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帶着三千海軍,載足了軍糧,向廣州灣行駛去。
第二天晚上,李寶的戰艦離廣州灣只有百里之遠。
在廣州港的東南部,有一座島,這座島隸屬於廣州新府東莞縣管轄。
是宋軍在南海的一個重要軍事基地。
因爲是南海對外的香料出口地,所以一些人稱呼這裡爲香港村。
在香港村的最南部,是海軍駐紮地。
偵察兵回來後,告訴李寶,香港村的海軍並未淪陷,宋軍在堅守香港島。
叛軍有過兩次登陸突襲,都被殺回去了。
現在是一場消耗戰,好在香港島上熱帶雨林多,水果也不少,雖然沒有強有力的軍糧,但大家至少餓不死。
肖毅派出去到九龍灣求援的人已經一個月了,前幾天被叛軍告知,已經在海上被攔截下來,並且腦袋被掛在了香港島最北邊,河的對岸。
軍心受到了一些衝擊,好在海軍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
這一日的夜晚,肖毅接到了李寶派出去使者的秘密傳信,一切按兵不動,等待支援。
李寶並未急着上岸,也沒有暴露兵力。
知道李寶來的人,也只有肖毅一人。
夜深下來,徐雲生被叫到李寶的船上。
他進入船艙內。
“參見李都統。”
李寶將肖毅的信遞給徐雲生,後者微微一怔,李寶解釋道:“是肖毅寫的彙報。”
徐雲生更是吃驚,看李寶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尊重。
他感受到的是信任。
“叛軍已經發展到六萬人,聲勢浩大,難怪廣州如此快就淪陷,肖毅選擇了按兵不動。”
“六萬人!”徐雲生不敢相信,他說道,“朝廷對廣州政策頗爲優厚,百姓的日子比過去更好過,爲何還會有如此多的人造反?”
“恐怕其中另有隱情。”
李寶內心嘆道:自古最容易被煽動起來的不就是平頭百姓麼?
難怪肖毅會堅守,而不願意主動出擊。
這主動出擊,殺的都是自己的人,他怕是下不來這個狠心。
但若這動亂不平息,則顯然會死更多的人。
李寶道:“我連夜奔赴九龍灣去調救兵,你便駐紮在這裡,不要靠岸,離得稍微遠一些,不要被發現,船上有兩月口糧,足夠我回來。”
“是!”
“切忌,不要聲張出去。”
徐雲生重重點頭。
這一夜,李寶便帶着人,全速向西南邊行駛去。
爲了在半路不被發現,李寶特意繞了道。
整個南海都是他打下來的,他對南海瞭如指掌。
半月後,繞道的李寶抵達了交州最南端的九龍港。
作爲大陸最南端的重要港口,九龍灣屯有六萬海軍。
這一日,李寶剛剛抵達,全軍都沸騰了。
李寶在京師已經待了幾個月,他們太想這位都統。
九龍港的陽光非常充足,趙昚被曬得黑裡透亮。
他發誓,已經在應天府的時候,一年曬的太陽,沒有這裡一個月多。
馬車內又熱,所以他乾脆也不做馬車,而是找了一匹小毛驢自己騎着。
今年十一歲的趙昚,看上去比較稚嫩,和大多數這個年齡的男孩子一樣,好動,喜歡大聲的笑。
但他無意中透露出來的舉動,又讓他與其他少年人看起來完全不一樣。
“崇國公,趙昚來了。”
趙諶正在換衣服,聽說李寶回來了,他要去拜見李寶。
李寶是南海都統,大宋的名將,這樣的人物,趙諶怎麼會置之不理呢?
他要和李寶處理好關係,日後必有大用。
趙諶穿的是海軍深藍色的軍裝,乾淨簡潔,是一種棉質的材料,看起來非常優雅得體。
他轉過身來:“趙昚,他怎麼來了,快讓他進來。”
“趙昚參拜崇國公。”
“快快免禮,趙昚,你來這裡做什麼?”
趙昚今年才十一歲,古人要到弱冠之年,才被長輩賜予字,所以趙諶便直呼他的名字。
“崇國公,我來這裡,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此事關乎到你的前程。”
“哦,何事?”
“廣州叛亂你可知?”
趙諶搖了搖頭,他哪裡知道。
這裡是九龍江,離廣州,隔了一大片廣闊的海域。
“廣州因何而叛亂?”
“陳氏勾結夷商,煽動百姓。”
“那還等什麼,趕緊點人去平亂!”趙諶有些心急。
“崇國公切勿操之過急,李都統是不是回來了?”
“對,沒錯。”
“朝廷派李都統到廣州平亂,怕是兵力不夠,所以回來找援兵了。”
趙諶微微一怔,小心問道:“廣州叛亂如此嚴重了?”
“自古叛亂都是提着腦袋幹活的,又不是過家家。”趙昚露出潔白如玉的牙齒,“此次廣州叛亂,對於崇國公是一次機會。”
“你是想讓我跟着李都統去平亂?”
“沒錯,李都統是陛下親自委派的嶺南安撫使,若是崇國公在此次平亂中有功,以崇國公的身份必然會升爲都虞侯。”
“可是廣州暴亂,十分危險,若是我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趙昚灑然笑道:“這一點你放心,我會陪同你一起去廣州,助你在這一次的戰爭中建立起屬於自己的真正的功勳!”
“如此,陛下才會更加喜愛你,未來的大宋江山就是你的。”
趙諶不由得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這是一次機會,我要好好把握住這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