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城永興坊的崔家府邸,崔家家主崔浩端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喝着茶正在跟一個年紀約有三十多的中年男人聊天。中年男人一身僕人打扮,但他坐在崔浩的面前侃侃而談,沒有絲毫的拘束。就聽見他說,“家主放心,對於此次的長安賽,孫寧一定能夠幫你取得頭名。”
崔浩一份老好人的模樣,六十多歲的他在綾羅綢緞的包裹下顯得精氣十足,雖然滿臉的皺紋,但下巴上精壯的山羊鬍子表示着他的年富力強。
“其實,老夫也沒多大希望要求你得到什麼頭名,長安賽的參賽隊伍除了皇上之外還有太子和三位王爺,並且各大世家都紛紛組隊參賽,輪不到我崔家。我最想知道的是你的目的,我不認爲你是來幫助我比賽拿得頭名的。”
孫寧仔細端詳着崔浩,他還是第一次發現這個老頭還有如此深刻的見解,“家主何必過問那麼多呢?李世民組隊參加怎麼了?他除了殘殺手足兄弟,武力取得皇位之外,他還有什麼本事。”
崔浩被孫寧這句話嚇的手一顫,茶杯掉在地上,語帶憤怒的說“你能不能小點聲,你不怕死,老夫還有一大家的人要活命呢。”
“家主,當年要不是太子在危難時刻出手助你,你們清河崔家也不會有今天的這般容華貴,早被李世民給打壓了。今天,雖然太子已經不在了,但你也不要忘了太子對你們崔家的恩惠。”
“錢寧,你說什麼呢?老夫什麼時候說過忘記了太子對我們崔家的恩惠?”崔浩被孫寧說的大怒,竟然道出了孫寧的真名,“老夫只是想知道你此行的目的而已,如果你真的做一些圖謀不軌的事情,老夫也沒必要陪着你這個瘋子送死。太子的恩情我崔浩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可是,老夫也不能爲了這份恩情而把自己整個的家族給搭上。”
錢寧,也就是孫寧見崔浩真的生氣,也不敢再招惹他,“家主放心,我這次來主要是爲了祭奠太子,然而發現了李恪舉辦的長安城賽。所以,特地趕來長安,就是想幫你奪得比賽的頭名,消消李世民的囂張氣焰。”
“你真的是爲此而來?”崔浩不相信道。
“確實如此,不敢隱瞞。”錢寧肯定的說道。
“既然如此,你需要什麼老夫一定給你辦到。”崔浩也沒辦法,只能希望他的目的爲長安賽。
“多謝家主。”錢寧說道,可是,在他的眼中崔浩能看的到他嘴上說謝,其實心中覺得自己幫他是理所應當的事。
哎!沒辦法,誰讓自己剛開始沒仔細思量這件事,聽到他說爲自己的蹴鞠隊贏得比賽,就讓他冒名頂替了家僕孫寧呢。現在,也只能看他的臉色行事了。
齊王府,李佑在球隊輸球之後,氣急敗壞的在府中大發雷霆。薛大鼎和昝君謨、樑猛彪進得大廳,頓時感覺到了廳內氣氛的異樣,侍女們一臉嚴肅,三個侍從嚇的簌簌發抖,他們三個不敢再向前邁步,停在了門口一動不動。
李佑看見三人,面無表情卻帶着陰沉的說,“今天的比賽你們三人都看了?心裡有什麼感受啊?”
三人看到李佑的表情,都顯得戰戰兢兢,李佑看到他們的樣子臉色更加難看。李承乾、李恪正如他所料,都輕易取勝了,李泰雖沒有取勝,但也踢了個平手。只有他的蹴鞠隊大敗而歸,這怎不令他臉上無光?
李佑不禁對李承乾、李恪和李泰心生嫉妒,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他們得到了?上天真是不公平,同樣是皇子,自己爲什麼點就這麼背呢?李佑怨天尤人的想着,尤其恨起李恪來,如果不是李恪爲了討李世民喜歡而別出心裁整什麼新蹴鞠賽,他李佑在衆皇子中也不會顯得太過無能。如今,似乎所有的風頭都被李恪搶去,他如同一顆耀眼的星,自己亮的惹人注目,卻把其他人的光芒掩蓋。
李恪,你害我顏面掃地,我也不能讓你太得意。李佑心裡發狠道,眼露兇光。“昝君謨,本王讓你辦的事情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昝君謨對上李佑冰冷的目光,突然一顫,“殿下,人手已經準備妥當,就等你吩咐下命令。”
“好。”李佑大聲道,“今天必須給我將此事辦妥,知道嗎?”說完,臉色露出駭人的神色,“我要看到明天球場上鼎漢隊和東翔隊的球員發生鬥毆的事情。”
“微臣明白。”昝君謨小心的答道。
然後,又聽到李佑說,“大鼎,劉夢龍和張暉你安排的怎麼樣了?”
“殿下放心,已經安排妥當,他們隨時可以將東翔隊球員的家人綁架。”薛大鼎畢竟是朝廷任命的王府長史,不像昝君謨和樑猛彪一副小人姿態,“不過,從今天的比賽來看,東翔隊的孫寧表現突出,微臣想我們是否該在孫寧身上做點文章?”
李佑不耐煩的揮手道,“此事你們既然有想法就趕緊去辦吧,可是有一點你們要記住,明天我要看到兩隊的球員在球場上的廝殺,本王要看到比賽中出現混亂,明白嗎?”說完,陰冷的目光掃過衆人,三人都被李佑的目光刺的低頭說是,小心的退了出來。
從李佑的書房出來,薛大鼎在一個家人面前說了幾句話,家人點頭領命出了王府。昝君謨和樑猛彪兩人出的齊府,東拐西拐,半響才走進一個巷子。
鷹衛在昝君謨和樑猛彪兩人走進巷子的時候已經尾隨在身後,見他倆進了一座四合院。便不敢再往前走,一面派人回覆稟報,剩下兩人繼續潛伏在巷子對面的酒樓,密切注視着對面的動靜。
約莫過了半盅茶的時間,就見對面的四合院門打開,裡面走出十來個一身夜行衣的漢子,其中就有昝君謨和樑猛彪。只見這幫人全都兵刃在手,氣勢洶洶的朝長樂坊而去。
府中陳其聽到鷹衛的稟報,立馬召集王中長和朱童,帶着二十多個鷹衛朝長樂坊的葉西家而來。因爲,通過鷹衛的稟報,他能猜出齊王府這些人想做什麼。
丑時的長安城顯得寂靜,就像一個熟睡的少女。而兩股都是身着黑衣的人拿着兵刃從不同地方朝長樂坊而來,讓夜晚的長安城顯得有點詭異。
錢寧從崔府出來之後,在長安城四處閒逛,等到子時他纔回家。他回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他假扮的孫寧的家。因爲,他假扮孫寧就要面對孫寧的妻子,所以,他在等到孫寧的家人睡了之後纔回去。
而同一時間,拄着雙柺的劉夢龍和一臉陰沉的張暉也在派兵佈陣。他們被人花錢僱傭,綁架孫寧的家人。孫寧他們知道,只是崔府的一個僕人,沒什麼背景。所以,他們纔會爽快的答應。而對方給的酬金也很高,這也是他們不問綁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