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弦被君衍的話嚇了一跳,不會這麼巧吧,蘇玄墨是聖天太子?
那他來鳳來國做什麼?真的只是爲了一探佳人?
還是……有別的陰謀?
突然想起自己在瑤光殿外聽到的那萬分悲憤的喊聲,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君衍,你……你是怎麼搞定他的?”
聽傾弦突然這樣問他,君衍愣了一下,莞爾一笑,開口答道:“臣總算沒丟了鳳來顏面,功夫比他略高一籌,不過皇上放心,臣並未下重手,還不至於因此引起兩國爭端。”
傾弦這才安心的舒口氣,沒把蘇玄墨打壞就好,不然若真怎麼樣了,他們可還真的賠不起。
“關於此事臣改日再與皇上商議,時間不早,臣就先告退了。”說完,君衍轉身邁步往殿外走去。
眼看他最後一步就要邁出寢殿,傾弦纔想起夜明珠還在他手中,迅速從被褥中鑽出來,跳下牀榻,鞋都沒穿往君衍追去着急大喊道:“我的珠子!”
聽到她的聲音,君衍站住腳步轉過身,回頭看她。
沒想傾弦速度太快,一時沒收住腳一頭栽進他懷中。
君衍嘴角微笑的弧度更大了些,將她從懷中扯出來,疑惑道:“皇上還有其他的事情?”
傾弦攤手伸向他,半仰着頭眼睛眯成一道線:“夜明珠啊,你說過不會拿走的!”
君衍故作不解:“臣以爲現在這夜明珠已經牽扯到兩國邦交,以免引起紛爭,還是暫時收入國庫爲好,若他日見到聖天皇族也好交還他們,皇上認爲此法有何不妥麼?”
嗚嗚嗚,話是沒錯,但……但這夜明珠明明是她千辛萬苦,用花費了她一天時間所畫的地圖換來的啊,若這麼被他帶走了,那她豈不是百忙了一場?
傾弦欲哭無淚的看着君衍在她面前轉身,向着門口走去。
君衍往外走了幾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對傾弦道:“方纔忘了提醒皇上,以後莫要動不動就畫皇宮地圖了,雖說以您的畫功還不至於惹出什麼大禍,但最好還是不要在這上面花費您的精力,有時間多看看摺子,關心下黎民百姓纔是正事……”
君衍走了之後,傾弦光着腳穿着褻衣站在殿中許久,微弱的燭光下有些單薄的身影顯得十分淒涼。
忽覺陣陣冷風從衣領灌入,連打了幾個寒顫,鼻子一癢一個響亮的噴嚏隨之而出。
傾弦這才如夢初醒,緊咬嘴脣,君衍不講道理,說話不算話,說好不跟她搶珠子的,明明她纔是皇帝,爲什麼卻總是被他欺負啊。
心中悲痛萬分,她的珠子,她又大又亮又圓的夜明珠……
被點了穴的四寶恢復行動自由,見到他們家皇上光腳站在殿中,一臉委屈,眼眸水汪汪,緊咬嘴脣,衣衫凌亂,明顯一副被君公子欺負了的模樣,不約而同撲了過去,將傾弦按坐在龍牀上開始安慰。
“皇上皇上,您一定要堅強!”小星同情道。
“君公子他是爲你好,您要多理解他,咱們鳳來這些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離不開他的努力啊!”小月爲君衍說着好話。
“被君公子欺負也比讓其他國家欺負咱們鳳來強,皇上您就當是做個小小的犧牲吧,千萬不要因此跟君公子過不去,”小西誠惶誠恐道。
“皇上啊,君公子這不算欺負你,他說的那些話都在理兒,您是應該多反省一下了……”小東正色道。
傾弦默默拉起被子將自己再次重重裹了起來,泫然欲泣,她的四寶……她的四寶也開始偏向君衍了。
她這個皇上的命真的是好苦啊。
仰頭看向大殿的房頂,心中悲慼,師父啊,您在哪裡?
您的乖乖徒兒正在這裡等着你來解救她於水火之中啊……
……
傾弦很生氣,非常生氣,以往讓君衍陪她去燒香拜佛他都找各種理由推脫,現在竟然陪那個傅晴去了普濟寺!
一聽到這個消息,她脫了龍袍換上便衣手持寶劍就往普濟寺殺去。
要問傅晴是哪位?傅晴,左相傅彥書的獨女,在京都誰人不知她傅晴愛慕景王君衍?
更可恨的是,君衍明知傅晴對他有着那樣的心思還對她那般縱容。
不錯!就是縱容,每次聽到他喊小晴都讓她身上止不住掉落一地雞皮疙瘩。
握了握手中的寶劍,咳咳,她沒想對他們怎麼樣,其實……她也只不過是好奇而已。
雖然很不喜歡傅晴,倒是可以看到君衍的另一面,正是因爲傅晴,她才知道,原來君衍也有對人好的時候,有時,她都忍不住有些嫉妒那個傅晴了……
不對不對,她是萬人之上鳳來最尊貴最有權力的人,妒忌那個小小的傅晴做什麼,哼哼,傅晴應該羨慕她纔對!
普濟寺香火旺盛,前來禮佛之人絡繹不絕,儘管如此,傾弦還是很快便找到了君衍和傅晴二人。
以君衍在京城受歡迎的程度,愛慕者之多,即使在普濟寺也是令人矚目的存在。
此時,君衍一臉虔誠跪坐於蒲團之上合着雙眸,口中唸唸有詞。
身着百蝶紗裙的傅晴則站在一旁含情脈脈的看着他。
傾弦倍覺疑惑,小東不是說君衍是陪傅晴前來拜佛麼,怎麼看這情況倒像是傅晴陪君衍呢?
不正常啊不正常……
過了大約一刻鐘,君衍站起身,雙手合十再次對着佛性拜了拜。
“君衍哥哥。”
傅晴原本是看着君衍的,不知怎麼往大殿門口看了一眼,剛好看到站在門口手提寶劍的傾弦,眼中突然呈現一抹驚恐之色,柔柔的喊了君衍一聲。
傾弦一聽這聲音,止不住打了個冷顫,傅晴啊傅晴,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軟綿綿的說話,就連她這個女人都覺得有些酥了……更何況,君衍是個男子呢。
有時傾弦還真以爲君衍看上了傅晴,但從君衍對待傅晴的態度上來看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他只是對傅晴比較好而已,在傅晴面前從不逾矩,那種感覺反而更像一位兄長,天知道君衍爲什麼會對傅晴這麼特別。
君衍聽到傅晴的聲音,轉過身也看到了傾弦,看了眼傾弦的裝扮還有手裡的劍,面上疑惑之色一閃而過,啓脣道:“皇上今日也來此燒香拜佛?”
傾弦哼哼道:“沒想到景王與傅小姐關係如此之好,一起來此祈福。”
傅晴聽傾弦話裡隱隱帶有怒意,往君衍身後躲了躲,君衍出言安慰道:“小晴莫怕。”
“看來我們鳳來快要辦喜事了啊,”不知爲何傾弦就看不下去君衍對傅晴那般溫柔,憑什麼往日裡對她百般刻薄,想着辦法欺負她,換成傅晴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君衍眸子看向傾弦,淡淡一笑:“你在生氣?”
生氣?哪裡生氣了?她不過是覺得有些不公平而已。
傾弦別過頭不去理他。
傅晴扯了扯君衍的衣衫,君衍側頭溫柔開口:“小晴你先回去,我與皇上有些話要說。”
儘管有些不願意,但傅晴在君衍面前一直表現的很乖巧,只得點頭,獨自一人離開。
傅晴離開後,君衍見傾弦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笑容更大:“皇上不是要去祈福嗎?爲何在此一動不動?還是……皇上當真是爲了微臣而來?”
想得美!
傾弦轉身走向大佛:“我是爲了師父而來的,希望他早日歸來,不行嗎?”
她纔不會承認是因爲不滿君衍陪傅晴來此卻不願陪她纔到這裡來的。
傾弦對着大佛拜了幾拜才離開大殿,君衍一直不遠不近的走在她身側,並未說些什麼。
“讓小晴一人回去你不擔心?”看傅晴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就是爲了想讓他擔心吧,真正的傅晴是什麼模樣,或許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反正她認識的傅晴絕不會這麼好相處,也絕對沒有外表看上去的這般柔弱。
“爲何要擔心,若我沒記錯的話,她的功夫比你還要厲害上少許,既然皇上你都敢獨自一人出宮來此,她自然也不會出什麼事情。”君衍理所當然的答道。
這話頓時勾起她一件十分不光彩的往事來,傾弦輕咳幾聲說道:“那是以前,現在我功夫已經進步許多了。”
那件事是她永遠的恥辱,竟然連一個傅晴都打不過,更可恨的是那件事君衍竟然也知道。
哼,這麼說他是知道傅晴會武功的,即使如此還陪着她演戲,縱容傅晴在他面前扮柔弱,真是奇怪。
“皇上在華陽山的時候只有你和國師兩人麼?”君衍突然開口問道。
誒?
怎麼突然問這些?他何時對華陽山上的事也感興趣了?
點點頭:“爲什麼這麼問?當然只有我們兩個人了,那時我身體不好,全靠師父才保下我這條小命,若沒有師父對我的悉心照料,我怎能活到今天?”
傾弦四歲的時候突發疾病,不得已被送往華陽山尋求華陽老人診治,沒想華陽老人早已遠遊不知去處,還好他的弟子風嵐雪承襲了他的醫術這才保下了傾弦的一條命。
但病去如抽絲,直到十二歲那年她的身體才完全康復得以回到宮中。
在華陽山的那八年,幾乎佔據了她整個童年,那八年裡她和師父相依相伴,對她來說師父甚至比父皇母后還要重要。
“沒什麼,”君衍搖頭,嘆息道,“只是好奇國師大人武功蓋世怎麼教出皇上您這位武功連三腳貓都不如的徒弟。”
連三腳貓都不如?
傾弦雖然很氣憤但卻找不到理由辯駁,因爲她的功夫……的確是連三腳貓的傅晴都打不過,豈不正是連三腳貓都不如?
“君衍你若同意教我,我的武功一定會厲害許多的!”傾弦兩眼一亮開口道。
君衍功夫也不錯啊,若可以學來幾個招式,最起碼打小混混地痞無賴什麼的還不是小菜一碟啊。
君衍輕輕搖頭。
“你不肯?”傾弦耷拉下腦袋,泄氣道。
“非也,”君衍輕笑,“你武功底子太差,不適合學我的功夫,再者說,若有危險,臣自會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