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香酒樓有兩層,樓上是包房,下邊是大廳,伺候包房的服務員不在老闆娘眼皮底下,都能偷懶,而大廳翻檯的機率多,所以活兒也就比較累些,一共六個服務員,年紀最大的紅姐是領班,她安排誰幹啥活誰就幹啥活,所以其他的小服務員都挺怕她的,平時都溜鬚她,經常買些零食給她,她就會把伺候包房的活兒分給最會溜的服務員,小晴沒拿她當回事兒,當然就只能呆在下邊大廳幹些累活了。
小晴這工作乾的是一點勁頭都沒有,錢不錢不說,又是拖地,又是端菜收拾桌子,又髒又累,一天下來腰痠腿疼的,要不是爲了陪楊斐學廚師,這活兒她一天也幹不了,有時候看見男客人她真想過去問問:大哥,跳個舞吧!好賺點小費。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到巨龍的客人都出手大方,像楊斐給上個菜還十塊二十塊的給呢,到這裡一樣是端菜的,不給小費不說,還淨事兒,一會兒催菜快點,一會兒要餐巾紙,一會兒又要牙籤的,支的你滿地亂轉。要說客人不是一個檔次的也不是,有的客人還真是去過巨龍的,小晴認識,但他們不敢認小晴,因爲在這幹活兒她沒化那麼濃的妝,穿的也普通,再扎個圍裙,短髮在腦後又紮起個小發髻,和歌舞餐裡風流妖嬈的小不點乾脆就是倆人兒。
一樣的客人爲啥待人兩樣呢?小晴分析了:這男人就是裝逼的,到歌舞餐在小姐面前裝逼,顯他多有錢,隨手就給服務生小費,好讓小姐感覺他有多牛逼,和他更親熱。在這兒裝給誰看呀,再裝服務員也不和你*,也不讓你摸咪咪,所以就恢復了本色,結單時不抹零頭的就是大方的啦。
楊斐倒是學的津津有味,雖然手指頭都快切爛了,但還是挺專心的。
一天小晴到後廚端菜,正趕上楊斐把手切了,小晴心疼的過去就幫着楊斐包紮。老闆就是炒菜的廚師,是個肥頭大耳的矮胖子,回頭看見小晴不端菜捧着楊斐的手,有些不樂意了:“切個手有啥了不起的,不切割百八十刀還能學會廚師?趕緊端菜!”
小晴一聽就急了:“這邊流着血呢!還端菜?自己端去,我沒空兒!”
胖老闆一聽不讓了,哪有這麼和老闆說話的服務員呀:“你啥意思?不想幹啦?”
“什麼好活兒呀?你以爲我願意幹呀?”小晴一句不讓,楊斐一勁兒拽她也阻止不了她。
這時老闆娘過來了,看胖老闆還在吵,她突然喊了一嗓子:“吵什麼?還不快炒菜!”這嬌滴滴的女人一嗓子竟把這個怒髮衝冠的胖老闆嚇得一聲沒有了。
老闆娘過來看看楊斐的手,說:“切得不輕呀,去上診所上點藥吧,小晴你領着他去。”
見她這麼說,小晴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讓他自己去吧,我把菜端上去吧。”
到了晚上關門以後,小晴看別的服務員都睡了,就悄悄下了樓。樓下就楊斐一人在椅子上睡覺,老闆兩口子晚上回家,家就在樓上的居民樓,改刀師傅是本地的也回家住,晚上關門後,就剩樓上包房裡六個服務員和樓下大廳楊斐一人兒,大家都尊稱他廳長。
小晴開了壁燈,推醒了睡在椅子鋪上的楊斐,楊斐揉着眼看見是她,就問:“這麼晚了幹嘛呀?這裡可不能做呀!”
“少胡說,誰和你做,我想問你點事兒。”小晴彈了楊斐一個爆慄。
“啥事兒?”
“你真的想在這幹下去?”
“是呀,我看胖老闆手藝不錯,我要是學到他那樣就能開店了。”楊斐信心百倍。
“嗯,好,雖然我很不喜歡這裡,但是爲你,就忍一忍吧,說好了,咱們就在這幹仨月,到時候不管你學會沒有咱都得走。”
“沒學會上哪去呀?要不你要是實在不喜歡這裡,咱換一家學也行。”
“換到哪都一個味兒,就在這兒將就吧,但是不許你和老闆娘太近乎。”
楊斐一撇嘴:“你瞎說啥,她都多大歲數了,再說我也沒和她近乎呀!”
“可是我總感覺她看你時有點曖昧。”
“沒事兒,就算她真相中我,我也不會相中她的,她總不會對我動強吧!其實我要是對你有二心也不會和她好,這麼多服務員哪個不比她年輕……”
楊斐沒說完耳朵已被小晴擰住,小晴說:“如果你敢對不起我的話,我就切了你的小*。”
第二天開始,小晴異常的勤快。她想好了,既然得在這長幹,就得幹出個樣來。她首先找了老闆娘,向她道歉說昨天不該和老闆頂嘴,老闆娘也是個大度人,並沒有和她計較,反倒覺得這小丫頭挺直爽的,於是小晴開始了下一步計劃,就是搞臭紅姐。
紅姐不喜歡小晴,因爲小晴比她會說,比她有客人緣,又比她年輕漂亮,最關鍵還不拿她當領導,對她不理不睬的。所以每天的活兒最重的就是小晴,哪桌客人不好伺候那桌就讓小晴過去。時間久了,老闆娘也看出來了,不過看小晴任勞任怨的也就沒說啥,畢竟紅姐是老服務員了,以前老闆娘開小吃的時候就跟着他們,既然讓她當領班了,也不好意思干涉她的分配。通過觀察,老闆娘感覺小晴這孩子挺好的,乾淨利落,說話乾脆,還不計較,所以很喜歡她,經常和楊斐說你找了個好對象,還常在大夥面前誇小晴,這樣就令紅姐更加看不上小晴了。
這一天晚上關門的時候,老闆娘發覺包裡新買的一瓶高級護膚品和一瓶香水不見了,問樓下的小晴晚上誰進吧檯了,小晴說除了了紅姐誰也沒進。老闆娘沒再說話,就回家了,小晴暗笑,實際都是她拿的,但是都放紅姐行李下了。
紅姐也發現自己行李下有兩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但是這是個愛小的女人,見是高級貨就偷偷收了起來,她還以爲是哪個服務員溜鬚她,說不定明天就會有人告訴她是自己送她的。
兩天沒人找紅姐說送過她東西,她忍不住了,偷偷拿出來香水用了點,呵!不錯,和老闆娘用的一個味兒。別人沒注意她身上味道的變化,老闆娘可聞出來了,就問:“小紅,你的香水味兒不錯,在哪買的?”
“哦……是……是朋友送的。”紅姐遲疑了一下說,老闆娘沒有再問,心想:看她表情像是心裡有鬼,但這孩子跟了我好幾年了,不是手腳不老實的人呀!
老闆娘決定再試試紅姐,第二天下午,她故意把五十塊錢扔在吧檯地上,然後上樓去叫紅姐,讓她替自己看一會兒吧檯,自己出去一下。可是老闆娘剛和紅姐說完,從樓梯上正往下走呢,小晴捏着五十塊錢堵在樓梯口:“姐,這錢是你掉的吧?我剛纔到吧檯拿餐巾紙在地上看到的。”
老闆娘笑了,這小晴不但勤快機靈,人品也挺好。其實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小晴那雙鬼精鬼精的桃花眼裡呢。
又過了兩天,小晴一直等的機會到了,她在廚房門口瞄見老闆娘上了洗手間,正巧這時紅姐從樓上下來,小晴站在洗手間門口向她招招手,紅姐過來了,很不友好地問:“幹啥?”
小晴說:“紅姐,我這兩天姨媽來了,腰有點疼,能不能讓我到樓上去幹兩天。”
“到樓上就不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