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捧着茶盞想了片刻,心裡早已經蠢蠢欲動,卻愣是沒想到她到底要以什麼理由走着一趟?總不能進去了就在人家裡坐着,那也太不是個禮數了。秀兒只笑着道:“太太擔心什麼,今兒是中秋,你就備上一份禮,只說是太太交代了,給他家送過去的,然後看看她家裡人的表情形容,自然就能猜出個七八分來了,太太您說是不是?”
“若只是送禮,又何必我親自去,打發一個下人去,不一樣也送了,巴巴的去給他們臉面,這倒是爲了什麼呢?”二太太依然只是搖搖頭,保持着最後的矜持。
秀兒想了想道:“派個下人去,人家不明不白收了禮,我們還是沒探明白虛實,倒是還虧了一份禮錢呢,奴婢的意思是……”秀兒說着,壓低了聲音湊到二太太的耳邊繼續說道。
二太太微微一笑,點頭道:“你這壞丫頭,平日裡倒是我看扁了你,損人的招數還挺厲害的?”
秀兒笑着道:“奴婢這也是爲了太太着想啊。你想想看,二少爺這邊,不過就是找了一個鄉下姨娘,二太太捱了老太太多少訓斥?要是大太太沒有這個心思也就算了,要真的有,太太如何能甘心一個鄉下丫鬟來做了杜家的大少奶奶呢?”
這句話正中了二太太的心窩子,只連連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了,偏生找了這麼一個不容人的兒媳婦,兒子又偏生找了這麼一個不省油的姨娘,這幾個月真是煩死人了。”
秀兒只上前,爲二太太揉着腦仁道:“其實二老爺帶回來那幾個,哪個是省油的呢?還不是太太您寬厚,從不與她們計較罷了,依我說,若是二少奶奶有太太您一般的寬厚,我們這院子壓根生不出這些事兒來,如今倒讓大房裡頭成了老太太跟前的聽話的人了。不是我說,按理大少爺二十,親事還沒定,我們二少爺十八,已有了一兒一女,怎麼說二房也比大房興旺多了。”
“正是這個道理。”二太太覺得遇上了知心人,便越發感慨了起來,只拍拍她的手背道:“好孩子,你年紀小,就先跟着我服侍幾年,我以後虧不了你的。這事兒就按你說的辦,備禮去。”
秀兒被二太太這句話嚇的差點兒打了馬虎眼,只縮着脖子想,二少奶奶確實不算寬厚,她也沒想着進二少爺的房裡,若真要這樣了,豈不是自己也白計算了。她一時想不明白,便也只笑着道:“太太擡舉了,我就是個做丫鬟的命,我這就給太太去備禮去。”
因爲王妃有孕,一應社交都概不參與,所以劉七巧平常是鮮少出門的,對京城的大戶人家的概念,也不過就是像王府這樣的貴族宗室類的,和像杜家那樣的富家商賈類的。樑家祖籍江南,說白了這京城的產業,也就是樑大人爲官這麼多年,在京城置辦的。聽說樑大人是霽月清風一樣的人物,雖然是權臣,卻長了一副文士的模樣,當年也是有名的美男子。劉七巧覺得,從王妃的遺傳上來看,便大致可以推測一二。
不過女眷們的活動,是鮮少有男賓的,所以想見見那位傳說中帥氣的老男人,只怕還沒機會。而且掐指算算,這樑大人大約也有近六十的年紀,這樣的年紀就算再帥氣,也不過就是一個夕陽紅了。
恭王府的人來的不算早,門口已經停留了大約十來輛的馬車,各有下人們候着。樑府的下人們一早就在門口候着,見了恭王府的馬車,便早早的應了上來,身後跟着一串十來擡的藍呢小轎子。
爲首的人是樑夫人的陪房馮媽媽,後面跟着的幾個丫鬟劉七巧倒是見過,正是上回樑夫人去王府時候帶着的喜鵲和鸚哥。王妃見了就道:“怎麼讓你們迎了出來,太太那邊不要照應着嗎?”
那馮媽媽笑着道:“太太說了,最要照應的,就是大姑奶奶您,讓我們千萬一早就在這兒等着,不能讓大姑奶奶來了,沒個熱絡的人陪着。”
劉七巧忙和周蕙一起,扶了王妃下車,回頭見一溜煙幾兩車上的人都下來了,才道:“人都到齊了,太太我們就進去了吧。”
王妃見了自己原先的家,不由就有些感慨道:“我這也有小一年沒回來過了,也不知今年的桂花開的如何。”
馮媽媽忙迎上來,扶着王妃道:“今年的桂花開的特別好,最近沒什麼雨水,這花一簇簇的,竟沒有一處是壞的,昨兒太太還囑咐我們,等着桂花宴過了,讓把花朵們都收集了一處,回頭釀桂花酒,做桂花蜜來着。”
“我是最愛那桂花蜜的,若是你們做了,可多送些過來。”王妃回了自己孃家,也心情愉快了起來。
前頭老王妃們,已經有人服侍着上了轎子,王妃和周蕙各自入了轎子,劉七巧和青梅分別在後面跟着。
這樑府的正房也沒有多少稀罕的,不過跟着大多數的人家一樣,四合院一樣的構造,分劃成不同的幾個片區,大抵就是府上太太奶奶們住的地方。不過越往後頭走,就越發有意思起來,穿過一條三孔的拱橋,便見一處假山屏障,上面一汪的瀑布蒲下來,便有潺潺的水聲。
王妃挽開了轎子的側簾看了一眼,深呼吸一口氣道:“每次聽見這水聲,就知道已經到了院子裡了。七巧你聞聞,這花香近了。”
劉七巧聽王妃這麼說,便也閉上深吸了一口氣,果然聞到一陣陣似有似無、若隱若現的花香來。這會兒離的遠都已經聞到了,一會兒近了,這桂花的氣息馥郁濃厚,只怕還要跟好聞些。
“太太,這園子建的真好看。”劉七巧知道當奴婢的規矩,是不興在園子裡探頭探腦,左顧右盼的,不過她這是第一次進園子,難免好奇了一些,只低着頭偷偷的那眼神瞄來瞄去的。
王妃見了,便笑着道:“一會兒坐定了下來,你隨便出去玩玩,反正這院子,青梅已經來過很多次了,這回就便宜了你吧。”
劉七巧那日聽青梅說太太喊了樑夫人請了杜老太太之後,便覺得這次說什麼要收收心思,不能在杜老太太面前沒了規矩。可恨劉七巧是個頂自由散漫習慣了的人,如今爲了杜若,也只能行規蹈矩了起來。
“我還是在太太跟前服侍着吧,我這手裡可還帶着太太的吃食呢!”劉七巧說着,把手裡的攢盒舉了舉道:“我就是太太的移動食盒,太太在哪兒,我便在哪兒服侍着,決不讓太太找不找我。”
幾人正說着,轎子就在一旁穩穩的落下了,劉七巧上前,扶着王妃出了轎子,這才擡起頭看了一眼這處地方。
四周花木扶疏、香氣逼人,不遠處有一處碧青的湖水,湖水的一旁建着水榭,還有一方淡淡伸出外面的四角亭子,周圍欄杆幾道欄杆,兩旁角落裡各有開的繁盛的桂花盆栽,佈置一新。
王妃上前,在老王妃面前行了禮道:“那是臨風水榭,今兒緩和,又沒有風,在那邊最是欣賞花香的好地方,那花香沾了水汽,鋪面而來的感覺,我小時候最喜歡在那邊撫琴,還挺有幾分附庸風雅的感覺。”
老王妃看了一眼王妃道:“原來你還會撫琴,怎麼進了王府就沒聽你彈過?我倒是聽說那林姨娘慣會這一套的,王爺對她也有幾分上心,你若是也會,緣何便宜了她?”
王妃只笑着道:“那都是姑娘家的事兒了,老太太快別拿出來說笑了,這會兒子再讓我去撫琴,只怕連牛都不愛聽了。”
幾個人正聊着,那邊的隱隱約約果然傳來了清幽的琴聲,在水面上迎風而來,確實讓人有幾分身在仙境的錯覺。
老王妃讚歎道:“就說是書香門第的閨女,自是不一樣的。”說着,便回頭對着周菁幾人繼續道:“你們聽聽,這琴藝是不是就把你們給比下去了?”
周菁也是能說慣道的,便笑着奉承道:“老祖宗這會兒子只就聽了琴聲,便把我們姐妹幾個貶的沒形了,一會兒見了真人,可不是要把我們幾個都丟了不成,老祖宗可真夠偏心的。”
老王妃聽了,只笑假作要去掐周菁的嘴道:“她們但凡是樣樣都比你強些,也有一樣是比不上你的,就你這張嘴,誰敢說你是王府家的姑娘呢?還當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假衝了王府的種呢!”老王妃也不過就是無心之言,等說完了卻纔反應過來,王妃要認了劉七巧當幹閨女,可不就是野丫頭衝了王府的種?不過她素來是有修養有涵養的,見大傢伙都正哈哈的笑,便也沒發作,只默默的推開了周菁,擡手喊了劉七巧道:“七巧,你這胳膊肘上挽着的攢盒是做什麼的?難道還怕這樑府餓了你的主子不成?”
劉七巧見後面老王妃喊她,便轉身回道:“可不是,我家主子如今是兩個人,自然要格外優待點的。”劉七巧剛纔光顧着看風景,倒是也沒聽見周菁說了些什麼,便也不曾在意。
周菁見老王妃丟開了自己去和劉七巧說起了話來,心裡堵着一口氣,只因在人前又不好發作,便也只能尷尬的和着人羣笑了笑。周蕙見狀,便索性走到她的身邊,拉着她的手小聲在她耳邊道:“你怎麼也賭起這個氣了?我們都是半隻腳出了王府門檻的人了,還置這些氣做什麼呢?人家又會接生,又會治病的,那是人家的本事,也怪不得她討人喜歡的。”
周菁只輕輕哼了一聲,也小聲道:“我才懶得氣這些呢,我氣得是別的。”原來那日二太太在老太太跟前吃了閉門羹之後,回到家越想就越覺得憋屈,便喊了周菁來說話,把她爲周琰求劉七巧的事情一五一十給說了一通。周菁只覺得劉七巧出身不好,平常也沒什麼規矩,不過就是有幾分本事,讓人高看一眼,但也不至於能跟自己平起平坐的,讓她做周琰的姨娘,那都是擡舉她的,所以心裡頭便堵着這一股氣了。
不過她方纔也並非有意要貶低劉七巧的,可誰知道說着說着,老王妃就扯到了那兒去,雖然大家都是無心之舉,但從老王妃的角度看,很明顯是周菁挑唆着她說了那麼多不着邊際的話來。
“咱們兩人都定了親,橫豎王爺回府,我們就要出閣的,何必受這一份氣,我們拿我們的嫁妝,也不會因爲她來了,府上就少了我們的半分,你快也別生氣了,我昨兒被我姨娘挑唆了,還差點在太太面前失了體統,如今想想,真是自己眼皮子淺,愧都愧死了。”周蕙說着,扶着周菁跟着大傢伙一起進了水榭。
周菁這會兒只還覺得心裡委屈,但聽周蕙說的有道理,便也只點了點頭,認命道:“這模樣長相都是爹孃給的,比不過那也沒轍了。”
周蕙笑着道:“若說真比,這裡也沒幾個人能跟我們比的,我們好歹也是王府的閨女,皇親國戚的,他們如今看着尊貴,等家裡人致仕之後,也不就是個普通人家,哪裡有我們家這樣的根基,說白了,我們是姓周的。”
周菁聽周蕙這麼勸她,便捂着嘴笑道:“王府看門的那小廝還姓周呢,府上幾輩的奴才了,姓周的也有當奴才的,你要這麼想,那我們還真是挑了幸運的投胎了。”
周蕙也跟着笑了起來,只接了丫鬟們上的茶遞給她道:“便是這麼想,才能讓你笑上一笑,我的大小姐。”
周菁只皺皺眉頭,擡起頭往劉七巧站的地方瞟了一眼,也不得不承認,劉七巧長得是挺好看的,家裡那麼多的丫鬟之中,也確實算是頭一份了。只不過比起梅香院裡頭住着的那一個,還差一些。周菁只放下茶盞,挑眉心道:我一個快出閣的姑娘家,管哥哥房裡的事做什麼呢!於是便也樂悠悠的吃起了東西來。
樑夫人這時候已經在水榭裡頭候着來,見老王妃來了,便笑着迎了上來道:“老太太可是來了,我這邊忙,怠慢了可不好,今兒我請了金花班來府上唱戲,老太太一定喜歡。”
老王妃點點頭道:“噢喲,難爲你了,你這纔回京,就請了金花班來,只怕費了不少口舌吧?”
樑夫人笑着道:“可不是,那班主最是講規矩,說八月十五請的人太多了,實在是排不開,我巴巴的等了他兩天,他總算是派人來回話,說是看了我的宴客名單,裡頭有恭王府的老王妃,他才勉爲其難的抽一個時辰,趁着午時來唱一場的。”
“你這般擡舉我,倒讓我不好意思起來了,那一會兒我可真問問那班主,倒是是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了。”老王妃笑着道。
“儘管問,儘管問,我還能騙你不成?”兩個老太太說着,又各自笑了起來。
這邊說着,那邊又有幾個來客,分別是安富侯夫人、安靖侯老夫人、誠國公夫人、英國公夫人、還有幾位六部官員的家眷,以及衆位未出閣的小姐們。一時間這水榭裡頭鶯鶯燕燕匯聚一堂,真真是叫人眼花繚亂的很。
劉七巧冷眼看着,光姑娘家大概也有二十來人的樣子了,周菁和周蕙和這些姑娘慣是熟稔的,便都上前招呼,各自玩到了一起去。有的去賞花、有的去賞魚、有的去看樑大人這院子裡的一處最讓人嚮往的景緻,叫千詩巖。這千詩巖上面雕刻着很多名家大腕的手筆,有的是樑大人找了古人的真跡模擬的,有的是樑大人請了這些名家來府中做客時候留下的手筆。也有各次宴會之後,詩興大發之時偶得的佳句,反正不管是什麼人,來這個園子,都喜歡往那邊去瞧瞧。
樑夫人見姑娘們三五成羣的往那邊去,便笑着道:“姑娘可別光顧着玩,我們家萱姐兒還有個說法的。”正說着,從方纔角落裡的琴房中,出來一個穿妃紅蹙金海棠花鸞尾長裙的姑娘,頭上戴着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釵,走路時候頗有步步生蓮的感覺,讓劉七巧無端就想起曹爺爺形容王熙鳳的一句話來:恍若神仙妃子。
可再看她形容相貌,也不過就是十四五的模樣,只聽那樑萱開口,聲音清脆悅耳,珠圓玉潤,竟沒有半點小女兒腔調:“今兒高興,我們也附庸風雅一回,每人作一首桂花詩出來,一會兒請了我二哥品一品,你們說如何?”
樑萱口中所說的二哥,便是如今樑大人的長子嫡孫樑睿,因爲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二,所以家裡的姑娘們都稱他爲二哥。目前也是在玉山書院就讀的學子,年紀輕輕,如今已是舉人,才華學問都是年輕一代的翹楚,所以在姑娘們心中的聲望也是很高的。
衆人聽樑萱這麼說,已有不少人面紅耳赤的低下了頭去,只羞澀不敢言語。樑萱笑着道:“今日難得中秋,我二哥哥也難得回來一回,姐姐們可不能這樣耍賴了去。”樑萱說着,便又上前走了幾步,拉着其中一位姑娘的手道:“秦二小姐,往年的詩會,總讓你姐姐得了頭籌,本來今兒高興,我不該提這個事兒的,提了免不了又要傷心起來。”
劉七巧這會兒纔看見,原來那宣武侯家的二姑娘,居然也在人羣之中!這樑夫人是要有多好的心態,才能這樣淡定的請了這樣的人來參加宴會!劉七巧覺得,果然權貴的心思不是她這麼一個小人物可以理解的,她再好的心態和心胸,別說和宣武侯府老死不相往來吧,至少也不會把她們請上門添堵的。
秦二姑娘聽樑萱說起這個,便也假作那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可不是,往年姐姐哪次不是得頭籌的,如今她去了,這詩會也越發變得沒意思起來了。”
樑萱只拉着她的手,繼續道:“你快別傷心了,一會兒跟着大傢伙好好玩去,我們小姐妹也有小半年沒見過了,這次我去了江南,給你們帶了好些小玩意兒,一會兒你跟我回清秋閣,我帶你去看。”
秦二姑娘只點了點頭,那邊便有人喊了樑萱道:“我們這都要去了,你這個東道怎麼還在那邊說話呢?還到底去不去?”
樑萱急忙迎了過去道:“誰讓你們不走的,千詩巖那邊早就備好了茶水點心了,你們先去就是了,我這裡還要招呼客人。”
那羣姑娘便笑着道:“作詩吃什麼茶水?沒有酒我們可做不出來詩的!”
樑萱無奈,便笑着轉身道:“有酒有酒,你們要吃酒,還能不給你們吃不成,只喝醉了,出了什麼事兒,別賴上我便成了。”樑萱說完,便拉着秦二姑娘的手道:“我們一起去吧,這邊都是些長輩,坐着也無聊的很。”
正這時候,杜老太太帶着杜太太和二房的幾個姑娘也來了。樑萱見了,便撇下了秦二姑娘,又上前照應杜家姐妹,幾人說了幾句,大家高高興興的就一起往千詩巖那邊去了。
王妃見劉七巧今天表現的尤爲乖巧,便笑着問道:“七巧,你要不要也去千詩巖那邊,跟姑娘們一起作詩玩玩?我記得你好像也是會作詩的?”
劉七巧低着頭,臉漲的通紅,心道:我這哪裡是會作詩,我這只是會吟詩而已。不過就是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罷了。
“太太快別說笑了,我那叫什麼詩,不過就是打油詩,姑娘們都是文采斐然的,我過去給也就是供大家消遣笑話的,太太好歹讓七巧我留些面子。再說,七巧要是丟臉了,那也是丟的王府的臉面,人家心道,這還是王府的大丫鬟呢,作詩都不帶韻的。”
王妃只笑着道:“你聽聽,我說一句,你倒說了十句出來,我不過是怕你覺得待在我們身邊悶的慌而已。”
這時候安富侯夫人笑着道:“七巧姑娘,我這回可是又見着你了,我可要好好謝謝你,我家媳婦的身子如今好多了,前幾日已經起得來牀了,你瞧瞧,不然我也沒什麼心思,參加這什麼桂花宴了。”
這時候樑夫人也奉承道:“可不是,我聽我家閨女說的,也覺得這丫頭好,也就我閨女有福氣,能有這樣的丫鬟服侍着了。”
“說的是,但凡我們家有這樣一個丫鬟,何至於我那媳婦一連兩次小產,還就是我們家沒福了。”
劉七巧聽安富侯夫人這麼說,便笑着道:“夫人快別這麼說,少奶奶有您這樣的婆婆,便是她的大福分了。”
衆人一聽,都笑了起來,連連稱讚劉七巧嘴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