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融工四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坐在牀上的女孩不停撕扯着自己臉上的肉皮,不多一刻,露出一張高鼻深目、膚色潔白的異域女子的臉龐。這張臉比剛纔那張慘白的漢族少女的要小一些,也隱隱地要多一點點血色。
肖有財抱起老婆,走出門外,喊來家族中人把她擡下去照顧。然後回來對四人說道:“我家這婆娘,也是這樣的一張臉。”
姜融工說道:“你好福氣,娶了個外國人做老婆。但爲什麼要給她們戴上面具隱藏起來呢?”
肖有財說道:“那不是普通面具,是畫皮。”
“畫皮,畫皮…”老薑思索道:“若我估計不錯,你家的財富,也是因此得到的吧!”
“哈哈,你既猜想得到,我也沒必要再對你們隱瞞。但是,這件事等會兒再告訴你們吧!在此之前,還請洞女先救我的女兒。”肖有財着急說道。
這麼一說,衆人又望向牀上。只見那女孩撕掉那張假臉皮之後,又在揪自己那張真臉皮,顯然癢得厲害,無法自控。若再不救治,只怕再等一會,這張臉皮也要被撕破了。
見此情景,衆人心下着急,都把目光望向嫁嫁。
嫁嫁仍是冷靜的很,慢慢對肖有財說道:“你叫幾個女人上來,用溼布給她抹冷水,可以暫時消解一點癢。我們先出去,等下再進來。”
肖有財答應一聲,按照嫁嫁吩咐做了。然後領着衆人來到隔壁房間坐下。
此時嫁嫁才交待肖有財道:“接下來我需要的東西,你都得一一準備好,一點也不能出差錯,能辦到嗎?”
肖有財見嫁嫁語氣沉穩,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哪敢不答應,連聲說道:“一切但憑洞女吩咐。”
嫁嫁點了點頭,說道:“你家女兒被人下了此蠱,應該已有三年多時間了,否則不會發作得如此厲害。”
肖有財答道:“正是如此。三年之前,我這村裡來了數十個討飯的叫花子,當時我覺得好蹊蹺。後來不久,就有紅日人來到這裡。那些紅日人好厲害,一個個都有不凡的本領,我們這裡的人哪是他們的對手,所以很快被他們控制住了。”
“紅日忍者,”姜融工說道:“來了多少人到你們這裡?”
“是的,就是這些忍者,有百來個吧,”肖有財說道:“後來我才知道,那些叫花子是他們的前哨。不僅如此,這羣人裡面還有幾個陰陽師,另外還有幾個女的,會下蠱,很厲害。”
“誰叫你平日爲人那麼囂張,否則就不會被別人盯上了。”姜融工語帶諷刺地說道,同時聯想起那個猥瑣的丐幫幫主。
“我這樣爲人,是有原因的…”肖有財抗辯道。
“好了吧,這些事等下再說。現在我要你先去準備這幾樣東西。”嫁嫁說。
“洞女請講。”肖有財連忙答道。
“首先去準備兩三隻老母雞,要三年以上的,殺了燉了,最好加上黃芪之類的補品一起燉,有人蔘最好。”嫁嫁說。
“嗯,這個容易,我就去叫人準備,”肖有財說:“家裡儲備的山間野味多的是,我也去準備好,等下弄一大桌,保證讓大家好好吃一頓。”
聽到肖有財如此說,大家不由都笑了,這土財主,倒是還記得這個事,姜融工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老母雞不是給你吃的,”嫁嫁看了姜融工一眼:“是給鬆秀妹妹準備的。”
“爲什麼給鬆秀妹妹準備?”姜融工感覺有點不妙:“難道等下要鬆秀來治蠱?”
“這萬蝗催春蠱,按照物性相剋的原理,要治療的話,最好使用鱔蠱,”嫁嫁說道:“肖有財,你家女兒中的蠱,並非在胃部或腸道里,而是在子宮之中,你可知道?”
“什麼?”肖有財大驚失色:“子宮之中,那該怎麼治?”
“用鱔蠱,從人的下體放進去,”嫁嫁說道:“黃鱔喜食螞蝗,物性相剋,進去之後,那些螞蝗,自然就會逃跑出來。”
肖有財聽得一頭冷汗,心下發抖,口齒不清地問道:“那這鱔蠱,洞女可有?”
“沒有。”嫁嫁乾乾脆脆地一口回答了他。
“那能不能在短時間裡煉製出來?”肖有財問道。
“來不及,”嫁嫁說道:“煉製鱔蠱,需待清明。現在距清明時節倒是不遠,但是要把鱔蠱煉製出來,沒有幾個月時間是不成的。等到那時,你這女兒,一身血只怕早被螞蝗吸乾了。”
“那要怎麼辦?”肖有財緊張不已。
“所以需要我這妹妹幫忙,”嫁嫁說道:“我這妹妹,體質特殊。體內的血,對世上的蠱蟲有強烈的吸引力。待會兒就要靠她來治療你家女兒了。”
“什麼?你要給鬆秀妹妹放血?”姜融工大驚道:“換個方法行不行?”
聽到嫁嫁如此說,鬆秀也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望着她,有點微微發起抖來。
“現在時近清明,那女孩體內的螞蝗,正在孕育下一代,所以分泌激素,導致她全身劇癢,”嫁嫁說道:“而且到了這個時候,此蠱還引起她出現其他的不良反應。”
“什麼不良反應?”姜融工問道。
“萬蝗催春,顧名思義,到了此時,她便會日日思念你們這些死男人!”嫁嫁大聲說道。
“啊!”姜融工全明白了,想起先前女孩看見自己那神經病哥哥,嘴裡不住叫什麼“我要哥哥”,禁不住流出一身猛汗:難怪那男孩要變神經,這個肖有財,家中真是不幸啊,一個男人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崩潰,也真難爲他的!
“清明將近,必須將此蠱驅除,否則等螞蝗產下卵來,就晚了,”嫁嫁說:“等到那時,即使能引出成年螞蝗,也無法弄出那些卵來。”
“那要放多少血?”姜融工握住鬆秀那瑟瑟發抖的手,緊張地問道。
“現在還難說,但一大碗肯定是少不了的。”嫁嫁皺了皺眉。
“所以要事先給她準備老母雞燉湯啊,”姜融工抓緊鬆秀的手:“鬆秀別怕,不過就是放點血而已,我在楊家田受傷時流的血,起碼有三大碗這麼多,這不也都好了麼。”
問題是要放這麼多血,那是要破開人身上的大血管啊,在手上刺個小洞肯定是流不出那麼多的。這點姜融工不敢說。
“接下來第二件事,需要你去準備兩百斤生石灰,”嫁嫁對肖有財說道:“弄幾個木桶,我這妹妹的血放在裡面,你那女兒,坐在木桶上面,螞蝗自然就會出來。然後用生石灰銷燬之。這個過程,會很恐怖,所以你得找幾個膽大的女人照看着。”
螞蝗是軟體動物,全身是水分,只要放到生石灰裡面,身體裡的水分自然就會滲透出來,慢慢地變成乾屍。而且螞蝗不能用砍斷或打碎這樣的方法處理,因爲它有很強的斷體再生能力,你把它砍斷了,隔不了多久它就變成兩條了。這點姜融工是懂的:所以嫁嫁用了“銷燬”這個詞。
林則徐虎門銷煙,爲何用個“銷”字?就是用生石灰和鴉片發生化學反應,使之變成另外一種物質,否則滅之不盡,也就起不到應有的效果了。
“第三件事,你去找十來斤雄黃,圍着你家房子撒上一圈,屋頂和房間地上也要撒,要保證沒有遺漏,懂麼?”嫁嫁說道。
“這個我不懂,不過洞女交待的,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一切照辦就是了。”肖有財聽嫁嫁分析了這麼多,早已是對她滿心佩服。
“其實也沒有什麼難理解的,”嫁嫁說:“我說了,鬆秀妹妹的血,對蠱蟲有強烈的吸引力。我怕待會給你女兒治療時,會引來山野中的野生蠱蟲,如果我們對付不了,那就麻煩了。”
“這山野之中,還有野生蠱蟲麼?”姜融工驚奇問道。
“蠱是天地之精,自然界何等巧妙,難道就興你人煉蠱,就不興它自然界產生?”嫁嫁說道:“這自然產生之蠱,雖說不一定就比人爲煉製的厲害,但因爲它的產生原因不爲人所知,所以比人爲煉製的蠱蟲更難對付。”
“哦,明白了,明白了。”姜融工算是大開了眼界:這個落花洞女啊,懂的真多啊!只是不知道她的這些知識,是變成洞女之前就知道的,還是那以後才知道的呢?
姜融工對這個充滿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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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書從2014年7月份開始寫作,到了8月,老米生病。這一病,就是半年。在這半年,不斷有讀者呼籲我繼續寫下去。對此,老米深爲感動,所以現在身體好了一點,我便又回來了。在此對各位讀者大大,說一聲深深的抱歉。
這本書的文字,應該是不錯的吧!現實中好些朋友對我說,其中的幾個章節,就算是拿去參加文學競賽,也能夠獲得前幾名的。
聽到這些話,老米心中好感動啊!這也是我繼續回來寫這本書的原因。
老米寫書,不爲賣文賺錢,只爲完成自己小小的文學夢想。所以對這本書,我是仔仔細細在弄的,也不追求每天幾更的速度,唯恐怠慢了各位讀者,但每天一更基本不會少的,希望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