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夜店開機

按照之前的規劃,夜店在7月1日開機。

這個時候,林誠和同學們都已經考完期末考試。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劇組。

任甜在京都的郊縣,找到一個生意慘淡的小超市。

講好租金二個月三萬元,已經裝修改造完畢。

超市裡面,加裝了大量的白熾燈管。照的場地,亮如白晝。

這是自然的光源,即使照到攝影機裡面也沒有關係。這一招,是燈光組在瘋狂的石頭劇組摸索出來的經驗。

在京都的主角和配角可以在家裡住宿,只要每天能夠按時到片場。但賓館裡面也給他們留了房間,方便隨時休息。

實際上一開機,主角每天都要工作10個小時以上,根本不可能回家住。林誠寬鬆的美好願望落空了。

劇組幕後工作人員,則必須住在超市附近劇組包下的一個二級賓館裡面。因爲他們要早起晚歸,做好很多準備工作。

開機儀式很簡單,秉承了林誠一貫的實用原則。

沒有請記者,只是幾個主角和配角。連那些在片中客串的配角都沒有邀請。

客串的配角,比如四眼、謝曉萌、出租車司機等人,都只有一天就可以拍攝完成的戲份。

劇務已經記錄下他們可以空閒的時間,到時候會邀請他們來一趟的。

林誠當仁不讓的先講話,他表達了在一個月內拍完電影的決心,也表示在電影盈利後,會給每一個人發大紅包。

在瘋狂的石頭劇組中,已經領過大紅包的人都熱烈鼓掌,幹勁十足。

林誠領着大家,朝攝影機鞠躬。

然後揭掉攝影機上的紅布,宣佈開機。

場記藤叢叢走到攝影機鏡頭前,打板:“夜店第五場第一鏡第一次,開始。”

開機拍攝的頭一幕戲,是許崢和黎曉璐的對白。

(李俊偉鏟冰時何三水進)

唐:歡迎(熱情,看見是何便冷淡)光臨

何:你們老闆娘呢?

唐:不在(擦東西看都不看何)

何:那她今天晚上還來嗎?

唐:不知道(何轉身準備走,吸氣猶豫下,又衝回去)

這一幕戲,採用正反打拍攝比較好。但超市地方狹小,攝影機不方便隱藏。

所以只是從何三水的背後拍攝。

攝影師扛着攝影機,跟在許崢的背後。

首先拍到的是何三水那獨特的頭型。地中海的頭髮,顯示這是一箇中年男人。

那微微縮肩的背影,顯示的這是一個生活不太如意的人。

唐曉蓮被拍到的是側面像。全程淡漠到冷漠,臉上沒有一點笑容,對待何三水完全是公式化的應付。

當何三水轉身時,那皺緊的眉頭,完全沒有許崢在《瘋狂的石頭》一片中表現的瀟灑隨意。

那眼中是煩惱與不甘。

層層疊疊的衣服,外面是風衣,裡面還有毛衣、襯衣。

完全是都市草根階層的打扮,和生活中普通老百姓一樣的衣着。

當何三水轉身走到櫃檯前的時候,這一幕算是完成了。

“cut!”林誠叫停。

原版是秋天拍的,所以所有人都穿得很多。

現在是夏天,但室內空調的調節下,溫度在20度左右,穿着秋衣並不熱。

爲了保持原本壓抑厚重的主基調,林誠還是要求大家按照秋季着裝。

林誠仔細看着回放,感受其中的氣氛。

他擡頭對許崢微笑說:“崢哥,你來看看,是不是差點什麼?”

許崢走過來,也仔細看了一遍回放。想了想,說道:“我的眼睛轉速快了一些,不沉重;走路腳步也有點輕快,差點失望、失落的感覺。”

林誠豎起大拇指,誇讚道:“不虧是老前輩,一眼就看出來了。比我想的還全面。”

問題找出來了,那就再來一遍。

半個老戲骨的許崢和黎曉璐,這次就過了。

當林誠喊過的時候,劇組人員都鬆了一口氣。

開門大吉,而且這個小導演要求不是很高哦。

何:那你們老闆娘欠我的錢,到底還不還了?

唐:我說你煩不煩啊,我怎麼會知道啊,要不你直接去問老闆娘?(不耐煩)還有什麼事啊?

何:買包煙

唐:什麼煙?

何:白沙

唐:哪種白沙?

何:最便宜的(氣憤但是努力忍住,不停回頭望,像是在等人)

唐:四塊五(何拿錢往桌上一扔,急忙拆開包裝)還差一塊

(何又找了一元,點了一支菸)

唐:超市禁止抽菸(何看了李一眼點火)要抽出去抽!

何:(看着李熄火,突然把煙仍地上)怎麼就不讓人抽菸了!?不讓抽菸你賣給我幹什麼!?(氣憤)

我的錢你們都欠了一個多月了,別以爲這樣拖下去,就可以把帳賴掉!告訴你(李逐漸靠近,唐不耐煩)今天我不但抽菸,我還要拿回我的錢(從地上拾起煙點上)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對不對?你們以爲我跑到這兒來是要飯的啊?

(李準備制止但被嚇到)我要拿回我的錢,你們到底給不給!(怒吼)

這是緊接着拍的第二幕戲,是片中的一個小高潮。

在側面擺放了二臺攝影機,分別對着何三水和黎曉璐。

何三水和黎曉璐的站位也有點交錯,這樣就可以分別拍攝到二人的正面鏡頭。還不會拍攝到攝影機。

另外還有一臺朱利安肩抗的攝影機,從側面拍照二人的同框鏡頭。

據說八十年代,西遊記劇組只有一臺膠片攝影機。

所以拍攝時,同一幕戲,要拍三四十遍。

演員說着同樣的臺詞,攝影機在移動,去拍攝不同的師徒。

一部25集的電視劇,整整拍攝了6年。

回到這幕高潮戲,二人的表演總是有點錯位,不能一直完美配合到最後。

林誠並不着急,今天的任務就是磨合演員,讓大家儘快進入到情景中。

他不緊不慢的一遍又一遍喊着:“cut!NG!”

一遍又一遍把許崢和黎曉璐找過來,看回放,看他們需要改進的地方。

幾分鐘的戲,整整拍了二個小時,NG了十幾遍。

這還是因爲現場簡單,不需要道具組復位的緣故。否則一天都拍不完。

終於過的一剎那,劇組人員都疲憊的坐下來,不想再動彈。

這會沒有人再說這個小導演要求不是很高哦。

林誠拍拍手,微笑道:“大家休息一會,吃完中午飯,再繼續拍攝吧。”

第二幕的反覆拍攝,效果很明顯。許崢、黎曉璐、林誠三個人,已經把自己代入了角色。

何三水要賬而不得的憤怒,唐曉蓮的不耐煩,李俊偉的善良與懦弱都已經刻進了骨子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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