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從清晨一直持續到下午,雙方兵力的組成都很複雜。
聯邦軍完成來昂軍團和西爾格軍團兩個部分。
而聯盟軍的成分就是更加複雜了。有普賴斯的密蘇里國民衛隊,有來自阿肯色和德克薩斯的援兵。
從整個戰鬥過程來看,雙方的指揮都非常的混亂。
即使在這樣一個不大的戰場上,都沒有形成有效統一的指揮。
在戰鬥的過程中雙方都出現過巨大的紕漏。
這讓戰鬥的勝負依賴於最後幸運女神究竟站在誰的一邊。
很顯然這次勝利女神是站在了聯盟軍一邊。
在進攻小溪的戰鬥中,壯志未酬的來昂將軍被榴彈擊中倒在了進攻的路上。
隨即南軍對聯邦軍發動了反擊,羣龍無首的聯邦軍最終潰敗。
不過組織同樣一團糟糕的聯盟軍並沒有組織有效的追擊。
使得南軍的潰兵大部分都成建制地逃到了春田。
接下來在擊敗了西格爾將軍率領的另外一支聯邦軍隊之後,聯盟軍才重整隊伍向聯邦軍的大本營春田地區進發。
這個時候聯邦軍已經在春田的大本營重整旗鼓。
一場新的戰鬥在春田爆發。這次聯盟軍是進攻的一方。
戰鬥一度比在威爾遜小溪還要激烈。
普賴斯、雷恩斯和麥卡洛克這次終於聚到了一起進行統一指揮。
西格爾也成了聯邦軍唯一的指揮官。
他急於要擊退對面的聯盟軍,然後帶着士兵向東撤退到肯塔基州。
此時的肯塔基已經被聯邦軍所控制。
因爲堪薩斯軍團抄了密蘇里州的後路。
要不然西格爾還可以在春田這邊繼續跟聯盟軍周旋一下。
在威爾遜小溪的戰鬥,聯邦軍雖然失敗了,但是主要的原因來昂將軍的犧牲對聯邦軍的指揮和士氣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實際上雙方損失的士兵數量差不多。
在出發之前,來昂就在春田大本營留了留守部隊。
在營地的周圍挖掘了工事。
聯盟軍試圖趁勝一舉攻破敵人的防禦,於是在沒有炮火準備的情況下對聯邦軍的工事發動了勐烈的攻擊。
這產生了雙方戰鬥以來最大的傷亡。
其中傷亡最大的是來自德克薩斯的騎兵。
整個奧斯汀神槍騎兵聯隊三百多人在衝鋒過程中傷亡了三分之二。
見到戰場上出現了這樣的狀況,西格爾也不滿足於僅僅擊退對手了。
趁着對方進攻受挫,士氣大減的機會,西格爾讓已經秘密迂迴大基地右側玉米田中的騎兵部隊,對邦聯軍的側後翼發動了突然襲擊。
一時之間攻守的狀態逆轉。在春田北邊正對着傑斐遜城的郵路上一支騎兵部隊在正在以縱隊快速向着戰場的方向過來。
堪薩斯軍團與南方的聯盟軍之間並沒有建立有效的聯絡渠道。
事實上,聯盟軍各個州的軍隊之間也沒有非常有效的聯繫。
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現在的戴維斯總統就像是周天子,各個州就像是諸侯,打仗的時候,總統招呼,然後大家各自帶着自己兵一起到約定的地方幹仗。
“張參謀長,請你告訴後面的弟兄們保持馬力,我們到了春田可能要直接投入戰鬥。”騎二旅的旅長劉成對參謀長張宏道。
“旅長,我覺的我們到戰場前最好再偵查一下,那些聯盟軍打仗有些不靠譜啊,明明已經打了勝仗,不好好組織追擊,等人家穩定好了軍隊,又不顧自己手下軍隊疲憊發動強攻。”
“這指揮官的腦子一定是進水了。”張宏罵道。
劉成的旅在傑斐遜城修整了幾天,等到王嚴帶着陸軍的主力趕到之後,才由騎兵第二旅作前鋒向南進發。
《劍來》
一路上王嚴派出了多支偵查部隊前往探查前線的情況。
當得知聯盟軍已經將聯邦軍給擊敗了之後王嚴明命令軍隊放慢了速度,以保存戰士們的體力。
堪薩斯軍團並不想跟那些南邊的友軍搶功勞。
王嚴是少數幾個知道堪薩斯軍團戰略目的的人。
他們只是平衡南北雙方的力量差距。
在董書恆的認知中,南方軍終究是與北方軍存在不小的差距。
只是堪薩斯軍團不想搶功,普賴斯等人卻覺得堪薩斯軍團是要來摘取他們勝利果實的。
密蘇里州北部的兩個主要城市現在都已經被堪薩斯軍團收復了,要是在讓他們剿滅來昂手下的這支軍隊。
那麼他們在南邊忙活了這麼多天豈不是白忙活了。
這也是三位南軍的將領一致同意對聯邦軍發動強攻的原因。
阿肯色第二步兵團D連中士在自己的家信中寫道:
“這些該死的將領眼中只有自己的功勞。我們在威爾遜小溪戰鬥了一天一夜,他們還讓我們對敵人早已構築好的陣地發動進攻。那些北方老早就已經在春田挖掘了塹壕,他們還有石頭壘起了一道低矮的石牆。”
“我們因爲心中作爲軍人的榮譽而不得不跟着軍官向石牆衝鋒,但是北方老躲在在石牆後面不斷射擊。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身邊的同伴倒下。隔壁農場的埃裡克·洛姆就在我邊上兩米外,敵人的子彈擊中了他的肚皮,我看到他努力地將腸子給從新填回去,臨死之前還在不停地喊着他母親麗絲的名字。”
“唉~親愛的羅琳,雖然才服役不到三個月,但是我已經對這該死的戰爭厭惡透頂。”
“我想那些戰場上的同伴也不想打仗。大家對長官們無能的憤恨,漸漸在戰場上表現出來。敵人對我們發動的側翼的偷襲,大家都爭先恐後地向後跑去,我要跟你坦白,我那個時候心中也充滿了怯懦。”
“敵人沒有停下,我們也一直在跑,留在後面的軍隊也跟着一起跑。我想大家都很想回家,已經三個月了,很多人都已經到了服役期。都是那些該死的無能的軍官,他們將戰爭拖延了這麼久。一場勝利的戰爭就這樣又變成了失敗。”
“親愛的羅琳,謝天謝地,能夠給寫信說明我還活着,而且是手腳健全地活着,我現在恨不得飛回去,我希望你能夠站在路口等着我,我要奔跑過去,將你抱起來轉圈圈。”
“你一定奇怪,我們失敗了爲什麼還有心情給你寫信。你肯定想不到,最後我們又贏了,而且是大勝,當然不是那些愚蠢的軍官帶領我們取得的勝利。”
“就在那些北軍全軍出動對我們進行追擊的時候,我那時候覺得這些北軍一定是想講我們給趕盡殺絕,我們確實殺了很多北軍,我能夠理解他們復仇的心理。”
“好吧,我跑偏了,這個時候一支規模有幾千人的騎兵部隊突然從北軍的身後殺了出來。他們就像是從地域中突然鑽出來的死神,源源不斷,越來越多。我回頭看到了不斷倒下的北軍士兵。”
“不過他們卻是一羣黃種人,我想你可能都還沒有見到過黃種人,他們並不像畫刊上那樣賊眉鼠眼,留着豬尾巴一樣的辮子。這些穿着黑色軍裝的騎兵打着聯盟軍的旗幟,但是跟我們這些聯盟軍完全不同。我能夠感受到他們骨子裡的冷酷。”
“當他們將馬刀砍向北方軍人的後頸的時候,就像是砍向稻草人一般,黑色的軍裝、黑色的戰馬、黑色的眼睛,我無法不將他們跟地獄聯繫在一起。”
“好吧,我這樣說他們並不好,因爲是他們救了我的性命,要不然我哪裡能安然做在這裡給寫信。這些黃種人組成的軍隊自稱是堪薩斯軍團,他們的人很多,我想我很快就能夠回去了,有這個堪薩斯軍團就足夠擋住那些北方老了。等我回去,羅琳。”
……
劉成騎着高大的戰馬走在戰場上,騎兵二旅的戰士正在打掃戰場。
戰鬥比劉成想象的要容易。畢竟敵人放棄了自己精心構築的陣地。
如此看來南軍之前的失敗看起來就像是在誘敵一般。
劉成還沒有見到南軍的幾個將領,他也沒有興趣與他們打交道。
堪薩斯軍團對外聯繫都是華爾在做。
那些南軍中有很多人都歧視黃種人,劉成可不想自找沒趣。
打掃戰場是復興軍傳下來的傳統。士兵們先給倒地的北方軍補刀,搜索他們身上值錢的隨身物品,還有戰場上散落的武器。所有值錢的東西,堪薩斯軍團都不會放過。
不過這麼多士兵沉默地做這些事情,在那些倖存的南軍士兵看來,這些堪薩斯軍團的華人士兵顯得越加的恐怖。
“麥卡洛克將軍,我們要不要去見一下堪薩斯軍團的援軍將領。”普賴斯問道。
他們剛纔也被己方的潰兵衝散,只能跟着一起向南退卻。
北軍緊追不捨,三位將軍連收攏潰兵的機會都沒有。
三人都陷入了恐慌和自責當中。
知道堪薩斯軍團的騎兵突然間殺出來,他們才緩了一口氣。
“這堪薩斯軍團的時機把握的可真好,這下此戰的功勞全都是他們的了。你不覺得我們像是小丑一樣嗎?”一旁的雷恩斯略帶嘲諷的說道。一點都不在意,剛纔正是這些華人騎兵救了他們的命。
“畢竟是我們將這些北軍從工事中吸引過來的,到時候我會在戰報中寫清楚的。”麥卡洛克將軍說道。
普賴斯有些離開的衝動,這兩人顯然對堪薩斯軍團很有成見。
他心中也對堪薩斯軍團出現的太晚,讓他手下的軍隊損失慘重抱有成見。
但是另外兩個都是客居你,仗打完了,他們肯定還要退回去。
普賴斯卻是密蘇里州的土着。他手下的軍隊也都來自密蘇里州。因此他還是要回去的。
不過現在密蘇里州主要的城市都被堪薩斯軍團控制。
他要想好好回去的話就必須要得到堪薩斯軍團的支持了。
這次戰鬥也讓普賴斯看出這些從阿肯色、密西西比州還有德克薩斯支援來的聯盟軍並不可靠。
也許他以後要在密蘇里州立足還要得到堪薩斯軍團的支持。
普賴斯這個人雖然打仗不是很在行,但是卻非常有政治頭腦。
普賴斯離開了指揮部,帶着他的衛兵向北邊的戰場騎馬行去。
那些身穿黑色制服的堪薩斯軍團,正在將戰場上的屍體搬運到一個個挖好的大坑之中。
在此之前,他們還在打掃戰場。
戰場打掃好之後,劉成讓一個扶桑人連隊去掩埋屍體。
這時候一個穿着黑袍的白人牧師跑來要給那些逝去的戰士禱告。
劉成知道這些洋和尚,他畢竟也在新大陸呆了五六年時間。
格爾是附近小鎮上的牧師,他一直害怕地躲在自己的家中,直到槍聲徹底停止了之後,他才從家裡出來。
他套上自己的牧師長袍,帶上十字架,手中握着一本聖經。
在戰場上沒人會對一名裝扮城這樣的牧師動手的。
他向着之前槍炮聲響起的地方走去。
很快他看到了第一具屍體。
他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
越往前走,屍體的密度越高。有些屍體的頭甚至都跟身體分家,有些還連着一點皮肉。
漸漸的他感到自己淹沒到了屍體的海洋中。
在他的周圍是端着步槍在給屍體補刀的黃種人士兵。
格爾只是聽說過,堪薩斯地區有這樣一支僱傭軍。
天啊,什麼時候異教徒可以在新大陸這樣的橫行無忌了。
堪薩斯軍團補刀時的冷漠表情深深地烙印在格爾的腦海中。
這些穿着黑色軍裝的士兵更像是一羣機器。
他們沉沒寡言,他們聽從命令。
這是一羣精銳的士兵,普賴斯對比了一下這羣黑衣兵跟自己手下的密蘇里國民警衛隊。
兩者之間真的猶如雲泥之別。
自己的那羣手下整天就算計着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回家。他們只有在執行撤退命令的時候效率最高。
這些正在工作的士兵並沒有過多地關注普賴斯的到來。
他們依然在做着自己手頭的事情。
搬運屍體的扶桑人埋頭搬運屍體,彷佛他們搬着的是一根根木頭一樣。
填滿一個土坑,接着填下一個。牧師格爾拿着聖經在的每一個土坑前唸唸有詞。
參謀長張宏過來迎接了一下普賴斯。
他並沒有表現的多麼熱情,也沒有因爲對方是敗軍之將而鄙視對方。
這種平澹的交往方式反而讓普賴斯非常的放鬆。
在張宏的引領下,普賴斯來到了的劉成的指揮所。
這裡正是來昂之前在春田設立的指揮部。
此時,這個營地裡的一切都是堪薩斯軍團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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