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麼起這麼早啊,天還沒亮呢!”
冷憶感覺到身邊的任思念,起牀上地了,他也連忙睜開了眼睛,昨天晚上任思念沒有睡好,他是知道的,這怎麼剛閉上眼睛,還沒睡幾個小時呢,又就要起來啊!
難道是又做了惡夢,還是……
冷憶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顯示得時間還不到五點,這麼早,任思念想要去做什麼啊?難道還要去海邊看日出嗎?
“小憶,你快起來,我們回去!”
任思念一邊往自己的身上套着衣服,一邊對冷憶說着,言語中充滿着迫切之意,那副着急的模樣更是溢於言表了。
任思念的話讓冷憶愣了一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這是怎麼了,這麼早起來要回去?這麼着急,難道那邊有什麼事發生嗎?那爲什麼他這個枕旁之人,卻什麼也不知道呢!
冷憶很想問,卻又不敢細問,他抿了抿薄脣看了看那裡一臉嚴肅的任思念,終於還是沒有問出口,慢慢地垂下眼簾,動作起來,穿起衣服了。
“冷憶,你是不是想問我們這麼急回去做什麼啊?”
那邊的任思念雖然在忙着收拾東西,心細的她卻仍然注意到了冷憶一閃而過卻未敢說出口的想法。
她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坐到了正穿着衣服的冷憶的身邊,纖細的指腹輕輕地摁在了冷憶瘦得突出的左邊的鎖骨上。
在冷憶還未來得及反應,有所恍惚的時候,任思念的手又伸到了他的腰間,緊緊地摟住他的腰,下額溫柔地卡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是想問的,現在不想了,姐到哪裡,我都會跟到哪裡的,去哪裡爲什麼而去,對於我都是無所謂的!只要跟着姐就行了!”
冷憶感到了任思念這份主動投懷送抱的溫暖,心裡也隨之而暖了起來,他那麼細的動作,姐都可以注意到,還會放下手裡的事情,顧及他的感受,那麼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今天是……是位故人的週年祭日,我想回去看一看!”
任思念靠在冷憶的懷裡,冷憶就那麼輕輕的擁着她,很舒適的感覺,漫延着全身。
“嗯,應該回去啊,要不要準備些什麼啊?”
冷憶緩緩地移動身體,把任思念讓出懷裡,然後用雙手托起任思念的臉,柔柔的眼神看着那美豔的容顏,喜歡,比喜歡更深的情,早已經埋在心底了。
“拿一束白茶花吧!”
這束花的名字於任思念的嘴裡說出來,似有千金之重,又仿若羽毛一般的輕了。
生命裡不能承受的重量,愛情裡不能承受的輕視,你怎麼可以如此輕視我的愛情啊?
任思念潔白的牙齒咬在紅潤的脣上時,眼淚便止不住地流於滿臉了,哭得冷憶心碎般的痛。
他發誓若是有一天,他可以有那份能力,他一定不讓眼淚再吞沒這個女人的臉,如果可以,他要好好地疼她,愛她,讓她開心,讓她笑顏永駐!
“黎明的曙光真是美啊,有車的日子真是好啊!”
藍映塵自己都佩服自己,他竟然還能活着走到城裡,他還能活着看到太陽,生命力真是太頑強了,頑強得讓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了。
到了城裡的時候,天都大亮了,程鑰拉着他到花店裡,買了一束新鮮的,還滴着水的白茶花,然後飯都不讓他吃一口,就把他塞到了計程車裡,直奔了城東公墓。
藍映塵算是明白了,他在程鑰面前是沒什麼人權可言了,程鑰根本就沒把他當成人。
在工地的時候,把他當黑鍋用,在來城裡的夜路上,把他當手電筒和柺杖,現在可好,把他當成了私人跟班。
他藍映塵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從來沒想招惹過誰,可卻出現了這麼一個惡婆娘,他現在惟一慶幸的就是他自己的女朋友許願,是那麼的溫柔良順了。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的!”
程鑰坐在車裡,目不斜視地盯着前面,卻沒有人能看出來,她是在看哪裡,這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很心煩,每到這個日子的時候,她就心煩得很。
所以,就連聽到藍映塵說話,都覺得是那麼的心煩意亂,有些惹火了。
他這樣說完後,藍映塵本來想回她兩句的,可一看她那副緊鎖眉頭的模樣,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他藍映塵雖然談不上善解人意,但也還不至於到討人嫌的地步,一個捧着一大把白茶花,去墓地的人,心情怎麼可能好呢?
哎,他就當自己的肚子是宰相的肚子,容她這份無明之火吧!
隨着車程的減少,離公墓也就越來越近了,憋了一路的藍映塵終於忍不住了,他看了看程鑰手裡捧着的那束潔白的白茶花,不解地搖搖頭,還沒聽說誰家上墳拿白茶花的,不都是拿白百合和菊花之類的嗎?
怎麼到了這個老妖女這裡,就變成了白茶花了呢?
“喂,爲什麼你上墳要拿白茶花啊?有什麼意義嗎?”
藍映塵還以爲他問完這話後,程鑰會生氣呢,又會吼他呢,可沒想到這一次程鑰沒有這麼做。
程鑰頓了一下後,默默地說道:“因爲我姐喜歡這種花,白茶花有一種寓意是無暇,在法語裡,他的花語是我愛的那麼深,那麼純,你怎能輕視我的愛情!”
程鑰一字一句地說完後,藍映塵愣在那裡,再一次去看程鑰懷裡捧着的那束白茶花時,就完全沒有了最開始的疑惑了,好像那花的蕊裡,朵朵都開出了許願的笑臉一樣,還有他們之間同樣不能被輕視的愛。
程錦從售花小姐那裡接過那速白茶花時,任馨兒的身影便又一次地浮現在他的眼前了。
任馨兒舞着的舞步如龍似鳳一樣,便在這白色的茶花上面,鮮豔的綻放開了。
悔不當初,對不起這份真情啊,現在一切已經晚了,佳人已隨秋風去,不知何時才能再次擁有這樣的深情啊!
“這麼着急想見到他啊?你就算是再急,這火車都是一天一夜的行程,你快坐下來吧!”
李俊秀坐在體息椅上,看着旁邊有些急不可奈的許願,玩味地笑着。
從上了火車開始,這許願的屁股就像長了釘子一樣,讓她一刻不得閒地站在來往的過道上。
她那副有些猴急的模樣,看起來挺好笑的,李俊秀也不說什麼,只是把她從臥鋪車箱裡帶了出來,來到外面的小休息椅上。
李俊秀這麼做的原因只有一個,臥鋪車箱那麼小,許願像只歡快的兔子一樣跳來跳去的,怎麼說也會影響人家休息的,這樣……很不好啊!
“誰說我着急了,我只是……我只是覺得坐得累!”
許願不願承認被李俊秀看穿了心思,噘着嘴否認着!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許願的心一直沒有怎麼平靜過,她不是對藍映塵不信任,她只是覺得藍映塵太過單純,擔心他會被人家欺負了,所以纔會顯得有些坐臥不寧的。
在家裡的時候,這份猴急都已經表現出來了,幸好,有李俊秀從中周旋,才一點沒有暴露的。
李俊秀又找了一個極好的藉口,才使他們兩個順利平安地離開了家,坐上這趟返程列車的,這些,當然她都應該好好地感謝李俊秀。
可這不代表着李俊秀就可以藉着這些,戲謔她的心情啊!
“女人的嘴一般都和鴨子的嘴一樣的硬,偶爾也會叫出呱呱的聲音,呵呵……”
李俊秀的笑還沒笑得完全呢,就把那邊的許願氣得揮舞起粉拳,相向而去了。
李俊秀也不躲閃,任由許願那幾乎沒有什麼力氣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肩背上,看着許願粉面痛紅的模樣,他假裝一陣的咳。
隨着這咳聲的響起,許願的拳頭馬上就停了下來,許願連忙蹲下了身子,扶住了李俊秀肩膀,着急地問着,“妖精,你沒事吧,你是不是覺得不舒服啊,要不要吃藥啊,我進裡面去給你拿藥!”
許願說完後,轉身就要進臥鋪裡,她好擔心李俊秀又會出現上次坐火車時,出現的那個犯病的場景,那樣她一定會崩潰的。
可就在許願的手觸到了臥鋪車廂的門打手時,李俊秀卻突然站了起來,把許願用力地拉了懷裡。
隨着力的慣性,許願像旋轉的花瓣一樣落入到李俊秀的懷裡,許願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倒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李俊秀的脣就像是抹了蜜一樣的粘在了許願驚顫的脣瓣上了。
許願驚愣地瞪着大眼睛,看着那裡也在看着她的李俊秀,這一刻裡彷彿時間停止了轉動一樣,一切都不動了,就連呼吸和心跳也終止了。
大約一分鐘過去了,許願首先反應過來,她迅速地推開了李俊秀,然後拉開了臥鋪車廂的門跑了進去。
直到坐在牀位上的時候,許願那顆剛纔像是停止了心跳的心臟,迅速而猛烈地跳動起來了。
許願的思緒亂得抓都抓不過來,剛纔的那一個吻是真的嗎?他們兩個,他們兩個怎麼就吻在了一起了呢?
這……這怎麼可以啊,爲什麼,爲什麼就讓她吻到了呢?這可讓她以後怎麼去面對藍映塵啊,這還是後話,這還可以去想,迫在眉睫的是,一會兒可怎麼去見李俊秀那個妖精啊,想一想都尷尬,都臉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