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方夫人帶了高麗蔘燉雞來探望田欣:“她睡了?沒事吧?”
方恩俊說:“我才哄她睡着,她沒有什麼,葉醫生說,過三天她可以回家,媽媽,我託你調查的事怎樣了?”
“到露臺談,別吵醒她。”方夫人坐下來,接過鄭孝盛獻上的茶:“昨天所有的下人都在下人間,三嫂和晉美都不在家,我和你爸爸大姐都在祖屋,你三哥和二嫂都在搖椅那邊,而你們呢,在噴泉那兒,大家距離那麼遠,況且,你三哥和二嫂不咬弦,如果其中一個做了不利四嫂的是,另一個會不來向我告密?再說,噴泉一帶,完全沒有爆竹的痕跡,也沒有人聽到有人放爆竹。”
方恩俊說:“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心急如焚,沒考慮周全,只顧着送欣欣進醫院,我會找到證據,還有田欣穿過的衣服,我也不應該讓鄭孝盛拿回家洗,衣服一定會有些**味。”
方夫人說:“根本沒有這回事,只不過是四嫂的幻覺,也許她認爲自己一連兩次小產,對不起方家,所以隨便找個藉口。”
方恩俊說:“欣欣不是這種人,媽媽,還有上一次有人把田欣推下樓梯的事?”
方夫人說:“那更不可能!誰忍心下得了手,你告訴我,四嫂是不是有仇人?她爲什麼和別人結怨?”
“媽媽!”方恩俊不服氣:“如今欣欣是受害者,你怎麼怪起她來了?”
方夫人說:“我不是怪她,只是覺得她的話絕不可信。恩俊,你千萬不要受她影響,她兩次小產,受了刺激胡言亂語。我敢保證,我們方家所有的人,不會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方恩俊悻悻然地說:“我也敢保證欣欣從來不說假話!”
“好,你說,誰,是誰害你妻子,是誰陷害我們方家的孫子?”方夫人嗚咽起來:“你怨媽媽不幫你,無憑無據,你叫我怎樣做?你到底要我怎樣?”
方夫人說:“媽媽瞭解你的心情,連續失去兩個孩子,還是男的呢!怎不叫人心痛?我眼淚都流乾了,也想通了,二嫂說得好,命裡無時莫強求,我對四嫂已經不再存有希望,最初見她樣子我覺得頗有福氣,原來是紅顏薄命,唉!家門不幸。”
方恩俊爲田欣抱不平:“媽媽,等田欣調理好身體,她會生孩子的。”
方夫人說:“等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她失去兩個男孩,就算真能生孩子,也只能生個女的,我們方家可要傳宗接代啊!”
“我和欣欣結婚,是因爲我們相愛,我不是娶她回來做生產機器的。”方恩俊拉長了臉,鼓着氣。
方夫人說:“你愛她,娶她,她也應該爲你做點事吧!總不能盡是享福啊!除了生孩子,她還能幹些什麼?現在,她連生孩子的本事都沒有,那不等於廢••••••”
田欣的眼淚,一顆顆淌在枕頭上,她剛睡着,方夫人來,她就醒了,她朦朦朧朧聽見方夫人提到她,她不敢張開眼睛,只好繼續裝睡覺。
方夫人厚道,她沒有說出田欣是廢物。不過,田欣已經感到自己是廢物,一個家境貧窮的女人,既不像何孝珍有非凡的商業頭腦,在事業上可以助丈夫一臂之力,又不像裴珠賢,將來可以讓丈夫繼承她孃家富可敵國的財產。她唯一可以做的,是替方恩俊爭光彩——替方家生個孫兒,好讓公婆了卻心願。
如今,她連生孩子的本領也沒有。更不可能做良母,她覺得,她實在很難在方家立足,甚至連丈夫也可能保不住。
怨恨和痛楚能埋在心底,對着丈夫,還得笑盈盈的呢!
不過有個人,她是絕對不能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