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他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蕭厲並沒有反對管家的話,反而眼中精光閃過,擡頭頗有興趣的看向了管家。
“這個”管家沉默良久,還是說道,“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咳咳!”蕭厲掩嘴輕咳了兩聲,端起桌上的茶杯,站起身來,再度走到窗戶邊站定,“不管是人還是獸,今夜,我都要親自去會會他!”
“王爺,不妥!”
管家聞言就是一驚,忙出聲反對,“那兇獸兇惡無比,殺人如麻,王爺乃萬金之軀,豈可以身犯險。”
“那你去?”蕭厲扭頭,目光犀利的盯着管家,面上毫無表情。
“老奴願意一試!”那管家一聽自家主子這話,忙單膝跪地,鏗鏘有力的道。
“行了,起來吧,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蕭厲轉過頭去,不再看他,聲音有些飄忽的道,“再說了,今夜,他也不見得會出來,說不定會無功而返呢。”
“王爺”管家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蕭厲輕飄飄的一眼給擋了回去。
“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倒是想要見識見識,這讓整個林山鎮聞風喪膽的,究竟是個什麼吃人的怪物!”
那管家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敢忤逆主子的意思,他知道,主子只要做出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更改,管家緩緩的起身,恭敬的站在蕭厲的身後。
“樊林縣縣太爺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一陣微風吹過,蕭厲鬢前的幾絲秀髮隨風而起。
“已經有些進展了,果如王爺所料,這一次的事情,跟那縣太爺並無太大幹系,他只不過是有心人,暗中推出來的替死鬼罷了。”
管家聽他問起這事兒,再次恭敬的答道。
這次,王爺明裡是去尋訪名醫,實則是奉聖上密旨,暗中調查樊林縣貪墨的事情。
“樊林縣的縣太爺雖無甚大作爲,卻也爲官清廉,聲譽極佳,貪墨的事兒,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蕭厲的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怕這後面,還有不少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是的。”管家聞言點了點頭,對於王爺的聰慧,顯然早已經習慣了,於是便再次接着說道,“通過這段時間的暗中調查,我們發現,這次是府城中有人故意拖延了那批糧食的發放。”
“上萬石的糧食,就憑他府城的一個小小書吏便敢故意拖延?”
蕭厲聞言再次冷笑出聲,“只怕這背後還有更大的魚,等着咱們,彆着急,咱們先關着那樊林縣的縣令,明裡定暗,暗中卻要緊鑼密鼓的繼續追查下去,找出真正的幕後之人,我倒要看看,這批給百姓的糧食,被拖延到哪兒去了?”
蕭厲的話音落下,管家只聽啪的一聲,卻見主子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脆片從他的手中飄然落下,一手的茶漬。
“王爺!”
管家頓時一驚,忙上前就想要查看他的手。
蕭厲擡手製止了他的動作,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一塊白色的帕子,輕輕的拭了拭手上的水跡,管家見他的手並未受傷,這才鬆了口氣。
心裡也暗自驚心,王爺的功力,又增加了不少。
夜漸漸的深了下去,街道兩旁的燈光,也逐漸的熄滅,隨着幾道雷電閃過,淅瀝瀝的小雨,便下了起來。
可是這時候,卻有三道黑影,前後離開了客棧,消失在街口位置。
一夜好眠,可能是昨夜下了雨的關係,季秋感覺今日的空氣,變得更加的清新了。
無比舒暢的伸了個懶腰,季秋翻身下牀,推開窗戶,往外看去。
此時太陽纔剛剛升起,街道上也被雨水沖刷乾乾淨淨,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無比的清爽。
這恐怕是這個時代,比起前世來最大的長處了。
季秋想着,脣角微勾,在現代那個到處是霧霾,處處有工廠的地方,這麼新鮮的空氣,還真是難得呢。
“小姐,你起來了。”
喜鵲照列端了一盆熱水進來,看到季秋只穿了中衣,站在窗戶邊吹風,忙將盆子放下,拿了衣服過來,伸手便將她面前的窗戶給放下了,“我的好小姐,你這衣裳都沒穿呢,可不能這樣示人。”
喜鵲對自家小姐的某些習慣,真的是有些頭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這小管家婆!”
季秋見喜鵲又要開始她的那套說教,忙舉手投降道,“我是看外面空氣不錯,想開窗透透氣,更何況,我這是二樓,誰看得到啊!”
再說了,自己身上不是穿了嘛,這長衣長褲的,誰還能看了去。
後面的話,季秋並沒有說出來,她可不想再挨小丫頭的一頓數落。
“小姐,少爺說了,今日咱們仍舊留在林山鎮,兩位小姐可以好好的出去轉轉。”
喜鵲也知道季秋的性子,見她這樣,不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一邊爲季秋更衣,一邊笑着說道。
“真的?太好了!”
季秋聞言眼睛就是一亮,剛纔雖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個比甘沛縣大上好幾倍的城鎮,好東西定是不少的,“莫姐姐可起來了?”
女人對於逛街,永遠有着非同尋常的熱情。
“起了,奴婢剛給莫小姐送了熱水過去,不過,莫小姐不讓奴婢幫她洗漱。”
喜鵲手中拿的,是一襲煙霞色的雲霏妝花緞織的海棠錦衣,正打算往季秋的身上套,卻聽季秋說道,“今日就穿我那件素白色的長衫吧。”
“是,小姐。”喜鵲手中動作就是一頓,忙將手中的衣裳給放在了一旁,再次在行禮中翻找了起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找出了季秋那件素色的衣裳,其實,季秋的衣服都挺素的,僅有那麼幾件稍微花俏一些的衣裳。
平日裡,季秋都是隨着喜鵲去打理,喜鵲拿了什麼,她就穿什麼。
喜鵲這丫頭挺機靈的,一般都知道自己的喜好,只不過,今日她並不想太過招搖,倒不如穿的素淨一些。
等到季秋下樓之後,就見方天朗靜靜的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邊,桌岸上,只放了一套茶具。
方天朗若有所覺的擡頭,便看到季秋從樓上下來。
此時的季秋,一襲素白的長裙,寬大的衣襬上繡着粉色的花紋,不盈一握的腰間以雲帶約束,發間除了一隻七寶珊瑚簪之外,再沒有其它飾物,卻讓她整個人都散發出淡淡的光暈。
峨眉淡掃,臉上略施粉黛,清麗動人的眸子似水,幾絲秀髮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
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
季秋走到方天朗那張桌子邊坐下,見他仍舊盯着自己看,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我這樣是不是很彆扭?都說了,讓喜鵲那丫頭別瞎折騰的,我這就讓她給我重新整理一下。”
季秋說着,就要起身,卻被方天朗一把按住。
方天朗的眼中閃過驚豔之色,毫不吝嗇的誇讚道,“不用,你這樣很美!”
“真的嗎?”季秋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一般都不太喜歡擦脂抹粉的,今日要不是喜鵲那丫頭強行拉着她捯飭了一番,還不給自己鏡子,她也不會這般擔心了。
“真的。”方天朗很認真的點頭,一臉的笑意,“以後,就要讓喜鵲那丫頭,給你多捯飭捯飭。”
“小姐,看我說的沒錯吧,經過奴婢這麼一捯飭,定能讓少爺看直了眼睛。”
這時候,喜鵲也在一邊笑說道。
“你這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季秋沒好氣的瞪了喜鵲一眼,心中卻也是歡喜的。
試問,有哪個女孩子不愛美,前世的時候,季秋只要出門,都會將自己收拾體面,也屬於那種不化妝,不出門的。
到了這裡之後,一來,是因爲自己所穿越的家庭太苦,二來,也是因爲這具身子的年紀太小,季秋覺得沒有必要。
喜鵲站在季秋的身後,抿脣偷笑,心中暗自決定,以後,一定要每天都把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秋兒,方大哥,你們久等了吧?”
這時候,莫依梵也從樓上走了下來,見到季秋和方天朗已經在了,便笑着招呼道。
此時的莫依梵,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還真是美不勝收。
“莫姐姐,你今兒可真美!”季秋起身迎了過去,打量着莫依梵,由衷的讚歎道。
“再美,也及不上秋兒妹妹。”在季秋打量莫依梵的時候,莫依梵也在打量着她,此時見她調笑自己,便笑對方天朗道,“方大哥,我說是也不是?”
方天朗此時正拿着茶杯喝茶,見莫依梵突然將話題轉向自己,差點兒沒嗆住,隨後很老實的道,“你們二位各有千秋。”
“噗嗤!”難得看到方天朗這般狼狽的模樣,季秋和莫依梵都掩嘴笑了起來。
“小二,將你們這裡最好的飯菜給我上上來!”方天朗當做沒看見,只是對櫃檯邊無聊站着的店小二說道。
“好咧!”小二聞言忙樂呵呵的應聲,往後廚房走去。
此時時間尚早,在客棧吃飯的人並沒幾個,多是在客棧住宿的客人,至於外面的人,這一大早的,也不會過來吃。
所以這時候,也是客棧裡頭,最清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