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孔憲屏要在易軍那裡打拳,整個宴會廳都寂靜了下來。大家都知道,這是孔憲屏一個小小的挑戰。雖然可能無關大局,但卻嚴重影響着兩個陣營的士氣。特別是在湘竹淚入主星河、入主嶽東的第一天提出這件事,顯得更加意義深遠。
不過,對於年紀輕輕的孔憲屏敢於這麼直抗易軍,讓大家意識到孔憲屏也不是吹的,畢竟背後還有個嶽西大梟方正毅。
大家甚至在想,假如孔憲屏真的把嬌蓮拳場給踢了,不知道軍哥會頭疼成啥模樣。敢於直接發起挑戰的,基本上都有八分把握的。沒有這個把握,誰敢到對方的地頭兒上去撒野,不是猛龍不過江嘛。
但是,包括易軍在內的所有人,卻都猜錯了孔憲屏的意思。
聽了易軍半開玩笑的話之後,孔憲屏卻搖頭笑道:“開拳場的,哪能沒有幾個鎮館的高手,我可不想打一場穩輸不贏的拳賽。輸贏不確定的比賽,才更有意思嘛,大家也順便可以公平的押注,搞點彩頭兒。這次拳賽,我想跟向小姐的手下比試比試,不知道向小姐肯不肯賞臉。”
譁!
此言一出,整個宴會廳的人物都爲之動容。湘竹淚剛剛入主了嶽東,孔憲屏就直接發動了挑戰!
要是跟易軍的拳場比試還好說,畢竟易軍就是開辦拳場的,好歹有點純粹比賽的味道。而這麼直接的指向湘竹淚,則是毫無掩飾的挑戰。
但是,孔憲屏如此強勢而直接的出擊,卻又讓湘竹淚不得不應戰。要是入主嶽東的第一天就露怯了,以後更別提怎麼懾服那羣地下爪牙了。而且,孔憲屏是在你嶽東的地盤上挑戰,你要是依舊縮頭不出的話,場面會更加的難看。
湘竹淚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中卻有些不爽。她是個聰明剔透的女子,當然很清楚眼前的態勢。而且誠如易軍所說,她自己本身就是個高手,實力不亞於蕭戰雄,自然眼光也很不錯。她雖然不知道那個威猜的本事,但也知道絕對不簡單。哪怕面對受傷之前的劍痕,恐怕也不遑多讓!
所有人都在盯着湘竹淚的臉,看她是什麼反應。結果,湘竹淚卻毫無反應,這是淡然問道:“哦?看來孔先生的興致不低啊。不過還不知道,你準備怎麼比試?”
結果,孔憲屏的話再讓所有人爲之一驚,只聽這個和顏悅色的年輕人笑道:“一場拳賽不刺激,沒有起伏。這樣吧,咱們各方互派三人,打到最後一人爲止,怎麼樣?”
雖然同樣是拳賽,但這種情況卻不簡單。這意味着,孔憲屏有信心找到三位高等級的拳手,而不僅僅是威猜一人!而在地下圈子裡,高手的數量往往就代表着這個集團的能量,至少是一個重要的指標。
再找到兩個威猜或許很難,但是,哪怕再找到兩個類似蕭戰雄那種身手的,也足以讓人爲之震撼了。更重要的是,孔憲屏並不是一省大梟,他只是嶽西大梟方正毅的代表!要是他都能勝過了湘竹淚,那麼方正毅豈不是能輕鬆壓垮整個嶽東?
不對勁,事情絕對不對勁!易軍心中覺得奇怪。假如方正毅真有如此恐怖的實力,當初會讓劍痕得手?特別是那個夜裡,只要他身邊多出一個蕭戰雄,恐怕就能一舉扭轉局勢,將劍痕徹底留下來。哪能容許劍痕殺人之後,揚長而去!
易軍忽然想到,無論孔憲屏也好、威猜也罷,是不是方正毅僱來的人?雖然這個想法貌似有點大膽——因爲一般情況下不會讓僱來的人獨當一面,但易軍卻覺得有這個可能。而且易軍忽然意識到,方正毅這次派到嶽東的代表,是“雙代表”。真正掌控在嶽東生意的,是方正毅的核心集團成員高良東。而孔憲屏,卻僅僅負責地下世界的征伐。這就等於,將原本屬於陳丹青的權力一分爲二。
而且陳丹青也說了,高良東是方正毅集團的老人兒,但她此前從未見過孔憲屏,甚至根本沒有聽說過。此外,她也從不知道威猜這個人。
想到這裡,易軍就覺得差不多了——孔憲屏應該不是方正毅集團的人物!他是方正毅請來的,專門負責武力上的事情。至於方正毅自己的生意,依舊交給自己的人(高良東)來處理。
這個猜測,基本上已經接近真相了。
而要是這樣的話,就可以斷言:實際上方正毅本身的高端戰力已經嚴重匱乏,已經到了不得不從外面臨時聘請高手的地步!
從總體的大勢而言,這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好消息,至少知道方正毅在一番拼殺之後,已經有點接近山窮水盡的味道。從長遠來看,這對易軍、對湘竹淚都有好處。
但是,對於眼下這個麻煩來說,卻又是一個壞消息。因爲孔憲屏要是外來聘請的高手,那就意味着不知道他背後的實力究竟有多強,不知道他究竟能拉出來幾個高手。不用多,哪怕再拉出來一個威猜這樣的,恐怕這場比賽就很麻煩了。
易軍正在考慮着,湘竹淚就已經好似全不在乎的笑道:“那好,咱們就在半個月後比試好了,每家出三個人。嶽東和嶽西的高手在臺面上比劃比劃,也算是一場盛事,到時候現場的朋友們都可以去看看,軍哥免收大家的門票。”
還真有個女梟的範兒,大氣。但是,易軍卻覺得湘竹淚答應得太爽快了。再說了,連門票都免了,妞兒你倒是大方,可那拳場是哥的生意好不好,不是你的哇。不過湘竹淚擺出了一個女當家的身份,說出這句話自然也讓別人覺得很正常。
“多謝向小姐賞臉!”孔憲屏笑了笑,似乎信心滿滿。
頓時,整個大廳都樂呵了起來。這場比試,比拼的是兩大集團的高端戰力,同時也是大家瞭解這位嶽東女梟的一個絕佳窗口,到時候肯定都不會缺席的。
湘竹淚款款離開了孔憲屏那張桌子,易軍在身邊低聲說:“妞兒,你太沖動了,恐怕中了孔憲屏的圈套。”
“我知道呀。”湘竹淚笑着端起酒杯,隔空和遠處一個貴婦做出碰了碰的姿勢,隨即淺淺的飲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