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剛出門就聽到徐氏很不高興的大聲嚷嚷了一句,“沒有教養的東西,都不給我磕頭麼,當我死了麼?”
她的聲音非常尖利,且二人才剛剛出門,文祁停了下來微微側頭準備回身反擊的時候,卻被秦熙拉住了手,朝她輕輕搖頭說道:“別爲她壞了好心情,今兒是大喜的日子。”
文祁頓了一下揚起一個明媚燦爛的笑容點點頭沒再說話,跟着他去了祠堂。
秦熙認真的的跪在地上磕頭,嘴裡還唸叨着,“娘,兒子來看你了,我娶媳婦了,我娶到了心愛的女人,你開心麼,長寧公主,我經常跟您唸叨的那個力大無窮的傻丫頭,嘿嘿!你要開心點哦,今天是我的好日子。”
文祁望着他絮絮叨叨的說話,心裡突然有點心酸,他很孤苦吧,都不能跟親人說句心裡話,還要跑到祠堂來跟牌位說話,何嘗不辛酸麼,按道理說,父子之間有些話纔好說一些吧,哎!
一愣神秦熙已經從地上起來了,接過香給母親上了三柱香。
文祁也跪在了蒲團上,認真的磕頭,代表了她對一個母親的尊重,也是對婆婆的敬意。
“母親,我是蕭文祁,長寧,我會好好愛秦熙的,我很愛很愛他,我們會一起扶持互相信任,我們會好好過日子的,我過陣子再來看您啊,我想早點要個孩子,等我有了好消息我再來告訴您好不好。”
文祁歪着頭朝秦熙望去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秦熙彈彈她的腦門,璨亮的星眸裡滿是寵溺和情深。
上了香後,秦熙拉着她走出祠堂,回到正堂。
秦熙和文祁再次給老二和老三夫妻行禮表示感謝,得到了大大的紅包。
緊接着幾個兄弟都站起來給長兄和長嫂行禮,行禮完畢,秦熙開口道:“長寧給大家都準備了禮物。”
這時琍哥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聲質問道:“大哥和嫂子爲什麼不給我母親行禮呢?難道我母親不是你的母親麼?還是說皇家公主的教養就是這樣的呢?若是如此我覺得也不怎麼樣麼。”
也許是爲了維護母親的尊嚴,琍哥隱忍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琍哥!”一聲威嚴的怒喝。
秦熙頓時目光凌厲如刀的望着他,剛想開口卻被文祁搶先一步。
“我以爲是徐氏站出來質問呢,沒想到是你,不錯,終於長大了知道維護自己的母親,看來這書沒白讀。”
說完笑了笑並不生氣,到底是親生兒子,一點都不爲母親說話,那這個兒子也是個冷血的,每個人的立場和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自然想法也不一樣了,他維護自己的親孃並沒有錯。
琍哥臉微微紅了一下,別過頭去,有些彆扭的樣。
文祁淺笑一下,繼續說道:“那我來告訴你爲什麼不給她行禮,首先我是正一品皇家公主,御賜黃馬褂,永生穿明黃色的公主,我的品級比她高,不需要給她行禮;
其次,你母親曾經得罪與我,將我的臉面踩在腳下,所以纔有了你娘去莊子上分產別居的事實,我不喜歡她爲什麼要給她行禮,她始終都是繼室,在我這還排不上號呢。”
一番話有理有據卻也有點霸道的理所當然,我乃皇家嫡長公主,尊榮無限憑什麼給一個繼室行禮,這不是笑話麼,何況我們還有仇恨呢。
琍哥聽了目瞪口呆,一時瞪目結舌,竟然無法辯駁,卻又覺得不是這樣的,臉漲的通紅一片。
“讀書習字明道理,你要做的是明白人心懂得真正的道理,還不是一味的愚孝做出愚蠢的事來,深明大義纔不枉你夫子和長輩的教導。
你母親有今日與我無關,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與人無尤,一個小小的繼室我還不放在眼裡,犯不着和一個繼室爲難。”
長寧身姿挺拔如青松,站立於廳堂之間雙手背於身後,自信大氣,渾身的氣度不怒自威,遠不是一個小小的半大孩童能比的了的。
琍哥被說的節節敗退,眼淚不自覺掉了下來,母親被人羞辱他臉上並不好看,但也聽祖母說了往事緣由,嬸子們也點頭作證了,那就是事實鐵證了。
面對公主的嘲諷和不屑,作爲兒子他心裡十分難受。
“琍哥……公主你要有什麼不滿針對我就是了,幹嘛欺負我兒子。”
徐氏一下急眼了,登時站了起來朝文祁這裡衝過來,想要分開他們。
芷玉一直在近前伺候,準備給大家奉上禮物的,看到她衝過來當即快步挪了兩下擋住了徐氏,同時迅速的抽出了腰間的佩刀,怒斥一聲,“大膽,退後!”
劍指徐氏,刀尖對準了徐氏的脖子,整個屋裡的人全都倒抽一口涼氣,尤其是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嚇得身體不由自主往後一仰,眼睛瞪得老大,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徐氏也嚇住了,下意識的就停住了腳步,渾身顫抖的微微低垂眼眸緊緊盯着刀尖,生怕芷玉拿不穩會砍了自己。
“不要,不要傷害我娘。”琍哥驚得立刻上前一步,拉住芷玉,哭着哀求。
“芷玉,不可無禮。”
文祁淡淡的笑了一聲。
“哼!你看到了麼,這纔是公主的威嚴,需要和你娘計較麼?笑話!”
芷玉沒好氣的收回了刀,冷嗤一聲,甩開琍哥的手,回到原位。
徐氏臉頓時變得蒼白,很快又轉爲通紅,青紫,臉色來回變換,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琍哥無助的來回張望,卻看到祖母和祖父不認同的眼神,無奈的嘆息聲,哇的一聲大哭着跑掉了。
“書都白讀了麼?是故意要鬧我的好日子麼,豈有此理!”
秦熙不由得惱怒的臉氣的都紅了,眼裡可見憤怒的神色。
“不要緊,小孩子麼,孝心可嘉。”
文祁擡起手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琍哥不懂事,公主勿怪。”
定國公主動開口了,神色有點不太好看。
“無所謂,我說過我沒必要和他們計較,犯不着。”
文祁淺笑一聲,完全不看在眼裡的態度,大有都和我不是一個層次的,連做我對手都不配,我壓根不在意。
這個態度讓定國公臉灰了一下,嘆口氣什麼也沒說,隨即打起精神笑道:“擺膳吧,難得一家團圓的好日子,徐氏你若不想吃就下去吧,不要鬧得大家都不好看,於琍哥也不好。”
這也算是敲打和警告了,你再鬧只能損害琍哥的前程和利益,與別人是無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