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強想說什麼。
獨自生活很久,又和劉強認識多年的趙雪怡知道。
輕輕將劉強抱在懷中:“傻弟弟,真傻。也罷了,姐答應你。”
“真的!”劉強一臉的興奮。
“真的,但不是現在。你去告訴二哥,就說姐也要一個臉面,不圖別的,姐也有作過穿婚紗夢。在這之前,你再敢有半點不規矩,小心我不客氣。現在,滾!”
說完,趙雪怡把劉強從池中扯出來,然後給解開了身上的麻繩。
劉強正準備往外跑的時候,趙雪怡突然又在他背後喊了一句:“強子,回頭。”
劉強回過頭,正看着一件泳衣向自己扔過來,又在水霧朦朧之中看到單手護在雪白胸口上那一幕,一轉身就想撲過來,可只走了一步就停下了:“姐,我劉強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等我。”
再次準備跑,趙雪怡又喊了一句:“回頭。”
劉強這次回過頭,卻看到趙雪怡另一隻手攤開,手上抓着一把藥粉,當着劉強的面扔在池旁的草叢中。
劉強臉上抽了抽,一捂眼睛飛奔着逃掉了。
趙雪怡笑着,把手上的藥粉在舌頭上舔了一下:“傻貨,這次是田七粉。”
找二哥,這是劉強這會滿腦袋唯一的想法,四處跑着,終於問清了劉澈此時所在的位置,趕緊就衝了過去。
劉澈正在忙着,屋內站在十幾個人,都是神情嚴肅。
劉強在被允許進入之後,看到這一幕趕緊停下腳步,站在角落裡。
劉澈退後幾步,站在劉強身旁:“挑重點說。”
“哥,雪怡姐要穿婚紗,她說她也要一份臉面。”
“我知道了,不許再提這事,一切有哥在,就這樣。”劉澈回答完,又走回剛纔站着的位置,神情嚴肅的看着前面忙碌的幾人。
劉強相信,劉澈既然作了保證,肯定就會給自己辦好,所以也不再提。
往前走幾,這纔看清這些人在作什麼。
幾架天平擺在那裡,然後還有放在爐子上的熱水盆。
他們正在檢測倭島春蠶的質量。
“大司馬,百粒抽測,絲蠶比是百分之十九點七七三,絲長三百一十七丈五尺三寸,根據重量計算出來的絲纖度是一點三三,纇節低。”
大明這個絲纖率與後世的不同。
後世是西方纖維標準。
而這個是大明的標準,以三百丈長繭絲重百分之一錢爲標準。
“還不錯。”劉澈說了一句。
“是,看這個絲的情況,屬於勉強接近一等絲的級別了,老朽會吩咐各桑戶再認真些,力爭明年春蠶達到一等絲標準。”謝老掌櫃已經有些掩飾不住臉的激動了。
並不是因爲安徽的農戶們作出了成績。
而是他當初作的選擇已經得到了結果,那就是跟着劉澈幹,現在倭島生絲產業已經開始。
這裡,只有生絲,那麼絲綢呢?
猛然間,謝老掌櫃感覺到了一絲不安,走到劉澈身旁:“大司馬,外面細談幾句。”
“請!”
兩人到了屋外,謝老掌櫃說道:“大司馬,至今爲止,蘇幫那一跪,討的是生路。而您並沒有斷了他們的生路,可爲什麼江南,啊不……”
謝老掌櫃重新換了一個說法:“江浙兩省,會有三個商幫呢?”
“您老繼續。”
“蘇北,貧瘠。蘇南卻是富裕之地,可不止是蘇南,洞庭蘇幫的勢力範圍,應該是蘇南與浙北,再說簡單點,就是長江出海口這些個地方,南京、楊州、無錫、蘇州、杭州幾地。”
“因爲,寧波、龍遊和他們不一樣。”
謝老掌櫃應了一句:“道不同,不相爲謀。而且十大商幫,眼下八家都是純商幫,我謝家是出了些入仕途的子弟,也只求自保。”
“蘇幫,是東林黨的錢袋子,謝老是想說這個吧。”
“對,近來聽到兩個傳聞,一個是出了一個名錄,叫東林點將錄,原是魏忠賢所寫,但東林卻把其完善,就是打算與閹黨不共戴天,而孫承宗大人也在其中。”
“啊!”劉澈乾笑一聲。
孫承宗算是東林嗎?
後世的歷史雜書中,是把孫承宗寫成東林黨一員,可劉澈在這裡卻是明白,那怕他的學生袁崇煥是東林鐵桿也罷,孫承宗不是。
無論孫承宗是魏忠賢寫進去的,還是東林黨自己加進去的。
這並不代表孫承宗自己的意志,只能說這是一種政治手段。
如果說袁崇煥是一個有爭議的民族英雄,那麼孫承宗就是一個沒有絲毫質疑,真正的民族英雄。
東林,你還沒有資格用你的名字污了這位老者。
劉澈的拳頭緊緊一握,此時他真的很想叫人公示天下,孫承宗是我遼東一員。
可卻不能,這樣的告示一出,孫承宗會自殺以證自心,那怕他已經有些理解劉澈也一樣。
看劉澈神色有些不對,謝老掌櫃趕緊說道:“還有一個傳聞,因爲遼東朝廷不用打仗,而後皇庫充溢,萬歲要減稅,原本要減的是多徵的那部分遼餉。”
“不是說,去年就停徵了嗎?”劉澈有些糊塗了。
謝老掌櫃尷尬的笑了笑:“大司馬,朝廷有了決斷,這議再議,然後再細議,就議到現在了。”
“啊!”劉澈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謝老掌櫃也感覺真的很尷尬,遼東這邊有了決定,可以說雷厲風行一般,朝廷太丟臉了。
可這會說正事:“大司馬,左大人上書,請停了商稅。我私下打探了一下,今年頭三個月,杭州、蘇州、南京、揚州、無錫等九地,累計上交商稅九百九十七兩銀子。”
“九百,九十,七?”劉澈重複的問了一句。
“是,而舒城交了商稅兩千九百四十三兩。我徽州交商稅,三萬多兩。”
“舒城,就那麼一點人,就那麼一點工坊,真行。”
謝老掌櫃還補充了一句:“舒城大災,雪厚一丈,這個朝廷是收到上報的,但戶部批示沒死人,這災是否真實。”
“別說了,到此爲止。”劉澈已經生氣了,而且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