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覃初柳趕忙去扶搖搖欲墜的元娘,“咱們回屋再說。”
小河也上來幫忙,卻被元娘推開了。
“小河,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元娘顫聲說道。
小河哪裡肯再說,向覃初柳求助。
覃初柳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沉,元娘已經把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眼看她就要支撐不住了。
“小河,快來扶住我……”話還沒說完,她的身子又是一沉,元娘整個重量壓了下來,把她也壓倒了。
元娘昏厥過去了。小河把梅婆子叫出來,三個人合力把元娘搬進屋裡。
掐人中,敷布巾,好一陣忙活元娘才悠悠轉醒,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去找紹維……”
這下覃初柳可害怕了,外邊的流言確實不好聽,在這個時代,任哪個女人有了這樣的傳言,尋了短見都屬尋常。
她娘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之前遇到那麼多事兒,也不是沒存過尋死的心思,要不是顧忌着她,只怕她娘早死了。
這次流言來勢洶洶,若是弄不好,她娘真的會……
覃初柳不敢往下想,交待梅婆子看好元娘,拉着小河去了東屋。
“咋回事?你給我說清楚!”覃初柳問小河。
小河就把他出去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與覃初柳說了。
小河在村子裡走,就有人對他指指點點,他心裡就知道不好了。
果然,他半路遇上了安大寶,安大寶見着他就問,“小河,你在安元孃家住要給錢不?”
小河皺眉,這個安大寶太欠揍,上次被柳柳打了,好不容易消停幾天。現下又開始不着調了,竟然敢直呼他大姐的名字。
不等小河說話,安大寶繼續說道,“我聽我娘說,跟你大姐睡覺要花錢,你大姐跟好多男人睡覺,我爹也想……”
大寶話沒說完,就捱了小河一拳,正打在大寶的鼻樑上,登時便流了血。大寶哭嚎。引來了不少孩子。
大家都聽說了關於元孃的流言。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越說越難聽,小河氣不過,和他們打了起來。
他年紀比這些孩子大。但是架不住他們人多,最後還是捱了好幾下子。
“連村裡的孩子都知道了?”覃初柳擰眉問道。
小河點頭,“嗯,大寶他們全都知道了。”
定然是大人互相傳的時候被小孩聽到了,這樣看來,村裡人只怕沒有誰不知道這流言了。
覃初柳只覺頭痛,嘴長在人家的臉上,怎麼才能讓那些人閉嘴,才能讓流言消失呢。
一直蹲在地上的戚老頭兒悠悠嘆了口氣。“元娘這麼好的孩子,咋就這麼多磨難呢?有錢買地都買不到,現下又憑白惹出了這樣的流言,這以後可咋辦是好?”
覃初柳在聽到“買地”的時候腦子瞬間清明,難道這纔是劉地主真正的手段?像是他那種心思深沉的人能做出來的。
垂頭想了很久。覃初柳還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得先確定是劉地主背後搗的鬼才行啊。
“柳柳,實在不行,咱們搬家吧。”小河突然說道。
他的想法簡單,既然這裡住不下去了,那就去別的地方,在哪裡不是過日子。
覃初柳搖了搖頭,搬家可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往哪裡搬?莫說是太平鎮,就是周圍的幾個鎮子,婚姻嫁娶也不是一點兒關聯也沒有,有個什麼流言哪裡能瞞得住。
要想沒有流言,那隻能搬去沒人的地方,可是,她怎麼甘心!
最重要的是,她娘願不願意搬!她不用問也知道,她娘定然是不願離開的,因爲,這裡有她娘關於她爹的所有記憶。
“那你說咋辦?”小河直捶腦袋,他太沒用了,這樣的時候,他竟然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覃初柳拉住小河的手,“你莫急,總會有辦法的。”
轉頭看向戚老頭兒,“戚姥爺,我這有件事想讓你去辦。”
戚老頭兒忙點頭,覃初柳湊近他細細地吩咐。
戚老頭兒聽了覃初柳的話當即便起身離開了,直到天黑纔回來。
“人是見到了,但是他什麼都不肯說。”戚老頭兒無奈地道。
“沒關係,戚姥爺明天再去,直到他肯說爲止。”覃初柳說道。
當晚,覃初柳和梅婆子輪班看着元娘,生怕她想不開。
第二天早上,小河又早早地起來,剛出屋門就聞到一股噁心的味道。
越往院門走味道越重,走進了一看,門柱上依然掛了一隻破|鞋,只是這一次,破|鞋上淋了糞便,這還不算,杖子和大門上也都淋了糞便,臭烘烘的!
等覃初柳起身的時候,小河已經把淋了糞的鞋扔了,可是這杖子和門上的糞便着實難辦。
小河要用水沖刷,卻被覃初柳攔住了,“小河,先不用弄了,事情沒解決之前,你弄乾淨了還會有人潑的!”
小河不服氣,“我今天晚上就在外面守着,我看誰敢來潑糞!”
小河說到做到,當晚果然穿的厚實在外面守着,前半夜沒甚動靜,後半夜的時候,小河實在堅持不住,歪頭睡了過去。
早上睜眼一看,小河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門柱上依然掛了一隻淋了糞的破|鞋,昨天清理過的杖子被重新潑了糞。
覃初柳見小河還要繼續守着,勸道,“你莫費力氣了,你看到有人潑糞,能抓到嗎?這潑糞的可不是一個人!”
“你咋知道不是一個人?”
“杖子和門上的糞可不少,一個人得跑多少趟才能全潑完?再者,一家可能存下這麼多糞?”覃初柳最後下結論,“所以,這件事是有人暗中指揮的,參與的人定然不只一個!”
她心裡的猜測是,幕後指揮之人是劉地主,而真正實施的人,卻是安家村的人。因爲,這麼多糞。想要從別處運過來,肯定不會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指定是他買通了村裡的人,才能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壞事。
她的猜測在戚老頭兒那裡得到了證實。
戚老頭兒從外面回來,把他從外面打聽的消息給覃初柳說了,“那管事磨不過我,又覺得元娘可憐,才與我說了實話。”
覃初柳給戚老頭兒倒了一碗熱水,先讓他暖暖身子。
“果然是那劉地主做的!”喝了誰,戚老頭兒繼續說道。“管事說。劉地主買通了咱村的人。說元娘與他勾纏,還讓人來潑糞。他已經收拾好一個院子,只等着元娘過去呢,看來他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覃初柳抓住一個細節。“管事說劉地主只讓傳了他與我孃的事,沒傳高叔的事?還有,劉地主買通了誰?”
戚老頭兒回憶了一下,“沒有,只說了傳劉地主。買通了誰管事到沒說”,頓了一下,“啊,好似他說買通的那家婆娘姓崔……”
果然,背後捅刀子的不止劉地主一個!婆娘姓崔。安家村姓崔的媳婦只兩個,一個是她姥姥崔氏,還有一個就是二姥姥小崔氏。到底是哪一個呢?還是,兩個都有?
“柳柳,那日小河說的也有道理。莫不如咱們搬家吧。”戚老頭兒頹喪道。
他年紀大了,經歷的事兒也多了,他們這樣無權無勢的哪裡鬥得過那有錢的,人家一根小指頭就能摁死他們。
覃初柳還是不同意搬家,憑什麼要搬?她和娘一直都是堂堂正正做人,沒做虧心事,爲什麼要讓人這麼欺負!
“我這就去找里正,村裡的謠言他管不着,劉地主買通咱村的人往咱家潑糞他總該管吧!”小河見覃初柳沉默,霍然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姓崔的婆娘……他覺得心裡發寒
還沒走兩步,就見元娘晃晃悠悠地進了屋子。這兩天元娘都在炕上躺着,不吃也不喝,誰勸都不好使。
“搬家吧!”元娘虛弱地道,話一出口,兩行清淚就滑了下來,順着臉頰淌到乾裂的脣邊,她也不去擦,“咱們走的遠遠的,找個沒人認識咱們的地方好好過日子,這裡的人,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剛剛戚老頭兒的話她都聽到了,不管劉地主買通的是她爹還是二叔,都曾經是她的親人,太寒心了,她是真的累了。
覃初柳上前把元娘扶進來坐下。她握緊元孃的手,眼淚也跟着往下流,“娘,你捨得嗎?”
“有什麼捨不得的?“元娘顫巍巍地說道,“活着的人總得活下去不是。柳柳,娘要好好照顧你,還要看着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娘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沒事。”
覃初柳動容,更加握緊了元孃的手,重重地點了頭。
搬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家裡人多,要搬走的東西也不少,只有一輛牛車,就算只拉東西,還是有很多東西帶不走。
一家人挑挑揀揀收拾了兩天,才把要帶走的東西收拾妥當,只等明天天一亮就走。
當晚,小河和覃初柳坐在空蕩蕩的竈房裡發呆,好一會兒,小河才說,“我要是傻蛋就好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他什麼都不知道,整日裡還跟沒事兒人似的。”
說到傻蛋,覃初柳有些奇怪,“小河,這兩天光忙着收拾東西了,都沒注意他,我好似白日裡都見不到他。”
小河撓撓頭,“我也沒注意,他早晚不是還和咱們一起吃飯呢嗎,白日裡他肯定嫌咱們收拾東西灰大,不知道跑哪躲着去了。”
覃初柳覺得有道理,就把傻蛋拋到了腦後。
夜幕深沉,大地岑寂,正是人一天睡的正香的時候,一個矯捷的人影從房間悄悄溜出,融入茫茫夜色。
ps:
推薦好友的書:書號3177424 作品:《重生末世星主》 作者:微婠 一句話簡介:且看重生蘿莉李寧暄翻轉星際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