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神目如電,冷冷盯着魚子染,直刺人心:“對付一介弱女子,你竟然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毒藥!”
“哈哈。蘇扶,我果然小瞧了你。這裡面,黃呈一個莽夫,略施小計即可,吾不懼。皇甫曄和李植都是膽小鬼,誘之以利脅之以力,吾不懼。其餘女子,我更不懼。卻沒想到,最厲害的竟然是你!”魚子染狀若瘋狂,一舉將心中淤積之言統統說出。說的一衆人都是勃然變色!
黃呈大喝:“魚子染,你敢辱我!我要你血濺當場!”
魚子染突然噴出一口血,那血中竟然帶着絲絲黑帶。黑紅交加,好不嚇人。嘴角染血,魚子染輕蔑對黃呈道:“將死之人,你如何要我性命!”
黃呈跨步而出,剛要拔劍,卻不想竟然腳底一軟,倒在地上渾身無力。皇甫曄、李植、齊玉雪都是面色一變。心思急轉,快步跑到蘇扶、王芙身後。
魚子染一腳踩在黃呈臉上:“你不是要殺我嗎,來啊!我站在這裡,看你如何殺我!”
“夠了!”蘇扶大喝一聲:“魚子染,你若不想死的話,就將解藥拿出來!”
魚子染在嘴角上抹了一把,反而讓臉上更多了血跡。顯得猙獰非常:“你竟然猜到了!”
蘇扶眉頭微皺:“這傷魂丸我也聽過,毒性有傷人和。故而研製之人,研製成功後根本就未使用過。你竟然做了出來!”
魚子染面色一沉:“你絕不是一介普通士子!否則,不可能知道這些。就連傷魂丸的名字都知道。好,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這傷魂丸短是由夾竹桃,烏頭番木等毒藥精華製成。短時間,你們都死不了。不過六個時辰內,渾身無力,只能任人擺佈。六個時辰後,若無解藥。當場立斃!”
蘇扶輕呼一口氣:“不過,這藥也有半個時辰的潛伏期。現在,除了黃呈這個莽夫將你那肉羹吃光了。渾身無力,所有人,都有一戰之力!”
魚子染冷哼一聲:“不過幾個將死之人,困獸之鬥罷了!”
黃呈呼着粗氣狀若瘋狂盯着魚子染道:“不可能,你和我所用的肉羹一直。你既然吃了,爲何沒有中毒!”
皇甫曄重重嘆氣一聲:“莫想了。魚子染既然敢行這種決絕之事,怎麼可能事先沒有服下解藥。猜的不錯的話,那剛纔一口黑血,就是你解藥逼出的毒血吧。”
魚子染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皇甫曄,我倒是小看了你。不錯,解藥我已經服下。你若肯投靠與我,我立即給你解藥服下。不然,血濺三步,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皇甫曄一陣行動,閉眼深吸一口氣搖頭道:“這種下三濫的調撥離間之計就不要對我用了。不僅侮辱我的智慧,也顯得你拙劣非常。”
魚子染嘴角一絲陰笑勾出:“敬酒不吃吃罰……站住!”
嘭
嘭
嘭
“走,速走!”
哐當。
蘇扶一聲爆喝,趁着皇甫曄吸引住了魚子染的注意力。猛然撞開大帳:“芙小姐遇刺,所有人快來護衛!”
魚子染一見蘇扶衝了出去也不以爲忤,腳步不急不緩跟着走出去。一邊大喊道:“王芙,你走不掉的。你們所有人加起來不過百人之數。還是趁早投降,我可饒你一命!”
鏗鏘之聲不絕於耳,鐵甲碰撞,武器相擊之聲傳遍營地。王芙等人的護衛都不是等閒之人,具是百戰沙場的老兵。一見此,除卻留守大帳門口的幾人早已到底不知生死之外,迅即趕到將王芙八人圍在中央。一百餘人看起來也頗爲聲勢浩大。
一名全身着甲髮髻公大夫模樣的軍官大喝道。“上官命令,王芙、蘇扶、李植、黃呈、皇甫曄等人勾結匈奴,圖謀不軌,給我拿下!”
“喝……”
上官泰從部下手中取過一隻秦戟,橫在胸前大喝道:“來人止步!”
上官泰聲若獅虎,咆哮如雷。加上上官泰聲名在外,一時這一隊士卒竟不敢前進。
那名全身着甲的公大夫冷冷看着上官泰,一把吳戈抽出:“早聞上官牟家中獨子上官泰有萬夫不當之勇。不知是否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蘇扶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一眼瞧見了黑影之處人影閃爍,低喝上官泰道:“宜速戰,從此人這路突圍。”
“諸位,生死一途,今日單憑個人本事了!”
黃呈皇甫曄等人都是緊握武器,就連不顯山不露水的齊玉雪也拿出一把細劍:“小女子也學過幾年武藝,自保有餘。”
上官泰目光柔和看了一眼程雅琦,隨即秦戟一轉,龍行虎步衝向全身着甲的公大夫:“某手下不取無名之徒性命,報上名來!”
公大夫囂張一笑:某家魚方,取你項上人頭!“
兩步做三步,兩人對衝。上官泰衝勢一起,接着衝擊之力,正手持戟,攜雷霆萬鈞之力當中劈下。氣勢驚人!
公大夫魚方心下不屑一笑,手中吳戈可是魚子染重金採購。堅硬非常,且公大夫自持勇武。根本就沒將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孩子看在眼裡。
吳戈重劍,腰間發力,雙手持戈從坐下撩上,擊在秦戟之上。哐當之聲猛響,公大夫魚方頓時心下大駭。倒退五步不停,虎口發麻。手中重劍竟然快要把持不住。
上官泰同樣倒退一步,可剛一停住立即反衝過去。仗着長兵器之力,用比剛纔快三成的速度劈去,魚方頭皮發麻,心中輕敵懊悔不已。硬着頭皮盯上,重劍再揮。
叮噹一聲,吳戈在口中被魚方脫手而出。魚方心思狠毒,竟然在武器被擊飛之前將重劍當暗器擲出。
上官泰怒罵一聲卑鄙,不退反進,吳戈貼着臉而去。魚方咽喉一冷,喉頭髮甜。秦戟迅即,將魚方咽喉割斷。血花飛舞,魚方只覺天旋地轉,渾身力氣盡去,倒在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上官泰與魚方相鬥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十息時間。魚子染剛剛從帳中出來,四面埋伏便已去了一路。
“還愣着作甚,衝啊。殺開一跳血路!”蘇扶大喝一聲,一隻銀槍揹負身後。領着王芙衛隊率先衝出。
一手銀槍,在蘇扶手中宛若游龍。銀光飛舞,血花濺落,一條性命流逝。反轉銀槍,挑落一個側面襲來的魚家軍士:“不要留手,速速衝出去。”
魚子染此時早已換了一身戎裝:“上官泰,程雅琦中了我的毒藥,解藥只有我的手中才有。難道你要捨棄你至愛之人逃生不成?”
拼死搏殺,血花染身的上官泰聽到魚子染的話猛然一愣。兇狠的眼神盯着魚子染:“你既然要致我等餘死地,那還有何可談?”
魚子染一見衝在最前面的蘇扶和斷後兇猛的上官泰,心中暗道不妙。原本以爲就算上官泰再如何兇猛,也不可能在自己埋伏的五百人手中逃生,現在憑空多了一個蘇扶,變數一生。誰勝誰負就難說了。
“有何不可,西路,給我退下。”魚子染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對着蘇扶等人衝出去的一方一百餘人揮手。
王芙見此,黛眉微皺朝着蘇扶悄聲道:“小心有詐。”
蘇扶做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給王芙,槍指魚子染:“魚子染你好大的膽子,還有何奸計,只管始出來!”
魚子染哈哈一笑:“蘇扶,想不到。你不僅腦子靈活,竟然武藝也如此高強。的確出乎了我的意料。你和上官泰,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
黃呈、皇甫曄、李植三人都是面色一變。三人各自面面相視,三十餘人刀尖反轉,暗中戒備起來。
蘇扶心中瞭然,這個魚子染果然不是易於之輩。這種反間之計順手拈來,狠毒得很。心中警惕,不過神色不變道:“交易?你倒是說說看?”
上官泰一見蘇扶開口,粗聲道:“只要你將解藥拿來,我可以既往不咎!”
魚子染清咳一聲,盯着程雅琦帶着淫笑道:“若是你們主動將程雅琦這女人給我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安然離去。不過,你們也要保證此時既往不咎,從此不再過問!”
蘇扶心中暗道不妙,果然,黃呈皇甫曄一臉意動之色。程雅琦面帶悽苦,苦笑一聲:“原來我不過是一汪禍水。”
上官泰緊緊攥住程雅琦的雙手:“要想帶走我的女人,除非踩着我屍體踏過!”
蘇扶深深呼出一口氣,滿臉深意地看着魚子染:“好一手離間之計。蘇某佩服,不過,你魚子染似乎小瞧了天下人。”
魚子染神色淡然,好似全局都掌握在了手中:“哦?你倒是說說看?”
蘇扶看着將自己一邊圍成半圈的魚傢俬軍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瞞過蒙恬王離等人將這五百私軍帶來的。但你竟然敢撕破臉對這麼多世家豪族之子大動干戈,這事情就絕沒有私了的可能!”
魚子染眼睛微眯:“不錯,這裡的所有人。都是一方勢力的諸侯,我魚子染通通都不該輕易得罪。”
蘇扶笑道:“既然如此,你既然心中清楚知道這些人你都不好對付,可你還敢如此,那還有何話說?你已經決定要趕盡殺絕了。還談何交易?不過拙劣的離間之計而已。”
黃呈皇甫曄面帶慚愧之色,挺身而出道:“魚子染,我黃家此次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放過你們魚家了。”
“不錯,皇甫家雖然勢單力薄,可我等身爲法家子弟,豈可輕辱,定要與魚家周旋到底!”
一直沉默寡言的李植也跟着道:“李家與你魚家相鄰而居。我一旦身死,你必然粉身碎骨!”
魚子染面帶獰笑:“黃家,皇甫家,李家的確勢力不可小覷。那又如何?就連王賁的女兒我都敢趕盡殺絕,區區黃家和皇甫家、李家的人,那又如何?”
蘇扶神色不改,可心中卻翻江倒海一般翻騰不已。王芙……竟然是王賁的女兒?我那個還未過門的未婚妻?
嗚噢……一陣怪叫。伴隨着轟隆如雷的馬蹄聲。
一騎騎約莫兩千餘人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只見這些人盡是髡髮辨裝,高顴骨,深陷眼窩膚色白皙。正是埋伏山外的匈奴人。
魚子染癲狂大笑:“王芙,蘇扶。我看你此次如何走?你能敵我五百人,難道你還能敵得兩千騎?”
“翌日,朝廷公報。王芙、扶蘇、李植、皇甫曄、黃呈、齊玉雪、程雅琦、上官泰外出狩獵,死於匈奴殘兵手中!而我,魚子染,大敗匈奴人。救下你等屍骸!哈哈,哈哈!……”
一聲癲狂如斯的大笑響徹大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