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小時的工作時間，每小時50元錢，意味着這份合同的最低額度是一萬元。
大學一年學費是4000元，加上住宿費每年600元，一萬元足以支付兩年多的學費和住宿費，這筆錢對於陳逸涵而言，雖然可能一時解不了近憂，但足以消除遠慮。
自做模特以來，陳逸涵每個月拿到的錢，最多的一次也就是四百出頭，現在杜毅給的合同，平均下來每月在800往上，說起來她也算是有了一份穩定的收入保障，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真的嗎？”
憋屈了那麼久，可算熬出了點小成績，陳逸涵心裡欣喜不已。
但杜毅年紀實在太小，不知道他的話到底能不能作數，心有懷疑，陳逸涵轉頭看向杜建城。
看到陳逸涵朝自己投來目光，杜建城當然清楚陳逸涵是想從他這得到確認。
之前，杜毅要問陳逸涵*問題，杜建城以爲他是好奇心上來了要多事，卻沒想到原來是爲公司的長遠考慮。
確實，模特好找，但適合公司產品的模特，就沒那麼好找了。
陳逸涵和依尚服飾的風格頗爲合拍，能把很多衣服都穿得“活”起來，和她簽訂買斷工作時間的合同，對公司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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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這老闆的位置坐了有段時間了，還是不如杜毅想得周全，杜建城不禁有些慚愧：“我兒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和他談就好。”
老子對兒子百依百順，尤其是在公司事務上，言聽計從。可不多見。
不過，杜毅的言談舉止中，都能透露出他的能力，陳逸涵不認爲這是杜建城在放縱杜毅胡來。
既然杜建城的言語表態了杜毅有權力，陳逸涵放下了心：“合同可以籤，但有幾個問題，我想事前問清楚。”
杜毅問道：“什麼問題？”
陳逸涵道：“我和你簽了工作合同後。還能不能去做其它公司的模特啊？”
一萬塊錢怎麼可能買到包身工，杜毅扯嘴一笑：“當然可以。不過有工作衝突，我們這邊有要求的話，你得先滿足我們這邊。”
“那是肯定的。”杜毅能給她一份穩定的收入，陳逸涵感激不盡。不用說也肯定把衣尚服飾放在首位。
遲疑了少頃，陳逸涵又說道：“你也知道我剛上大學，要是和課業衝突，我肯定要優先課業，你應該能體諒的吧？”
杜毅道：“沒關係，我會盡量挑你有空的時間，基本上是不會和你的課業有什麼衝突的。”
“謝謝。”杜毅很好說話，覺得像他這樣的人，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爲難自己。暗忖自己有點多心了，陳逸涵道：“那我們什麼時候籤合同呢？”
合同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一個出來的，杜毅道：“額。我手頭也沒有適合你籤的工作合同，我這邊會讓人事專員儘快擬一個出來，到時候我會聯繫你。”
“好。”價值一萬的合同，沒法馬上籤下來，陳逸涵心裡有些小擔心到手的鴨子可能會飛走。
可沒有就是沒有啊，又不可能馬上就變一個出來。陳逸涵只能在心裡祈禱可別出什麼幺蛾子。
其實杜毅有和陳逸涵相似的心理，畢竟像陳逸涵這種十分契合他公司風格的模特。要找起來不容易，能早些籤合同，他也踏實。
繼續留在依尚服飾也沒什麼事，和杜毅繼續聊了幾句夠，陳逸涵和杜毅以及杜建城告辭離開。
路過隔壁遊益娛樂的時候，已經知道這家公司也是杜毅家的，陳逸涵故意放慢了腳步，多看了兩眼。
相比較有些冷清的依尚服飾，遊益娛樂就熱鬧多了，員工也多幾個。
這時候，陳逸涵方纔注意到，遊益娛樂的辦公室裡，張貼了不少三國殺的海報，甚至連向內開着的玻璃門上都有。
三國殺最近在婺市一中很流行，剛不久前，還辦過一個比賽，一等獎獎金有888元，她室友謝薔薇的男朋友就有參加，只可惜在海選賽就慘遭淘汰。
看遊益娛樂的內部裝飾，顯然就是賣三國殺的，想起來謝薔薇說過，三國殺是婺市的一家公司做的，看來就是杜毅家的這家遊益娛樂無疑了。
仔細一想，陳逸涵明白了爲什麼杜建城會那麼聽杜毅的話。
以杜建城那年紀，應該是不太可能會想得出三國殺這麼一款青少年玩的遊戲，杜毅倒是有可能。
生財的家當是杜毅做的，那杜建城這做父親的在兒子面前，沒什麼權威也是正常。
想不到杜毅竟然有如此才華，陳逸涵對杜毅的印象，水漲船高了幾分。
如杜毅所希望的，經過他精心ps的照片，上了淘寶服裝子頁面的大圖推後，依尚服飾的網店銷售，又出現了短期爆發增長，但賣得最好的，不是打底褲，而是陳逸涵上身穿的針織蝙蝠衫。
對此，杜毅沒覺得有什麼意外，畢竟針織蝙蝠衫在這個年代還是罕見的款式，很奪人眼球，能熱銷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杜毅也不像母親那樣因爲一時銷售不好，就對打底褲缺乏信心。
針織大衣和蝙蝠衫，在杜毅看來，雖然有一時噱頭，但缺乏長期賣點，打底褲儘管看似普通，可勝在人人都能駕馭，更大衆化，只要依尚服飾整體流量起來，以後肯定會成爲依尚服飾最暢銷的幾款產品之一。
進入十二月中旬後，依尚服飾在淘寶頁面上的廣告都已經到期，再要輪上廣告起碼要等個把月，依尚服飾的每日訪問量銳減。
好在。經過兩輪廣告推廣和三國殺網店的流量引導後，依尚服飾的銷售，表現穩定。每天都能賣出個二三十件，好的時候，能有四五十件，此時距離第一批八款服飾上架，還不到一個月，儘管合算種種成本下來，仍然處於虧本階段。但能有這麼個成績，杜毅感覺已經不錯。
胡秀芳和杜建城兩人。此前都沒能想到這麼短時間內，依尚服飾能夠有現在這銷量，連睡覺都踏實了些，不再憂心這憂心那的。
雖說成績還可以。但離目標還有千里之遙，宣傳推廣仍得繼續，恰好聖誕節和元旦就要陸續來到，杜毅準備瞄準這兩個節日做文章。
網購促銷活動最主要的三種，一是打折，二是買贈，三是包郵。
打折在杜毅看來，不好權衡，折大了。不經濟，虧不起；折小了，對顧客的吸引力又不足。
包郵。還可以，但作爲節慶活動的話，缺乏賣點，還不如打折。
想來想去，杜毅覺得買贈是最好的。
所謂買贈，就是實體店面常見的買一送一。或是消費多少贈送多少金額的禮品之類的促銷方式。
相比較消費者有直觀感受的打折和包郵，買贈對賣家利處多多。
比如一些餐廳。通常都會消費多少金額，就送一定金額的抵價券，卻只能下次用，就是爲了吸引回頭客。
再比如，kfc隔一陣子會推出些小玩具，總會有把這個垃圾食品牌子，奉爲有格調的洋大人的小清新，趨之若鶩地去購買。
打折什麼的，就不見得能起到同樣效果。
買贈的贈品不同，對賣家的有利之處不盡相同，杜毅希望的是，能送出些有助於推廣依尚服飾的禮品。
這禮品，在和父母一番討論後，很快就定了下來，就是依尚服飾和針織大衣一起火起來的針織三角圍脖。
相比較只能在顏色花紋上做文章以突顯不同的普通圍巾，三角圍脖在這個年代，本身就是比較新潮的一種服飾配件，現在又是冬天，正是三角圍脖適用的季節。
針織大衣的銷售量最近下降了不少，但本來比針織大衣銷量低的三角圍脖，卻是越賣越好，成了依尚服飾目前最熱銷的產品。
好產品就是最好的廣告，根據客服回饋來的信息，三角圍脖的後續顧客，不乏之前買了圍脖的人介紹來買的新顧客，還有覺得好看想買了送朋友的回頭客。
無疑，把這款熱銷的口碑產品當做贈品，吸引力可能不如打折大，但噱頭還是有的，外加圍脖售價雖然要68元，但成本其實很低，綜合種種，對依尚服飾來說，肯定比折扣更有利。
爲了讓三角圍脖這一贈品更具吸引力，杜毅決定推出專門爲雙節活動限定的新款三角圍脖。
新款圍脖的樣式，在夏小麥最近看的一本名爲《蜂蜜與四葉草》的漫畫啓發下，杜毅很快就設計好，就是在原來的三角圍脖上稍作花紋上的修改。
不過，爲了凸顯出和原款圍脖的不同，杜毅在新款圍脖右上角上，添加了一朵象徵幸福美好的綠色四葉草，底色有黑灰兩款。
這款設計，得到了杜建城和胡秀芳的一致認可，員工們和夏小麥也覺得好看，杜毅把圖稿交給了母親。
有設計不代表能製作，在把設計圖稿給從珠城高薪聘請過來的技工看過，確認能做，這款贈品就正式定了下來。
光是有活動當然還不夠，畢竟沒人知道的話，什麼活動都是白搭，必須得讓大家都知道有這麼個活動，那纔是真正的宣傳推廣。
鑑於人情操之過急地早早用完，淘寶自身已經沒有給依尚服飾的廣告位，杜毅只能從其它渠道想辦法。
杜毅率先想到的是向幾大門戶網站投放廣告。
仔細瞭解了一番網絡廣告行情，杜毅發現，基於sars讓中國網民的規模和活躍度都出現了大幅增長，現在的網絡廣告價格並沒有便宜到哪去。
以當下最大的門戶網站新浪爲例，首頁按鈕廣告是一萬一天，分類是三千一天；首頁懸浮廣告則是四到五萬一天。分類則是一萬一天。
大橫幅式的通欄廣告那就更貴了，首頁在十萬每天往上，而分類也要兩三萬左右。
效果估計很不顯著的文字鏈接廣告。倒是相對比較便宜，首頁一天七千，而分類是相當不合算的三千每天。
至於畫中畫和彈窗廣告什麼的，價格實在是太誇張，杜毅想都不敢想。
從十二月中旬到元旦假期結束，至少需要投放二十天的廣告，按照杜毅理想的標準。女性分類按鈕廣告是最低要求，那就是六萬元錢。比較理想的首頁懸浮的話，就要近一百萬，還是洗洗睡了。
杜毅本打算和父母商量下網絡廣告的時，但二老對網絡的瞭解還處於起步階段。和他們商量也商量不出個之所以然來，杜毅決定自作主張。
很清楚自己現在有幾斤幾兩，杜毅清楚自己現在能負擔得起的最好位置，就是女性分類的懸浮廣告或是首頁按鈕廣告，二十天二十萬。
那麼短的時間，要砸個二十萬下去，很需要勇氣，但依尚服飾，不是獨闢蹊徑的遊益娛樂。競爭對手數不勝數，要是不做廣告，銷量肯定不會像三國殺那樣。靠着口碑就能大殺四方，說不定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處於虧損狀態。
越虧損越不能等，況且服裝是很容易被複制的商品，隨時都面臨着被抄襲的風險。
要是被人先行一步搶了風頭，沒了風格優勢，再想做起來只會難上加難。枉圖引領風潮，不過是春秋大夢。
即便在和服飾行業隔了好幾條街的網絡遊戲行業。這一點都依然有着血淋淋的教訓，比如先發制人的lol，和標榜純正dota血統，玩家數卻被lol甩開幾百條街的dota2。
新品上市的時候，是最需要做廣告的時候，決不能拖拖拉拉。要成大事也必須得狠得下心，有的公司，爲了打廣告，甚至不惜貸款，杜毅如今可不是一窮二白想投入都沒錢投入的窮光蛋，還是有些活動資金的，對依尚服飾寄予厚望，他敢搏上一搏。
基於廣告位一般都是早早就被預定好，可不是看中了哪個位置想投就能投的，杜毅聯繫到了新浪廣告銷售部門，瞭解了下從12月19號到1月7號之間，是不是有空餘的首頁按鈕廣告位或是女性分類懸浮廣告位。
銷售部門的孫女士表示，只要有需要，隨時可以添加一個，杜毅又有點犯難起來，因爲雖說首頁流量肯定要比分類流量大得多，但首頁廣告位實在太多，眼花繚亂的，估摸着未必會有人注意到，實際效果能不能比上分類懸浮，這是件值得商榷的事。
在杜毅猶豫期間，孫女士告知杜毅，女性頻道這邊有個新聞頁面右方的豎幅廣告，有個優惠價是5萬一周，可以考慮一下。
根據孫女士的指示，杜毅看了看豎幅廣告的位置，發現120*320的像素尺寸，顯目還是挺顯目的，但要點進新聞標題才能看到，有點雞肋，仔細考慮一番後，杜毅排除了。
孫女士又介紹說，女性分類下的彈窗廣告是兩萬每天，二十萬的話，可以投放個十天，雖然時間縮短了一倍，但彈窗會彈出到頁面中央，400*300的像素尺寸，界面很大，不是盲人都能看見，用戶還需要點擊右上角才能關閉，如果是爲了活動投放廣告，效果比首頁按鈕或是分類懸浮只好不差。
這個年代的彈窗廣告，簡直就是無解的大殺器，剛剛打開女性分類界面時，就被“騷擾”過，杜毅仔細斟酌了一番，咬咬牙，買下了12月25號聖誕節當天到1月3號的廣告。
爲了配合廣告，雙節促銷活動期，杜毅自然是安排在了12月25號到1月5號，一共十二天的時間，力度很大，但只要銷售好，能夠帶動品牌知名度的提升，力度大些就大些。
出於擔心父母可能會對他花那麼多錢買廣告位的事有所微詞，杜毅想了想，還是把投放了廣告的事瞞了下來，想等到時候看了實際效果再說。
爲了廣告效果能達到最佳，彈窗的圖片，杜毅打算自己做了提供給新浪，出於賣點在作爲贈品的三角圍脖上。杜毅要等工廠那邊把貨先做出來，才能着手設計。
忙碌完雙節活動的一系列安排，杜毅迅速投入到了遊益娛樂和依尚服飾的網頁製作中。
網頁製作。杜毅是在工作的時候學會的，技術雖說和專業大牛沒法比，但大體上，杜毅感覺問題不大。
不過，03年的網頁設計軟件，和他學習網頁設計的時候，要落後很多。很多能夠套用的模板都沒有，真要遇上什麼技術困難。要麼外包，要麼招聘個懂網頁設計的。
反正計劃是過完新年後，等自己這邊完成了所有的美工設計，就開始三國殺的網絡化。杜毅自然是選擇後者。
時間在馬不停蹄地忙忙碌碌中消逝，日曆翻到了12月20號，一早醒來，杜毅就感覺左眼皮跳個不停。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左眼跳是好事，杜毅也沒怎麼在意，中午到公司找父母一起吃飯，吃完飯後不久，財還真來了。卻不是進財的，而是來借錢的。
江詩韻的父親江文耀，找上門來。問杜建城能不能通融通融，先借他個十萬八萬度度難關。
母親胡秀芳前兩天就打過電話說江文耀最近找了她三四次，想向她借錢，但江文耀剛不久前才籌資到了好幾十萬，自家這邊也湊出了個六萬借給他，現在錢沒還。又來借，即便有交情在。看出來是個無底洞，而自家新公司剛開業，隨時隨地都會用到錢，趙博宏那邊要開外貿公司，還借出去十萬，胡秀芳實在不敢再借錢給他。
可江文耀不死心，屢屢找上門，胡秀芳只能推脫她做不了主，要借錢找杜建城去，沒想到他還真找上門來了。
都找到婺市來了，那說明江文耀是真有難處，這不借吧，不好意思，借吧，天知道他這錢到底能不能還回來，杜建城很是犯難。
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在一旁靜靜聽着父親和江文耀談話，杜毅忽然覺得江文耀這錢欠得有些蹊蹺。
照理說，就算是虧損，以江文耀家廠的規模，沒可能這麼兵敗如山倒，一下就出現上百萬的漏洞，而且這漏洞是上百萬錢到位後，還沒能止住的。
撐不了多久，江文耀家的服裝廠該破產還是得破產。
以江文耀的能力，肯定在小有虧損時就警覺到了，怎麼會到撐不下去的時候，才焦頭爛額地東借錢西借錢，疑點多多，杜毅道：“江叔叔，我家現在也在開公司，規模不比你小吧。如果我家虧損，我覺得是虧不了這麼多錢的。我有點想不通，明明好端端的公司，怎麼就突然欠了這麼多錢呢。你不會是把錢用到其它地方去了吧？”
杜毅小小年紀，竟然在大人說話的時候亂插嘴，還用質疑的語氣跟他問話，心情不快的江文耀，很不悅地皺了皺眉。
不過，杜毅的話，不偏不倚地挫中了他的軟肋，心裡有點發虛，江文耀沒敢回話。
杜建城一聽杜毅這話，也意識到江文耀這錢，的確欠得懸乎。
江文耀開口借錢之前，他家的服裝廠，可是還在無休趕工，可不說明經營得還不錯麼，結果一下子就突然負債累累了，仔細研究起來，很有玄機。
杜毅這話算是讓杜建城找着了杆子，正好藉着往上爬，杜建城道：“杜毅說的，其實也是我想的。真不是我不借，可你這錢確實欠得不明不白的，我不敢借啊。”
杜毅父子倆一唱一和，把問題所在推到了他自己身上，江文耀臉色愈發難看。
可事實是，杜毅父子倆的懷疑，很正確，他欠的錢，的確不全是公司虧的錢，堵不上是因爲他還在往歧路上走。
“唉~”很清楚自己今天要是借不到錢，那家裡人就不會好過，江文耀沉默許久，長嘆了口氣道：“老杜，我和你實話說吧，公司是有虧損，但就跟你們說的，確實沒欠多少錢。這欠的錢，主要還是我看公司要虧，經營不下去，就拿錢去炒股另謀出路，結果被套住了。然後，我借了高利貸繼續炒股，又被套住了。前個月，我剛還了一筆高利貸，但沒還全，這不被人逼急了，說要對我老婆女兒下手，我沒辦法啊。”
“老杜，你是知道我這人的，我沒什麼不良癖好，不喝酒，不抽菸，更不賭博，就是好勝心強了點。我也是爲了家裡人好啊，可誰知道，這股市一進去，我就栽了。我到現在這份上，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你說我，這是……”
話說到這，江文耀的眼眶遽然發紅，一把年紀，也熬不住滿眶淚水在打轉，再難把話說下去。
沒想到江文耀這錢欠得還真有問題，而且問題大大的，都跟高利貸扯上關係了，杜毅的眉頭緊緊蹙起。
他忽的明白了，爲什麼前世有陣子江詩韻上學放學都有家人接送了，敢情是怕高利貸對江詩韻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