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之人乃一女子,修爲不過先天武師三重天,腰上配一對小小的彎刀,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如果說特殊之處,就在於她的相貌,跟賀錦道身邊的練霓霞有着八分的相似,不過比她更加成熟一些。
“原來是練霓裳城主啊,真是失敬。”花殤拱了拱手。
練霓裳當年在霧之大陸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因爲她跟當年第六少帝之間的感情糾葛,後來第六少帝喜歡上了她的妹妹,兩人之間不歡而散,練霓裳因愛生恨,多次對第六少帝下手。
第六少帝大概心裡愧疚,處處忍讓。讓練霓裳成了第一個能夠讓少帝吃癟的人級城池的城主。
而現在,她的身份應該是更加不一般了,或許會成爲一個讓天帝栽跟頭的女人。
“嗯。”練霓裳點點頭,也看不出什麼表情。
“怎麼樣,花殤,我們是否合作?”竹葉青笑了幾聲。
花殤的眉頭皺了起來,過了許久才慢慢開口:“你爲什麼要幫我們對付天帝?”他問的卻是練霓裳。
“需要理由嗎?”練霓裳冷哼了一聲。
“需要。”花殤點點頭,“我從來不相信突如其來的好事,也不相信你,我需要一個理由。”
“花殤!”竹葉青生氣地說了一句,你不願意合作也就算了,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萬一激怒了練霓裳,自己的如意算盤可就打不響了
“我恨他,這個理由夠不夠?”練霓裳並沒有生氣,盯着花殤,一字一頓地說道。
花殤皺了下眉頭,衝着竹葉青拱了拱手,說道:“此事,我不參與了。”
竹葉青臉色突然一變,自己都已經請出了練霓裳,花殤居然還拒絕自己?
“花殤,給我一個理由?”竹葉青冷聲說道。
花殤搖搖頭:“就是不想參與了,沒有什麼理由。”
“那就抱歉了。”竹葉青拍了拍手,原本空蕩蕩的房間之內突然涌出了人,手裡拿着明晃晃的長刀,將花殤團團圍住。
花殤臉上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而是繼續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竹葉青眼睛眯了眯,好像毒蛇一般,在花殤的臉上不斷掃視,才慢慢開口:“三個月的時間……練霓裳需要時間取得天帝的信任。”
“好,我就任你囚禁三個月,如何?”花殤笑了笑。
竹葉青的雙目猛地瞪大:“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不過不準動我的人,不然……”花殤右手一揚,竹葉青的背後突然釘上了一把飛刀,尾部兀自顫抖不已。
竹葉青的臉上慢慢滲出了一條血跡。
“殺!”
周圍的守衛無不大驚,暴喝一聲,手中的長刀就向花殤劈砍而來。
“住手!”竹葉青低喝了一聲。
“是。”那些人停下了手中的攻勢,退後了幾步,他們的作用就是保護竹葉青,此刻竹葉青受傷,豈不是說他們失職?
失職之人,要之何用?
雖然霧之大陸現在資源什麼的,都比幾年前豐富了很多,但是人都是有野心,想要往上爬,他們急着動手,就是爲了證明自己並非無用之人。
但是城主發話了,他們也不得不停下來,沒有能力,城主至多將你打發了,但是不服從之人,等待的就是死亡。
“好,花殤你敢,難道我竹葉青就沒有如此氣魄?請隨我去密室。”竹葉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親自將花殤帶到了自己平日練功的密室之中。
“每天我都會命人給你送飯菜來,三個月之後,我若成爲天帝,自然放你出去,如果我沒有回來,也會有別人放你出去,不會囚禁你一輩子的。”竹葉青說道。
花殤點點頭,沒有說話,示意竹葉青可以走了。
竹葉青走後,花殤坐到了柔軟的牀鋪之上,喃喃自語:“竹葉青,難道你沒看透嗎?那個女人,哪裡是恨……不過恐怕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對天帝的感情吧。跟誰合作也不要跟一個因愛生恨的女人合作啊……”
不過他的喃喃低語,竹葉青註定是無法聽到了。
禁塔之內,魏倫一臉恭敬地看着白七,送上手中裝訂成冊的禁制法門。
白七順手拿過,細細翻閱。
魏倫也不着急,站在一旁,開始了自己的修煉,他原本就是少有的天才,現在修爲更是達到了玄天武尊一重天,是霧之大陸少有的高手,甚至連天帝比起他都還要弱上一些。
不過魏倫野心並不大,只是守着自己的魏家城,將它經營得固若金湯,再加上風軒和賀錦道在一旁相助,雖然是人級城池,但是其威勢卻隱隱跟四大地級城池抗衡。
不對,準確地說是三大地級城池,殘武田的南界城被風軒等人瓜分,現在已經落魄不堪,而殘武田已經失蹤數年,南界城羣龍無首,根本無法再度崛起。
足足三個時辰,白七纔看完了這本薄薄的小冊子。
“七少,可有收穫?”魏倫問道,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送來禁制了。
白七搖搖頭,淡淡道:“霧之大陸,誰的禁制造詣最高?”
“應該就是天帝和姜家了,不過這兩個,現在都已經不在了。”魏倫搖搖頭。
“對了,還有風歷。”魏倫突然說道,“他曾經有禁之書數年之久,禁制的造詣肯定也頗爲高深。”
“禁之書在我手上。”白七說到。
“這個我知道,但是風歷或許會有一些好的想法……”魏倫本來想說,閉門造車可不是什麼好辦法。
“嗯。”白七點點頭,站了起來,“去找風歷。”
風歷現在的生活很瀟灑,多年來的心病去除了,再也不用擔心風軒,或者天帝找上門來索要《禁之書》了。
自己的孫子風鳴經過那次事件之後,也開始努力修煉,現在已經是先天武師的修爲了,村子也是一派欣欣向榮的趨勢。
不過村子之人素來沒有什麼野心,只是安居一方,倒也自得其樂。
說來也怪,事情一旦放下來,風歷反而就是自己老了,好像老的比已經更加快了。
“呵呵……難道真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嗎?”風歷搖頭晃腦,說着古時流傳下的至理名言。
“村長。魚兒咬鉤了。”坐在風歷一旁的寧鍾看着風歷眯着眼睛,注意力卻沒有集中到自己的魚竿之上,連魚兒咬鉤也沒有發覺,就提醒了一句。
“哦。”風歷點點頭,笑了笑,不緊不慢,慢慢提起了魚竿。
寧鍾看着這幅悠然的做派,心中羨慕不已,不過這樣的氣度他可是學不來。
“嗚——”
突然,從警戒塔之上突然傳來一陣號角聲。
原本閒適或者在勞作的村民紛紛一驚。這警戒塔是幾年前,他們的村子被人毀壞之後,那些“壞人”給他們重建了,後來瞭望敵情所用。
經過一場血與火洗禮的村民也知道了警惕和防衛,每天都會派人瞭望,以防出現意外的情況。
今天負責瞭望便是寧小可。
“小可,怎麼回事啊?”寧鍾大喊了一聲。
“爹,有一大隊鐵騎往我們這邊衝來!”寧小可也大喊了一聲,相較於一年前的青澀,此時寧小可看上去微微成熟了一些,不過身上依然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意味。
“鐵騎?”寧鍾臉色勃然一變,想起來了當年的事情,若不是那個白七,七少突然出現,真不知道會發現什麼事情。
風歷的眉頭皺了皺:“看來老天是不想讓我老的太快?”
鐵騎速度極快,彷彿一股黑色的洪流一般,衝到了村子的門口。
風歷慢慢走了出來,身爲村長,有事情,他總是要站在最前面的。身邊的塔山依然如同鐵塔一般,身上散發着先天武師的氣勢。
那些騎士人人穿着厚重的鎧甲,帶着頭盔,也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不過卻散發着肅殺之意。
“哈哈……”剛纔衝在最前面的爲首之人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聽到這笑聲,風歷和塔山皆是一愣,雖然聲音透過鎧甲,顯得有一些變形,但是他們哪能聽不出這失真的聲音的主人是——風鳴!
果然,這隊鐵騎的首領,從馬上躍下,摘下了頭上的頭盔,露出了正是風鳴那張臉。
這張臉比當年要沉穩一些,臉上還多了一條傷疤,看上去充滿了陽剛之氣,風歷身後很多懷春女子看到這張臉,手上的武器都不自覺放了下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爲帥,而是因爲他是風鳴,並非旁人。
“爺爺,我回來了!”風鳴大笑了一聲。
風歷的眉頭皺了皺,風鳴走到他面前,身上的鎧甲散發着淡淡的血腥味。
“先進來吧。”風歷說道,轉身離開。
風鳴一愣,他原以爲自己外出了三個月,現在回來,可謂是衣錦還鄉,可是爲什麼爺爺對自己如此冷淡?
他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塔山。
塔山一笑,說道:“村長在釣魚呢,本來咬鉤了,你這麼一鬧,怕是晚上沒有魚吃了。”
“一條小魚,以後要多少有多少,我可以回來,可以帶着你們去享盡榮華富貴。”風鳴一揮手,笑道。
“你們原地休息。”風鳴轉身對身後的騎兵衆說道,邁開大步,去追風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