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鎮南王屯私兵的地點,司瑞寒便和周慈昕一同離開了,沒走多遠,周慈昕便微微側目,司瑞寒淡淡的說道,“不用在意。”
“你也知道有人偷聽了我們的談話?”周慈昕挑眉問道。
“我雖然沒有了內力,可該有的機警還是有的。”司瑞寒有些無奈的開口。
“況且,蕭輕揚的話七分真三分假,他對木漪瀾的感情,可不是他所說的那般。”司瑞寒說到這裡不由輕笑一聲,到真的是覺得蕭輕揚十分有趣了。
此刻,跪地的蕭輕揚拍了拍腿上的塵土站了起來,他剛剛站定眼前就站了一個穿着黑衣的男子,那人面容清雋,半邊臉上帶着銀質的面具,薄脣微抿神色不渝。
蕭輕揚淡淡的看了眼便移開了視線,擡步要離開卻被那人一把拽着推到了在地上,後背猛然撞到地面,讓他不由的痛哼一聲。
還沒回過神就被男子一把抓住了頭髮,纖細的脖頸不由的後仰,“你是我的玩-物?”
蕭輕揚喘了幾口氣,咬着牙不言不語,男子見狀說道,“爲了覆滅鎮南王府,不惜把自己送給我,難不成,還委屈你了?”
蕭輕揚依舊沒有開口,男子微微靠近,“說話。”
看着男子透過銀質面具襲來的冷冽目光,蕭輕揚閉了閉眼,咬了咬牙,“不委屈。”
當司瑞寒和周慈昕回到鎮南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亮了,蕭景苑聽到門外的聲音便推開門走了出來,他上前幾步看了看。
周慈昕冷哼一聲,司瑞寒側頭看了一眼,“你先回去吧,這幾天我看慈念這孩子也沒休息好,你去換他休息會兒吧。”
周慈昕看了眼自家表哥,終究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蕭景苑見周慈昕離開了,便走到司瑞寒面前,伸手抓着他的手,臉色有些無奈的說到,“怎麼去這麼久,夜露深重,寒氣入體就不好了。”
“事情有些複雜,進去說吧。”司瑞寒說到。
蕭景苑拉着他進了門,屋內燃着淡淡的薰香,司瑞寒聞了聞微微皺眉,看向蕭景苑的眸子裡多了些許不明的意味。
蕭景苑一回頭便看到了他雙眸裡的深沉,有些不解,“怎麼了,事情很棘手?”
司瑞寒看了眼升起渺渺煙波的香爐,“今日怎麼想起來焚香了。”
蕭景苑一愣,張口道,“最近有些心煩,便想着焚香幫助安神,怎麼了?”
司瑞寒擰眉,“這香……你經常用?”
“倒也不經常,這香是之前從太君後那裡得來的,說是父皇在世的時候,就經常用這個香來安神,很是有用。”蕭景苑說道。
隨即他便看到了司瑞寒有些不善的臉色,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這香……有問題?”
“或許是我多慮了。”司瑞寒收斂了神色,並沒有多說什麼。
蕭景苑看了眼那焚起的香,收回了視線,既然司瑞寒不願說什麼,他也就不問了,“今夜都發生了什麼?”
見蕭景苑詢問自己,司瑞寒便將自己的心思收了起來,把蕭輕揚和木漪瀾的事情說了一下。
“呵,這鎮南王果然盤算的清楚。”蕭景苑說道。
“先是比武招親,給周家送拜帖,威逼利誘讓周家前來參加,藉此將自己的嫡出女兒送給周家,這樣便得到了江湖武林盟主的支持,武林盟主在江湖地位極高,得到周家就相當於掌控了武林的半壁江山。”司瑞寒嘆了口氣說到。
在路上,周慈昕已經將他爲何會來參加比武招親的事情說了一番,蕭穆山的拜帖送上門,其中暗含着威逼利誘,這也讓司瑞寒的外祖父有些頭疼。
面對這樣的機會,周家中自然也是有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竟然揹着周雄堂給蕭穆山回了信,表示會去參加比武招親。
這事被揭露,周雄堂大怒,懲戒了分家的人,卻也因爲信件已經送到,不得已只能派周慈昕過來,一是打探情況,二是隨機而動。
周慈昕本來對比武招親的事情絲毫沒有興趣,卻聽聞蕭語嫣對他家表哥愛慕不已,頓時起了興致,再加上那日遇到了他家表哥,便心生一計,與其讓蕭穆山始終覬覦周家,倒不如徹底斷了念想。
“如今,你斷了他的念想,他便把主意打到了清月樓身上,清月樓與周家不同,周家不會與鎮南王結盟,除了我的原因,更多的是江湖道義,外祖父一生剛正不阿,斷然沒有讓武林各大門派捲入朝堂詭譎的想法。”
“而清月樓卻只是一個江湖組織,他們做的是買賣,賣的是情報,於他們而言,得到了利益便可以付出相應的代價。”司瑞寒說到。
蕭景苑也不由皺眉,事情的的確確是這樣的,清月樓的情報,只要能付出木漪瀾所需要的東西,那麼想要什麼便可以得到什麼。
“這個蕭輕揚是自己找到木漪瀾的,依你看,這木漪瀾對他是什麼想法?”蕭景苑側頭問道。
“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旁人如何知曉,只不過,蕭輕揚付出了木漪瀾想要的東西,自然也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司瑞寒淡淡的說着。
“那麼他所說的便是真的了?”蕭景苑眯着眼說到。
“清月樓的情報很少有出錯的,派人去看看也好安心。”司瑞寒淡淡的說着。
蕭景苑點了點頭,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皇上,熱水準備好了。”
“知道了,退下吧。”蕭景苑說完回頭看着司瑞寒,“我讓人一直溫着水,你快去沐浴吧,牀鋪我也鋪好了,你沐浴我去給你暖牀,等你沐浴完出來,好好休息一下,中午我們在啓程。”
蕭景苑的話讓司瑞寒心底竄起了一陣暖流,他也沒有多說什麼,按照蕭景苑所說的,去沐浴然後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蕭景苑已經躺在牀上,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蕭景苑伸手拍了拍牀,“嗯,快過來吧,我已經給你暖好牀了。”
司瑞寒腳步頓了一下,然後緩步上前,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果然牀鋪是暖的,他的臉色不由的舒緩了一下。
蕭景苑自然是看到了司瑞寒的小表情,心底也愉悅了一番,隨即他便打了個哈欠,“已經快天亮了,休息一會兒吧。”
說着,蕭景苑便閉上了眼,沒過多久他便呼吸綿長起來,司瑞寒側頭看了他一眼,掀開被子下了牀,走到了還在燃着的香爐眼前。
輕微的推門聲響起,周慈念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表哥,你找我?”
看到周慈念,司瑞寒便把眼前的香爐推了過去,“聽慈昕說,你對毒物頗有研究,來幫我看看這裡面的東西,如何?”
周慈念點了點頭,他雖然沒有周慈昕那般的武功高強,也不是那麼喜歡習武,但卻擅長用毒,各種毒蠱之術他都十分在行。
周雄堂知道他的喜好,也並沒有制止,甚至替他登門請萬毒谷的毒仙指教他,幾年下來倒也讓他學了個七七八八。
周慈念將焚香放在鼻子下方聞了聞,隨即有打開香爐取了點香灰看了看,眉頭輕挑,“這種東西還真是稀奇物,多少年不曾見過了。”
“有毒?”司瑞寒眯着眼說到。
周慈念搖了搖頭,“這東西本身無毒,可如果配上不同的毒物就會加重毒素對身體的影響,或許本來不會致命的毒,也會導致毒根深種,無藥可解。”
司瑞寒聽到這話,握起了拳,蕭景苑說這東西是從太君後手裡得到的,這東西先皇在世的時候也曾用過,並且直言效果很好,那……
“你來替他診脈看看。”司瑞寒帶着周慈念來到了蕭景苑的面前。
周慈念上前替蕭景苑診脈,隨即他便微微皺眉,張嘴要說什麼,卻被司瑞寒制止了,兩個人一同去了外面。
“尋常太醫根本無法從脈象上看出什麼,不過他應該受影響很久了,而且,在這期間他被人下過霜寒草。”周慈念沉聲說道。
“霜寒草?”司瑞寒疑惑的開口。
“說起來這個霜寒草只是個尋常的東西,如果是尋常人用藥,加上點最多就是產生幻覺罷了,可若是他用了,產生的幻覺卻可以被人操控,意識行爲會短暫的脫離本身。”周慈念說到。
司瑞寒心底一驚,若真是如此,那下藥之人定然是後宮內的某位,目的也是爲了操控蕭景苑,以此來達到某種目的。
“那……”
司瑞寒剛張嘴,蕭景苑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可有消解的方法?”
司瑞寒轉頭就看到本來睡得深沉的蕭景苑此刻面色冷凝的站在不遠處,周慈念眨了眨眼,“自然是有辦法消解的,不過會吃點苦頭。”
蕭景苑點了點頭,“暫時還不需要,等需要的時候,勞煩替我解毒。”
“你不打算現在解毒?你的身體已經被這薰香和霜寒草傷過,繼續放任,只會給你增添更多的危險,普通毒物都可能致命。”周慈念不解的問道。
“皇上還是聽慈唸的吧,早點解毒的好。”司瑞寒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