈哈…你口味真重,看來以後要離你遠點!”

“不用,我對你沒興趣的,博哥呢?”

“不知道啊!對了,博哥說輔導員找你呢!”

“知道了!”王陽撥通博哥的電話,才知道原來在輔導員辦公室。

王陽來到輔導員辦公室,輔導員坐在辦公桌前,書記也在,坐在一旁,不停地在講些王陽聽不懂的話語,博哥坐在桌子另一旁。由於是星期天,其他輔導員在家裡還沒有來到,空大的房間算上剛來的王陽只有四個人,書記的聲音在房間裡不停地盪漾。王陽不知道什麼事情,不會是自己犯什麼事了吧!最近很老實的在享受大學生活啊!王陽心裡一直在嘀咕!

正當王陽心裡不停地在想着什麼事情時,輔導員看到王陽的到來,“王陽,你來了,來、來!”輔導員揮着手示意王陽到他身邊來。

王陽還像是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低着頭不敢直視這兩位大人,走到博哥旁邊,找了凳子坐下,書記臉上的笑容讓王陽覺得渾身不舒服,這是什麼節奏?

書記收起臉上的笑容,看着面前這位充滿陽光的男孩,“王陽是吧!”

“恩,我是王陽!”

“今天上午來了一位老先生,告訴了我們一件事情,說你昨天在公交車上與小偷勇敢搏鬥的事情,很好嘛!老先生爲此特意告訴我們要好好表揚你。”

王陽很是納悶,那位老大爺怎麼知道自己的學校,用聰明的腦瓜轉了一下就一切明瞭了,王陽在派出所留下了自己的地址,老大爺一定是從那裡得知的。一段看似漫長講話,卻讓王陽心中充滿激動,沒想到老先生會來到自己的學校嘉獎自己一番,這是王陽萬萬沒想到的,這一段講話王陽覺得太短了,要是一直聽的晚上也不覺得煩。王陽臉上已經洋溢出自豪的表情,剛纔那些擔心也隨之而去了,留下的就是等待書記的讚揚。

書記說完,輔導員又是一番表揚,這個時候一些聽了很多遍的言語對於王陽來說卻是格外的入耳,兩隻手在不停地互相纏繞,來緩解激動的心情。一切的一切在此時此刻都那麼的惹人喜愛。

最後書記說道:“我已經把這件事情上報了學校,星期一,我校的官網上你是第一條,呵呵,還有廣播站也會對你的事情播報,我們院系要開展一次向王陽同學學習的活動,很好的典型嘛,是我校學生的榜樣!”

在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刻,王陽興奮的心情突然降到爲零,“榜樣”,也許是吧,昨天要不是那位大哥出手幫助,自己也許就在醫院裡躺着了,那麼多人眼睜睜看着,卻遲遲沒有上來幫忙的,想到此王陽覺得心寒。可能車上的那些人都是“好公民”,不招惹是非,可能那些人是有一些牽掛,總而言之,王陽在心中也不去再理會那些人。

博哥一回到寢室,就把王陽的英勇事蹟開始宣傳,王陽坐在牀上抽着香菸,靜靜的等待着大家的讚揚,曾哥趕快來到王陽面前,握着王陽的雙手,“不錯,對當代大學生的楷模,我們的榜樣,沒想到你能有如此之大的勇氣,是不是當時忘吃藥了,才衝上去!”

“不是、不是,曾哥所言有些差異,我那天早上多吃了幾片,藥量過大,以至於導致腦神經錯亂,沒有像那些正常人一樣理智。”王陽嘴裡不停地翻着香菸,已經薰到眼睛了,一邊眨着眼一邊一本正經的說着,王陽擺脫掉曾哥那充滿熱情的雙手,趕快用右食指靜靜撫摸着眼球。

“哎呀呀,大英雄,不錯,作爲寢室的老大,我決定爲你這次事蹟做出物質上的獎勵,今天晚上我請客,曾哥掏錢,慶祝一下!”老大放下手中的活,從陽臺那裡走過來,雙手沾滿了泡沫。

曾哥一聽,好像有點問題,關於“出血”的話題他是特別敏感,“哎哎!你請客你掏錢,我可以奉獻這我張嘴!”

老大洗掉手上的泡沫,搬個凳子坐在曾哥面前,開始和他理論關於出血的問題,你一句他一句,每句話都在爲自己盡力解脫,曾哥的唾液已經在老大臉上點綴了好多,老大擦掉之後繼續辯論,有一種當律師的潛能,不說服對方決不罷休。

王陽看着他們也沒能分出個勝負,“好了、好了,不用曾哥請,你看你把曾哥爲難的,十幾年的知識全都用上了。不用爲你們的“榜樣”慶祝,因爲這是一位公民應該做的,是吧!”

說後,王陽頓時覺得渾身打冷顫,這句話說大了嗎?沒有吧,不過王陽還是一陣陣冷顫,這時一首“我的未來不是夢”響起,王陽掏出手機一看,是小不點的電話,王陽接通電話。

“你在哪?”電話那邊傳來不容人換口氣的語速。

“我在寢室呢!”

“下午三點,去南邊的亭子裡,記住,不要遲到,順便買一、二、三、四,四瓶飲料,會給你驚喜的,好就這樣!”說完就掛掉了電話,一向是雷厲風行。

王陽也很無奈的收起電話,看了看時間,還早,折騰了一上午也很累,躺在博哥的牀上就開始死死入睡。

白日做夢這一詞語在王陽身上體現了,夢到自己站在一個大舞臺上,胸前掛着印着“當代大學生的楷模”幾個大字,領導們在爲王陽這一次英勇事蹟不斷地提出讚揚,下面嘩嘩嘩的不斷響起熱烈的掌聲,王陽頭上頂着光環,臉上不斷散發着笑容,下面那些帶着成熟味道的女性用那中崇拜的眼神看着王陽。

王陽正深深沉靜在美好的白日夢中,手機鈴聲把王陽從那邊喚了回來,王陽從口袋中摸索到手機一看,是小不點的來電,一接電話,“你在哪?怎麼還沒過來,”,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咆哮的怒嚎!

趕快起牀,洗洗自己那瀟灑充滿帥氣的臉龐,整整那飄逸但不騷氣的髮型,快速出門,奔往應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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