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整天人來人往,周芸熙絲毫沒有時間與徐燕飛獨處。
那無頭緒的事情像是深夜裡獨自一人看過的鬼片裡的鬼,不時的冒出來糾纏着她,讓她想知道那鬼的真實面目,又怕是猙獰的面孔。
“丫頭,怎麼這次又換你救我孫子了?看來你與咱老冷家真是有緣分啊!”冷順讓保鏢提了大包小包的禮物,執意要曾少芬同行來看望慰問周芸熙。
徐燕飛只有不停的道謝,母女倆各懷心事,都有些恍然。
“爸,你瞧瞧,她太沒禮貌了。不知道你喜歡她什麼,對長輩的講話連基本聆聽都做不到。”曾少芬抓住任何能詆譭周芸熙在冷順心裡良好形象的機會,雖然她也覺得這樣做挺卑鄙無恥,爲了兒子的將來她不得不去做。
“糉子,爺爺和你說話呢。”冷語豪不知道徐燕飛跟周芸熙講了什麼,這傢伙一直在發呆走神,有了三魂卻如丟了七魄。
“喔,爺爺,這是我無心之舉,不要客氣。”周芸熙望着滿臉慈祥可親的冷順,很感恩的望着他,總覺得他很親很想讓人靠近的老人。
冷順覺得肯定是孩子才受過傷,病人需要休息調整,他很理解這種地方想睡得跟家裡一樣舒服是不可能的。
“我們走吧,讓她好好休息一下,瞧瞧孩子的黑眼圈都出來了。”冷順疼愛的看了看周芸熙那蒼白髮黃的臉兒,帶頭準備離開:“丫頭,你好好休養,出院了,爺爺讓語豪帶你參加一個我們家爲你辦的答謝宴啊。”
“爸,我們平時都忙暈了,哪裡抽得了時間出來辦這些?”曾少芬有些不高興,表面上看她是豪天集團的女主人,實際上在家裡的話語權少得可憐。
“媽,我來吧!”冷語豪也好久沒有辦Party了,那些曾經美好而圓融的嬉戲畫面都快忘了。
雖然他對這場Party也沒什麼好期待,他卻有自己的打算,一來可以用此事告訴曾少芬,他的事情,他自己想做主。
周芸熙也許從來都沒有參加過任何此類活動,他想讓她慢慢地感受一下那樣的場面。
曾少芬神情難堪面露不悅望着冷語豪,感覺像被他悶聲在心口處捅了一刀一樣難受。
“好,就這樣說定了。丫頭,你要快快好起來。”冷順讚許的看了冷語豪一眼,開心的咧着嘴囑咐着周芸熙。
“你們太客氣了。”徐燕飛看着冷家三輩人,各有各的打算,嘴笨如她根本說不上什麼漂亮的感謝話。
“好了,語豪,你也跟我們一起回去好好休息。你呆在這裡的確也不合適。”冷順心裡的天秤雖然已經有所傾斜,對孫子也有要求並不是放任他爲所欲爲。
豪天集團也是要在乎媒體輿論監督的,他們既要有自己的私生活也要做好正面表率,這是富翁應有的品格。
“糉子,你要乖乖的養傷,我們先走了。”冷語豪隔着徐燕飛對她戀戀不捨的揮手,他不想任性違背唯一支持者的提議。
“爺爺再見。”這傢伙讓她怎麼辦,從曾少芬開始進房間,她就把不爽掛在臉上,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阿姨,再見!”
周芸熙還是鼓起勇氣對着臭臉的曾少芬道別了,不管怎樣這是禮貌。
“哼!”曾少芬扶着冷順轉身離開,冷語豪笑着揚揚眉毛做了一個搞笑的鬼臉,伸手做了一個贊又揮揮手跟了上去。
周芸熙被那個傢伙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推門而入的鄧婕看了看白癡的她,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住院還住得這麼開心,我是頭一次遇見。”鄧婕放下手替周芸熙帶來的換洗衣服,不懷好意的瞟了一眼花瓶裡的玫瑰花,心裡升起一股淡淡的醋意:“喲,語豪真是浪漫,還送你花兒。”
她把臭子湊近花朵,手卻用勁的折斷了其中一支開得最豔的,那刺深深扎進她的手,心卻在流血。
“哎呦!”她順勢一推,想要把開得嬌豔的花朵打翻。
一股風吹過她的臉頰,王世鬆穩穩的接住了快要着地的花瓶,厭惡看向鄧婕。
周芸熙和徐燕飛都沒有看清王世鬆是如何做到的,就覺一陣風颳過似的,他己經接住了那花瓶。
“這花是我送芸熙的。”王世鬆扶起那支被折斷的花,輕輕地靠在旁邊的花朵上,有了外力支撐,它堅強的再次立於花瓶中。
“Kelley,你爲什麼不把它直接扔掉?它都已經斷了。”
“鬆哥哥,你瞧它的莖雖斷了,花朵依舊開得正好。”
女孩子把折斷梗兒的花倚靠在另外的花一起,臉上露出漂亮的笑容:“你瞧,這個是鬆哥哥,這是我。”
她把那支折斷的花比喻成弱小的自己,而他在她心中永遠是那讓他依靠的人。
“傻瓜,我們都要站得直直的漂亮長大。”王世鬆寵溺的伸出手摸摸她柔順的頭髮,眼裡帶着美好的期望。
“這樣直直的站着成長嗎?”小女孩背挺得直直的,像株筆直的小樹苗,臉色嚴肅認真。
“呵呵,笨蛋。”王世鬆被她一本正經的模樣逗樂了,他情不自禁捏了她那粉嫩的小臉蛋一把。
王世鬆望着那支被鄧婕折斷的花,思緒被拉回了從前。
他嘴角掛着淺淺的笑,那個時候可真好啊。
“你居然會笑?”鄧婕不知道死活的大聲嚷嚷着,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驚喜。
在記憶裡,王世鬆那張英俊的臉就像撲克牌裡的人,少年老成總是板着,讓人感覺很高冷。
“怎麼說話的呢?”徐燕飛看到王世鬆立馬收回的笑,臉上又掛出那嚴肅的表情:“好好和同學聊天,別說讓人不開心的話。”
“喔,知道了。”鄧婕聳聳肩,伸伸舌頭,她突然想起周立吩咐的事:“我爸從國外回來了,讓你回去跟你商量個事兒。”
“姨父回來了?怎麼不來看我。”周芸熙聽到這個消息又是高興又失落,高興的是鄧姨父回來就說明警察局那邊可能真是照片貼錯了。
失落的是他怎麼不來看看她,她呆在醫院也沒辦法去看他。
“你爸?回來了?”徐燕飛聽得雲裡霧裡,周立從來沒有出國,怎麼這孩子這樣講?
眼下這裡還不夠亂?又編出一個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