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商戶需另設一個府衙來專門幫助一些鄉村下戶和坊郭五等下戶脫貧!
這脫貧的方式,便如趙桓搞的一個農學速成館一樣,教授鄉村下戶一些他們不懂,但對他們又有實際用處的知識。
後世不是有一句話嗎:知識就是力量。
幫助他們提升力量,營造好的社會環境。
徐處仁道:“臣亦贊同趙相公所言,如此這般,方爲聖道,便另立一府衙,專門傳授百姓農學、工學或商學,甚至大學也不拘泥於少年人,所謂活到老學到老,只要想學,朝廷不當有年齡限制。”
趙桓道:“唐愛卿以爲如何?”
“臣亦贊同趙相公與徐相公所言,可做了兩手準備,一是鼓勵百姓能上學的上學,無論老少,不過下戶、五等下戶家中貧瘠,不一定上得起學,二是多多開設如農學速成館這種簡單之學,無償授業,足以滿足百姓的需求。”
趙桓點了點頭,如此這般,便要逆推大宋的教學體系了。
石子明按照趙桓的想法,將大宋的教學體系分了小、中、大三等,是爲了提高人們的知識水平。
但其實還有許多問題沒有解決,例如大學的等級,大學畢業後,是入朝爲官,還是進入民間?
進入民間能做什麼?
大宋的商業整體來說,還太單薄,就業機會不多。
而且因爲之前科舉積累下來的冗官問題,實際上到現在還沒有根本性解決。
趙桓是他孃的殺了很多人,但和五十萬公務猿這種數量比起來,趙桓殺的那些又算什麼?
目前還有大量的在編人員是無所事事的,靠朝廷養着的。
而現在朝廷要在各地開設無償授業的免費速成館,這些人就派上用場了。
趙桓記得去年的時候,便讓徐處仁將陳旉的《農書》印刷下來,下發下去,不知此事進度如何了。
“徐愛卿,那《農書》的印刷和授業到了哪一步?”
徐處仁道:“回稟陛下,《農書》先後已經印刷3000冊,下放到京畿路各鎮上,由鎮監對每一個鎮做統一管控。”
“徐愛卿,此事需要給朕交個結果出來,朕要可以看得見的結果,證明百姓們真的在學《農書》,並且學到了實用的東西,《農書》是要推行到全國的,現如今京畿路若是都推行不下去,更別說整個大宋。”
徐處仁道:“陛下放心,臣定親自去視察。”
“有勞朕的太宰了。”趙桓道,“農業問題一日不解決,朕一日寢食難安。”
“陛下心懷黎民,臣等當爲陛下分憂。”
趙桓思忖片刻道:“如此,農學速成館便放置到各個鎮、鄉里,手工藝、商學速成館,便放在城裡,另外,叫速成館不太好聽,便叫民學。”
正好這大宋朝的公務猿也是臃腫,就算趙桓有心要砍,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砍乾淨的,不如將這些人用起來。
趙桓又道:“趙愛卿今日所說的那件事,朕會讓人去處理,這四策中對鄉村下戶和坊郭下五等戶的借錢政策還需商酌,朕以爲,鄉村下戶和坊郭下五等戶要借貸大宋銀行的錢也不是不可以,需要在由朝廷興建的紡織廠、藝造局等地方工作至少五年以上,掌握了些許手藝,取得了朝廷對其的認可文書,憑着文書可以向大宋銀行借貸部分錢財,以做其商貿錢資。”
“另外,嚴查民間高利貸者!”
趙鼎道:“陛下聖明,如此這般,風險依舊在可控之內,又能鼓勵更多人興百工之事。”
趙桓又道:“此事本是朕交給唐恪,讓他在民間給朕先扶持一批民間商人的,便由唐愛卿來去辦理,朝廷每年多少名額,你與徐愛卿去計較,他是要完成朕給他的任務的,五等下戶的收入,他會據此與你商定名額數。”
唐恪心中叫苦:“臣遵旨!”
趙桓心裡樂着,就讓徐處仁和唐恪去掐吧,掐一個結果出來給朕就行。
如此《銀行於大宋商貿四策》便由趙鼎回去重做修改再議,幾位大臣剛走。
趙桓便將劉彥宗叫來。
劉彥宗前一段時間在東京城的日子過得非常舒服。
爲什麼?
因爲皇帝不在啊,沒有人找他。
於是他趁着這個空檔,每日去和小姑娘們談人生談理想。
當他得知皇帝回來的消息,便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
所以,他已經把他的刀重新磨了一下,又開始準備幫皇帝去砍人。
“臣參見天子。”
“劉愛卿,朕最近睡不着覺。”
劉彥宗道:“臣願爲天子分憂,萬死不辭。”
“不需要你死,只需要你辦件事,讓朕好好睡一覺。”
“請天子示下。”
“去幫石子明好好肅整那些腦子有坑的高貴讀書人。”
劉彥宗心如閃電,必然又有人作死傳到皇帝耳邊裡來了。
這是自己下去了要好好打聽打聽,看東京城最近有沒有哪個覺得自己讀聖賢書讀多了,腦子又開始抽了。
這事在大宋國太普遍了,這大宋國重文一百多年。
什麼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種奇葩言論受到全國病態追捧,也足見大宋的文人們有多自戀!
眼下皇帝要興百家之學,才重用了石子明。
又在京畿路大肆推廣授業之學。
但怕是現在又有人出來跳了,又有人在囂張地叫喊皇帝你刀子鋒不鋒利了,來砍我一刀試試!
劉彥宗道:“陛下放心,臣能在三個月之內,肅整東京城的學術風氣。”
劉彥宗告退後,連夜回去。
劉彥宗跑到皇城司去詢問,一問才知道原來今天在城東的書館發生一件小事,據說當時趙鼎還路過駐足。
從皇城司離開,劉彥宗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那個張沅真是他孃的找死。
仗着自己老爹是個殿中丞,就他孃的在天子腳下裝逼。
現在朝廷正是要普及教學的關鍵時候,總有些蠢貨是活得不耐煩了。
按照天子的脾氣,那個張沅該死了,天子一定會認爲他活着太他媽浪費大宋寶貴的空氣了。
但當衆欺壓平民百姓,還罪不至死。
栽贓、陷害、設局、肅清這種事,劉彥宗、秦檜、謝大海等人都是好手,而且手段了得。
就說這張沅在城東書館一事,皇城司的人,連宵夜都沒來得及吃,收到何禮明的命令,便快馬向殿中丞張宏的府邸趕去。
且說這殿中丞是何官職?
並非政事堂,也不屬於樞密院,更不屬於司法、翰林等院,而是皇帝直接管的。
雖說只是從五品,比知府還要小了一品,但皇帝近臣,負責皇帝的衣着服飾,平日裡見天子的機會多了去了。
但那又如何,這天未亮,張府的大門就被人用力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