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海現在很尷尬,當初和李立成說的一定能好賣,誰知道掛到了網上快一週了,連個問的人都沒有。
其實這時,蒼海這小子在心裡上有點兒何不食肉糜的操行了,他認爲五六百塊錢的一個這麼了的籃子不貴,但是別人不覺得啊。
要說李立成編籃子質量那真是一等一的好,精美那更是不用說,賣不出去關健是在哪裡呢,這定價弄的不上不下的,一般家庭不會買這玩意兒,買的起的家庭又看不上,因爲這東西根本沒有名氣啊,既然沒有名那人家爲什麼不買五六十塊錢一個的,要花上十倍的錢買你這玩意。
高不成低不就是可不是賣不出去麼?
站在自家的屋檐下,蒼海望着兩隻飛米飛出的小燕子,同時和齊悅通着電話。
“你那玩意是不錯,不過一般人誰買啊,瞎子心啦?”齊悅的話說的挺不客氣的,直接戳中了蒼海的老臉。
蒼海猶自辨解說道:“老頭花幾天才能弄一個,不值幾百塊錢?”
“反正我這邊沒人買,也沒有人對這個感興趣,也就是你乾媽準備照顧一下你這個乾兒子的生意,其他人沒興趣”齊悅說道。
蒼海望着兩隻小燕子在自己的頭頂飛來飛去的,不住唧唧喳喳的叫着。經過兩隻小燕子的努力,燕鍋已經完成了,現在這兩隻小燕子正往燕窩裡面叼東西,都是一些保暖的東西,像是現在,蒼海就看到一隻小燕子叼了一撮毛,也不知道小雞身上的還是小鴨身上的,開心的擺進了自己的窩裡。
“沒事我掛了,我們家燕子正搭窩呢”。
“你們家燕子搭鍋管你什麼事情?別掛,我這邊還有話和你說呢“齊悅在那頭立刻提高了幾度聲音。
蒼海的注意力依舊在自家的燕窩上:“說”。
“我等會給你發個圖,你去問問老先生可不可以編,如果可以的話給我編一個,我出錢!”齊悅說道。
“行,不過要先付錢”蒼海隨口應了下來。
“行了,也就幾百塊錢的事情,這點小錢你還惦記,你這人有了錢居然還成了小氣鬼”齊悅憤憤說道。
“你又不是我媳婦,我幹什麼給你錢”蒼海繼續瞅着小燕子,也不知道看了這麼久能不能把小燕窩給看出花來。
齊悅直接懟道:“老孃到是特麼的敢嫁,你小子敢娶麼?”
“不敢,不敢!”蒼海一想到把齊悅娶回來,兩人生孩子啪啪啪,頓時打了一個哆嗦,連聲說道。
“記住了,我掛了,趕着看電影去”齊悅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蒼海把手機放回到了口袋裡,又看了兩眼燕窩,再看看窗外的小雨,不由嘆了一口氣:“沒完沒了啊,今年這雨下的有點兒怪異了”。
這話現在不光是蒼海再說,整個村裡的老人都在說這個事情,一般來說雨季也就是時斷時續的下上幾場,大暴雨從蒼海的記憶中就沒有超過半天的,今年這雨季來的那叫一個洶涌,這都快兩月了,這雨就幾乎沒怎麼停過,不論大小天空中總飄點雨絲意思意思。
叮咚!
低頭掏出手機一看,發現齊悅給自己傳過來的圖片出來了。
一看圖片,蒼海發現圖片上是幾個小包,確切的說是幾個竹編的小坤包,尺寸不大有方有圓的,反正都是女人背的小包嘛,就那麼一丟丟,不過看起來樣子還挺繁瑣的,從手藝要求上來說比蒼海家的籃子可要高上不少。
“平安,呆在家裡,我去李大爺爺家裡說個事”蒼海衝着屋裡正在和鐵頭、虎頭玩的平安說了一句。
平安應了一聲,蒼海出了門,因爲雨小,兩家離的也近,所以也就沒有帶雨傘,這麼直接淋着雨到了李立成的窯門口。
“李大爺爺在不在家?”
“在呢!正在坑當門地磨黃豆呢”屋裡傳來了秋尚花的聲音。
當門地指的是堂屋子的地上,蒼海一推門進去,便瞧見李立成正蹲在地上,一手拿着小勺一手推着小石磨盤子,腳邊擺着一個鐵盆,裡面半下泡好的黃豆。
見蒼海進來了,李立成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把溼手在自己的圍裙上擦了擦:“海娃子,有什麼事?”
“找您有點事,對了,這是準備做豆腐呢?”蒼海問道。
李立成說道:“嗯,準備做一點,現在這路也不通了,去鎮上太麻煩了,所以做些豆腐,等着好了,給各家都送上兩塊,你也有“。
“謝謝李大爺爺,我說正事,您看看這幾張圖您能不能編?”
說着蒼海蹲到了李立成的旁邊,把手機打了開來,遞到了李立成的面前。
李立成接過了手機,看了一眼之後便把眉頭皺了回來,大約過了十來秒鐘,李立成伸出了手指在自己的膝蓋上虛劃,開始比劃了起來。
蒼海耐心的等了一會,沒到一分鐘蒼海便覺得有些無聊了,但手抓起了勺子往小石磨裡添了黃豆開始轉起了小手磨盤,沒轉幾下泡好的黃豆漿便從小磨盤的四周溢了出來,溢出來的白色豆漿順着磨盤的底座邊匯到了下面的引流槽中,然後通過一個小嘴滴到了一個小盆中。
秋尚花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蒼海磨豆漿,自家老頭子正蹲着‘無事可做“立刻說道:“你這老殺材,怎麼讓海娃子替你磨豆漿!”
“沒事,我有事呢”。
“婦人家的你叨叨什麼!”李立成被人打斷了很不爽,衝着秋尚花瞪了一眼,繼續低頭看着手機上的圖。
秋尚花這才發現自家老頭子正看着蒼海的手機,於是笑了笑轉身挑簾子出了門。
又磨了兩勺豆子,李立成這才擡起了手。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最後兩個我不能打包票”李立成說道。
“有三個就行了,剩下的兩個你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等會兒我把錢給你要過來,一個八百塊您看行不行?”蒼海說道。
“什麼?”
“少了?”
李立成立刻擺手說道:“你說這麼個小玩意有人出八百塊?”
“您可別開心太早,一次買賣,您想下次都沒有,就這一單子幹完了也就完了”蒼海說道。
齊悅不是個缺錢的主,八百塊對她來說可不算什麼,蒼海這邊自然捨得下手,就當這丫頭扶貧了,省得老是去美國買那些不實用的玩意兒,一個還都是好幾萬,給美國經濟做貢獻。
“一次也不少啦,這東西纔多大啊,兩個巴掌合一塊人家就肯給八百?”李立成有點不信,他覺得這世上沒有這種傻人,這麼點小玩意可以出八百塊。
李立成不知道,這世上在這方面犯傻的人多的是,只要逼格夠,中國農工背的花花綠綠的塑扎袋子包都能上時裝展並且貼上個吊牌就能賣那幫傻子大幾千。
有時想買到還得靠搶才行。
兩人正說着呢,門口傳來了秋尚花的聲音:“胡大哥,這是做什麼去?”
胡師傑的聲音傳了過來:“找你家立成,我這邊準備分個家,把平安單獨立個戶,找他做個見證”。
“哦,我們當家的在窯裡呢,海娃子也在”。
“那正好,我就不用去他家了”。
聽到外面的動靜,蒼海和李立成走了出來。
正好挑簾子進來的胡師傑差點和李立成撞了一個滿懷。
“到家裡去”胡師傑退了兩步說道。
看了一眼蒼海,胡師傑問道:“平安呢?”
“在我家”
“回去把他叫上”胡師傑說完,揹着手示意李立成和自己走。
蒼海回家叫了平安,當然了,兩人一出屋,鐵頭和虎頭自然也跟在了兩人的身後,兩人兩獸便這麼向着胡師傑家走去。
到了胡師傑的家中,蒼海一挑簾子進去,好傢伙差點被窯裡的煙味給薰一個跟頭,幾桿老煙槍在裡面吞雲吐霧,愣是把一個窯弄成了神仙洞,煙霧繚繞的。
伸手掛起了半邊簾子,蒼海找了離着門口最近的地方蹲了下來,平安則是挨在了蒼海的左手,鐵頭側是挨在了蒼海的右手,至於虎頭則是趴在了門外的檐下,轉着腦袋瞅東瞅西。
窯裡的氣氛有些壓抑,一窯的人都沒有說話,村裡每家的大家長都到了,一般來說都是長輩,唯一個蒼海雖然是一人但是也算是一家之主,更何況蒼海對於村裡的貢獻也當的起這個身份。
平安的孃老子則是蹲在裡面,面色沉沉一言不發,看樣子有點小不樂意。
胡師傑這時的表情則是有點大將風度,雲淡風清的吸着煙,時不時的拿目光在場中掃了掃。
“人都到齊了,今兒找大家來是想讓大家做個見證,咱們這村雖然說叫四家坪村,但是算起來都不是外人,我的母親姓李,奶奶姓蒼,過世的二嬸子姓魏,咱們四家坪哪個姓單拎出來都是斷骨連着筋的,往上數幾代就是姑表親”。
在蒼海老家這兒,姑婊親是血緣親,保留着很深的父系社會的傳統,簡單的說就是,舅舅要是死了,這親還是在的,外甥的兒子和舅舅的孫子還能論親,但是母的那邊的阿姨如果去世了,第三代就不可以不論親了,所謂的姨死親斷就是說的這個。
這東西完全就是父系社會的產物。
所以從老理上說,這四家坪還真的是論的起來,全是親戚,只是這親戚有些遠,但是再遠那也是親,長輩人挺重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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