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看着自己這個一心只爲自己着想的兄弟,搖搖頭:“我能有啥事兒,啥事兒也沒有,你就別問了。”
李白羽起身捂住鐵牛的酒杯:“你又發什麼傻,你心裡到底有沒有事兒,難道我看不出來嗎?趕緊說,難道你連我還要瞞着不成。”
鐵牛有口難言,擡頭看了看自己的好兄弟,張了張嘴巴,還是沒出聲。
李白羽皺着眉頭拿出一顆煙點上,順便將手的煙盒扔了過去,鐵牛悶悶的拿出一顆,打火後猛吸了一口。
“鐵牛,還當不當我是兄弟?忘了當時我上學的時候怎麼和你說的了。”煙霧繚繞之,李白羽瘦弱的臉有點看不真切,但是眼關切的目光卻彷彿能通過煙霧穿透過來,穿到鐵牛的心裡。
“你知道麼?我剛剛出來混的時候很慘的,沒學歷,沒化,別人沒有這些還可以幹個體力活什麼的,可是我這小身板,連體力活也幹不好,最後混了個流落街頭,差點死在路上。”
聽着鐵牛打開話匣子,李白羽也恍惚回到了過去,但是他的目光卻透着驚奇,自己這個兄弟可是頭一回向自己說這回事兒,自己一直以來以爲他過的挺好,出入都吆五喝六的,很是風光:“那你當時給我的錢是從哪裡來的。”
鐵牛沒有回答他的話,仍然自顧自的說着:“運氣好的時候,晚上遇到熱心的店老闆,能有口剩下的熱菜熱飯,颳風下雨天就直接在橋底下解決,當時想過回家,可是想到家裡的情況,真是沒有臉回去。”
李白羽心裡很不好受,一雙眉緊緊的擰巴着,菸頭燒到了盡頭尤不自知,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兄弟今天過來找自己爲什麼突然提起這茬,鐵牛在自己的面前可從來不是這個樣子,作爲兄弟,他只能用耳朵細細的傾聽。
“渾渾噩噩過了一個月,倒是勉強還有一口氣在,最後趴在橋頭,以爲自己就這樣死了算了,省的要死要活的還埋汰着別人,我當時就想,垃圾這個詞兒可能就是專門說我這樣的人的。”
他又抽出了一支菸,眯着眼睛回想:“那是一個下雨天,可能老天爺也嫌棄我這樣的人活着,有點膩歪,橋底下也沒有辦法住人了,只能出來,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半邊身子浸泡在水裡,現在想想,真他麼的慘。嘿嘿……”
“可是我偏偏就他麼的活了過來,當二爺從車裡走下來,拿了一把傘蹲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那場雨不是要我命的,而是觀音楊柳枝灑下來的救命水,我被二爺帶了回去。當時還有人問他,要我這樣一個半死的人,值不值得。二爺說的很霸氣,但是我也很服氣。”
李白羽插嘴道:“他說了什麼?”
“我只不過多用了幾碗飯,卻弄回來一條命,從此以後他的命不是他自己的,是二爺我的。你說值不值得,這樣的好事兒上哪裡去找。”
李白羽和鐵牛兄弟一場,自然知道他嘴裡的二爺是誰,心有了個大概,但是還是默不作聲。
“二爺意思很明顯,他就是想要我賣命,但是對於我來說,沒什麼,能夠爲他賣命,我打心眼裡願意,因爲他讓我活着,而且活的像個人樣,所以從那以後,只要是二爺交代的事兒,我從來不問原因,二爺吩咐的我就去做,哪怕去死。”
“我的學費就是這麼來的?”
鐵牛點點頭:“這些年我跟着二爺沒少做缺德的事兒,也沒少拿錢,但是爲了咱們的家,爲了兄弟,我忍了,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撿回來的,大不了再扔進去。”
李白羽手一哆嗦,將菸頭扔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鐵牛:“不是我不幫你,但是我聽到風聲說,二爺這次惹到可是一個大人物,我沒有那個能力啊。”
鐵牛拿起酒瓶子灌了一口,瞪着通紅的雙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你有大好的前途,我知道我混這條路遲早得出事兒,有事情從來不想着麻煩你,可是這次兄弟過不去心裡這道坎,只能勞煩你了。”
“尼瑪你說的什麼屁話,你的事兒當然就是我的事兒,問題是我有心無力啊。”
“我知道你有心無力,但是這回我讓你幫我的忙併不是很困難,沒準你能有點辦法。”
“哦?你說說看。”
鐵牛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小瓶子,只有大拇指大小,裡面裝着褐色的液體:“你能不能接近二爺?”
李白羽想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說道:“雖然我並不是直接看押他的人,但是接近他並不是一點辦法沒有。”
鐵牛鬆了一口氣:“看到這個沒有,這個是國外的一種新藥,也可以說是一種不是很厲害的慢性毒藥,人喝了以後會感覺到不適,使自己的心跳處於一個紊亂的狀態,具體我也不是很明白,就是不致死就對了,我們的想法是讓二爺能有一個保外就醫的機會,你看看能不能幫我辦到。”
李白羽皺着眉頭接過來看了看:“你能確保這玩意兒有用?不會出人命吧。”
“這個我們以前用過,基本沒有什麼事情,難道你連我也信不過嗎?”
“那好吧,我只能試試看,至於成不成我只能晚上給你回話了。”李白羽下定決心幫自己的兄弟一次,大不了脫去了這身衣服,也得讓鐵牛過去這麼一道坎,如果真的像鐵牛所說的那樣,那自己能唸完大學,間接還是這個二爺幫了忙,說不得只能冒一次險了。
“白羽,這件事兒得儘快,七狼幫我不能再呆了,我現在有錢,我看你也不要在裡面幹了,辦完了這件事兒,咱們了無牽掛,去國外轉悠轉悠,還記的前兩天我找你要戶口的事情嗎?你的護照我都給你辦好了。”
李白羽看了鐵牛半天,突然笑罵道:“尼瑪的,感情你都是合計好的。”也是,這個二爺很重要,自己幹這種事情,肯定是要被查出來的,鐵牛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