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軍說得很隨意,但也正是因爲太隨意,以至於幾乎驚爆了甘比諾三人的膽。
易軍笑道:“晚上,丁平章應該會親自來洛杉磯,和您商討一下如何應付眼前這個讓人惆悵的該死局面。當然,希望你們的合作愉快。”
丁平章親自來洛杉磯?!而且類似於負荊請罪一般?!
這種讓人摸不清頭腦的話,幾乎讓甘比諾無法相信。老頭子甚至險些把腿上的攤子扔掉站起來,但終究還是忍住了:“你是說,丁平章會聽你的……命令?”
他用了“命令”這個詞彙,有點玩味兒。
易軍笑了笑:“稱不上,但我應該能把他‘請’來。”
假如當初身在華夏的時候,在電話上就這麼說,那麼甘比諾和保羅或許會將信將疑。但是易軍有了前面的兩次表現,證明了自己強大的信息蒐集能力。而這種信息蒐集能力,本來就是實力的外在表現。要知道,易軍的老巢在華夏,和這裡相隔萬里。
作爲大軍師的保羅怔了怔,笑道:“假如這位貴賓能到這裡一敘,我想肯定會是一場歡快而美好的會晤。”
易軍則眨了眨眼,笑道:“當然,他的腦袋真要是被驢踢了死活不來的話,我就只能到他老巢裡跑一趟了,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是至少能夠保證,他不會對甘比諾家族做出哪怕一丁點兒不友好的事情,這是前提。”
甘比諾會意的一笑。四大家族之中,丁家是最不可測的一個。維克多有人有槍有地盤,索斯有錢。而丁家也有錢,同時也有人有槍。最要命的是,不知道這個丁家的人槍究竟有多強。
剛來美國的時候,維克多和甘比諾都曾試探過,甚至試圖壓制過丁家,結果都無果而終,反而遭受了一些損失。現在經過了約莫二十年的發展,鬼知道這個家族的底氣恢復了多少。要知道二十年前搬遷到這裡的時候,應該還只是丁家最虛弱的時期。
可以說,丁家是四個家族之中最不確定的變數。
如今,只要丁家能夠和甘比諾聯手,那麼甘比諾完全不用太顧及維克多和索斯的聯手。甚至,索斯那個老狐狸看到丁家反戈之後,恐怕也會自動退出戰端。
到時候,只剩下一個維克多?那就可以呵呵了。維克多和甘比諾作爲雄霸美國東西的兩個巨頭,相互競爭了半個多世紀了,也沒見誰倒下。單打獨鬥的話,大家誰都沒有絕對優勢。
甚至,考慮到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可能,維克多最終也可能選擇不戰。
但是,易軍來這裡要談的,卻是要“戰下去”。
易軍笑道:“老爺子,怕就怕您持有這樣的想法。我能控制丁家一時,未必能控制他們一世。”
這句話很有殺傷力,當即讓甘比諾和保羅明白:眼前易軍能拿捏住丁平章,只是一時之間的事情。但要是這種“控制”將來失效了的話,說不定還會形成三打一的局面。
但是,只要選擇了開戰,那麼就不用在乎這個了。等丁家和維克多、索斯打了個頭破血流,哪怕易軍的控制不再有效,到時候這三家也無法再擰成一股繩。
很顯然,易軍這是在嚇唬他們。但他們不知道易軍手中的底牌,也只能任憑易軍嚇唬。
甘比諾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軍師,保羅則陷入了一種沉思。兩個老狐狸都有點擔心和懷疑,懷疑易軍是個攪屎棍,故意在美國地下世界興風作浪,而後在某個方面渾水摸魚。
但是形勢卻又如此嚴峻。哪怕易軍說“只能控制一時”是騙他們的,那又怎樣?只要易軍不高興了,隨時撤出,主動放棄對丁家的控制,那可真就是隻能“控制一時”了。
更重要的是,易軍既然能讓丁家來跟甘比諾聯合,那麼也應該能促使丁家和維克多一起進攻甘比諾,這幾乎是一定的。
當然,真要是打一場有把握的地下戰爭,將維克多一舉滅了,或者哪怕只是將他元氣大傷,也絕對是一件充滿了誘惑的事情。維克多這個龐然大物一旦倒下,甘比諾將會成爲腳踩整個美國地下世界的唯一巨頭。這樣平衡了百年的格局,真要是一舉被打破的話,不知道將會是何等美妙的事情。
當然,前提是這場戰爭“有把握”。可是,甘比諾和保羅心中卻沒有這個把握。
沉思了很久,保羅才緩緩的說道:“我們不確定丁家會在這場戰爭之中,是否真的會竭盡全力。”
“會的。”易軍笑道。
甘比諾和保羅再度怔了怔,隨後保羅說:“好吧。即便如此,我們和丁家聯手的話,可對方也同樣是兩家。雖然索斯家族在地下世界之中的武力很有限,但他們的能量龐大。手中掌握的人脈,就相當於一個龐大的地下兵團!”
易軍笑了笑,說:“索斯,這老頭子其實本該安安分分在地上世界做生意呢,沒來由到地下世界裡攙和什麼?這不是他擅長的領域,這老狐狸其實最擅長的是在鍵盤前操作那些枯燥的數字,而不是指揮一羣地下世界的驕兵悍將呢。哪裡來的,本該回到哪裡去。假如索斯聰明一點的話,我想他會選擇退出這場戰爭的。”
甘比諾的眼神再度出現了一絲情緒波動,雖然依舊短暫。他很是感興趣的看了看易軍,笑道:“難道,你還能影響索斯那頭老狐狸的決定?哦,我年輕的朋友,你太讓我吃驚了,一次接着一次的吃驚,難道你不知道一個生病的老人,是經不起這樣的情緒波動的嗎?我看你還是把你底牌都說出來吧,免得我一驚一乍啊,哈哈哈!”
“老爺子真會開玩笑,這世界上實在沒有什麼事情能讓您感到吃驚的。用我們華夏一句古話說,您吃過鹽,比我吃過的米都多呢,哈哈。”易軍笑着,將一張紙條兒推到了甘比諾的面前。隨後,又是兩張照片。
紙條上寫着的,是兩個名字,以及兩行地址。至於照片上,則是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
易軍本來還沒想到事情這麼順手,但影子堂真可謂給他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甘比諾看了看這些東西,不解的笑問:“這兩位是……”
“索斯的私生子和私生女。”易軍有點誇張的說,“哦,我敢肯定,索斯先生肯定會爲了當初這兩件足以敗壞名節的事情,而感到由衷的後悔的。”
甘比諾和保羅這兩頭老狐狸的眼睛裡,頓時精芒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