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娘娘是否忘了這事?”李培盛看向主子。
綠草上,尊貴的男子隨地而躺。邊上,赤色的汗血馬在陽光折射下,毛皮更顯亮澤。
“她會來的。”男子篤定地說。
“可這迎親的隊伍已出發了,您還得回去參加喜宴,若皇上到了見不到您……跫”
“我在這裡等,你回去看一下她是否已到紫雋王府。”他不想她來了見不到人。
就算有什麼事耽擱了她也會讓包子來告知一聲,他堅信她不會忘記他們之間的任何約定。
他只希望,不是出了什麼事。
就算出了事,派在暗處保護她的人也該來稟報了。
然而,說曹操曹操到!
兩匹駿馬疾馳而來,馬上的人還未到達便已着急飛身而起,越過柵欄跪在他面前。
祈天澈看到他們,心驚,站了起來,目光冷冽。
“稟爺,娘娘跟丟了!”
他身子微微一晃。
“發生何事?!”居然……跟丟了!
“屬下隨娘娘出宮的時候出現有可疑人物跟蹤,待屬下上前阻止的時候被娘娘發覺,讓可疑人物跑了……娘娘讓屬下告訴爺,不許再派人跟着她,否則她下次就滅口!然後,娘娘從包裡灑出一把藥粉,屬下就暈過去了,再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現在。”暗衛慚愧地說。
“找!”祈天澈滿臉陰鷙地下令,“李培盛,你即刻回紫雋王府瞧瞧!”
說罷,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她的小腦袋不知都裝了啥千奇百怪的東西,真是讓人防不勝防,那些迷.藥定是從瓔珞那裡順手取來的。
他只希望她那些千奇百怪的鬼主意能在關鍵時候救她自己。
……
然而,祈天澈讓人找遍了整個京城最好吃最好玩的地方,就連賭館都找過了也沒有她的消息。
站在對街的樓宇窗口前,望着人來人往的大街,他多希望那抹倩影會囂張地出現在人羣中。
“爺,紫雋王失蹤了!”李培盛匆匆前來稟報。
祈天吃驚地看向李培盛。
“大約是在一個多時辰以前,現在去迎親的是紫雋王身邊的火雲。”
一個多時辰以前,懷瑾不見了,十二也失蹤了,這說明什麼?
一個荒謬的懷疑出現在腦海。
“你們抓的那個可疑人物是誰?”祈天澈冷聲問身後的暗衛。
“回爺,屬下並未抓到就已被娘娘阻止了。不過,在昏過去前,屬下看到那人又現身同娘娘說了什麼,之後屬下……就不省人事了。”暗衛看到主子越來越沉的臉色,汗顏不已。
“爺,要不派人搜城吧?”李培盛想到上次那位姑奶奶失蹤時爺瘋狂的樣子,連忙建議道。
“不可,若是讓某些人知曉她失蹤了對她不利,況且,今日還是紫雋王大婚,不能驚動。”祈天澈冷靜地道。
這時,派去聽風樓打聽的人也回來了。
“爺,聽風樓並沒有派人找過娘娘。”
祈天澈冷眸眯起,回身,毅然下令,“李培盛,發出江湖令,誰也不許動玲瓏鐲的主人!”
李培盛吃驚,從來不屑動用江湖令的爺,此刻爲了儘快找到娘娘,居然動用了!
※
懷瑾根據那個自稱是聽風樓的人給的線索一路追尋,卻是到了懸崖邊上。
懸崖上,屍橫遍地,濃烈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那個聽風樓的人說肖晉南疑似在城北山林一帶,好不容易纔得到有關肖晉南的消息,她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了,於是一路追尋至此,卻是遲了一步。
她深深皺起眉,擔心地上前一一查看過,並無活口。
置身於一地死屍中,她根據這些人死的位置和傷口推測出了大概的案發現場。
每個人身上致命的傷都不一樣,很明顯是有兩個人殺出重圍了。
忽然,腳下踩到東西,她低頭一看,是一條繩子,繩子延至懸崖下,懷瑾探頭往懸崖下看去,下面仙霧繚繞,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她抓着繩子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試探,全神貫注,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死屍裡有一個撐着最後一口氣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走近,舉劍刺向她。
“唔……”
利劍噗嗤入體,悶哼響起。
那人瞪大眼珠,不敢置信地看着反穿刺在自己身上的利劍,事情就發生在轉瞬間,他手上的利劍刺過去的時候,女子倏地閃身抓住他的手快很準地反刺。
“都要死了還不安分!好吧,讓你死得其所。”說完,懷瑾一腳將他踹下懸崖。
然後,崖下傳來咚咚的碰撞聲,很明顯半腰有東西阻攔。
懷瑾勾脣一笑,扯了扯粗繩,確定其韌性後,一手抓着粗繩,提氣,飛身毅然躍下懸崖。
抓着繩子在半空中飛來躍去,尋找那個擋在半腰的東西。
很快,大約五十米左右,霧氣散開,她看到一個巨.大的棺材停在半空,下面用木頭做支架,木頭另一頭鑿進崖壁裡,爲了保證極穩定性,棺材還用繩子往兩邊吊。
靠!到底是哪個變.態想出來囚.禁人的地方,難怪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果然高!因爲不會有人想到失蹤了的肖晉南其實被藏在懸崖半空。
懷瑾抓着繩子,足尖輕點崖壁,輕靈地降落在棺材上。
棺材蓋已經被打開大半,棺材裡還有水袋和乾糧之類的,以及已經被弄斷了的鐵鏈。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崖上那些人就是救走肖晉南的那人殺的,而肖晉南明顯力氣不足,因爲根據那些人的傷口來看,一個殺得快很準,另外一個,甚至連刺好幾刀才殺死一個敵人。
確認後,懷瑾抓着繩子腳踏崖壁飛身而上,穩穩回到懸崖上,秀髮飛揚,裙袂飄動,恍如仙女下凡。
又掃了眼一地的死屍,她冷冷勾脣,沿着地上的血漬追尋而去。
……
叢林深處,殺機四伏。
“肖將軍,本王不行了,你先逃吧。”
祈雋無力地靠在隱蔽的樹根後,捂着腿傷喘.息不止,俊美陰柔的臉上有着廝殺後的血漬。
“王爺不顧自己的性命救了老夫,老夫豈能丟下王爺不管!”肖晉南義正辭嚴地吼道,說着,往外看了眼越逼越近、隱在暗處的敵人,然後背對着祈雋蹲下.身,“王爺,上來!”
“不可!你體.內的軟筋散未解,若是再背本王,我們兩個都逃不掉。”祈雋堅決拒絕。
“王爺,你婆婆媽媽做什麼!我肖晉南絕非貪生怕死之輩,你以性命救我,我又豈有扔下你不管之理!”肖晉南氣急地道,不顧他的意願,抓過他的手放到肩上,背起他繼續往前逃亡。
在男人的背上,祈雋心裡五味雜陳,一雙桃花眸複雜難辨。
很快,肖晉南背不動了,畢竟他的力氣已經被軟筋散所控制住。
“就這裡吧,這裡也算是隱蔽的地方,敵人想暗算有點難。”祈雋讓肖晉南把自己放下。
肖晉南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放下他,讓他靠在樹根上,連忙抹汗喘氣。
“老子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
祈雋笑,“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
肖晉南看着眼前這個美得像女人的男子,向來,他最討厭長得秀氣的男人,那讓他覺得太娘,做不成大事,但自這個紫雋王將他從懸崖的棺材裡救出來的那一刻起,他便對這個傳言中閒散放.蕩的紫雋王刮目相看了。
“王爺,聽聞你已入朝堂?今日若能活着出去,他日若有老夫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肖晉南義氣凜然地道。
祈雋輕笑,“肖將軍,莫要輕易允諾,免得日後爲難啊。”
“哈哈……老夫說的是真的,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叛國造反的事,老夫定在所不惜!”肖晉南拍xiong脯保證。
祈雋眸色閃爍,忽而,外面傳來動靜,二人皆是打了個激靈,面色凝重地警惕四周。
只見兩名黑衣人正拿着寒光閃閃的
大刀到處揮砍,正在逐步朝他們這邊過來,若是那兩把大刀揮過來,他們必死無疑。
眼看危險越來越近,肖晉南決定出去引開敵人,卻被祈雋一把扯下,悄聲道,“肖將軍,太孫妃一直在找你,你必須活着回去見她!”
肖晉南怔了下,他那個膽小怯懦的女兒會想要見他?
若不是大兒子硬是將她塞入宮中,他根本忘了有這麼個女兒存在。
聽聞,她還被廢打入冷宮了,最近還惹了不少事,對這個女兒他從來不抱期望的。
“王爺拼命救老夫是太孫妃的意思?”若是這樣,那她就該罵了!怎能讓堂堂一個王爺冒着性命危險來救他一個將軍。
祈雋搖頭,“肖將軍是國之棟樑,邊關衆將士還等着你回去帶領他們打勝仗,所以……對不住了!”
說罷,兩指飛快點住了肖晉南的兩大穴,將他放平在隱蔽的草叢裡,而後撐着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引開敵人。
動彈不得的肖晉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前去送死,臉上只能乾着急。
祈雋才走出沒多遠就被兩個黑衣人圍住了,奈何腿受了重傷,要殺掉這兩人已是難事。
兩個黑衣人相視一眼,便持刀朝他砍來,他左躲右閃,最後滾在地上,好不容易纔推開壓在上面的人,另一個人卻已高舉大刀朝他劈頭砍來。
他瞪大眼睛,黑色的瞳孔裡全是敵人的縮影。
千鈞一刻,一條細絲橫空而來,捲住那把與他的臉近在尺咫的大刀,緊接着,一抹水藍色的身影從天而降,旋身踢開黑衣人,將他從地上拉起。
祈雋望着突然出現的女子,欣喜若狂。
懷瑾手上的天蠶絲劃過敵人的脖子,一眼不眨。
敵人倒下後,她纔回身面向祈雋,“你沒事吧?”
祈雋激動地擁住她,“沒事!瑾兒,我沒想到你會出現!”
“祈雋,現在貌似不是敘舊的時候,暗處還有很多敵人,我爹呢?”懷瑾極爲鎮定地推開他。
祈雋牽起她的手,一拐一拐地往肖晉南的藏身處,懷瑾這才發現他的左腿受傷了,想也不想地將他的手放到肩上,扶着他走。
很快,懷瑾看到了傳說中的鎮國將軍,她應該稱之爲爹的男人。
山羊鬍,黝黑的臉,正氣凜然,此時因被點了穴掙扎不了而變成了關公臉。
懷瑾扶祈雋坐下,祈雋立即點開了肖晉南的穴道。
“王爺,你唔……”
纔開嗓抱怨就被一梨子塞住嘴,肖晉南不敢置信地瞪這個目無尊長的女兒。
“我只是怕你把敵人引過來。”懷瑾淡淡地解釋,就知道他的性子跟肖默一樣少根筋。
祈雋忍不住輕笑,拍拍肖晉南的肩膀,“好好看着吧,這個女兒絕對會讓你刮目相看。”
肖晉南愣愣點頭,拿下梨子啃。
他已經刮目相看了,方纔見到她從天而降,輕而易舉救了祈雋的那一刻起。
他不記得自己曾請師父教過她武功啊?莫非是肖默?肖默疼這個妹妹是疼出了名,但她那些拳腳功夫又看不出套路。
懷瑾對這個男人可喊不出‘爹’,在現代,那三個老男人她頂多也就喊老豆,老爹,老爸,除去那個老後的稱呼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懷瑾又從包裡掏出一個橘子扔給祈雋。
祈雋接住,輕笑,“你整日背這些吃的不累嗎?”
看起來小小的小包包,裝的東西還不少。
“累!所以你就別吃了。”懷瑾要奪回。
祈雋直接往嘴裡塞,得意地讓她拿。
懷瑾嫌棄地作罷,目光犀利地察看外面的動靜,倏地,幾個人皆是眸色一凜。
因爲,一大波敵人正在靠近!
懷瑾想了想,將發上的天蠶絲扯下塞到祈雋手裡,又抽出靴子上備用的匕首給肖晉南。
“拿着,殺不了敵人,殺自己也是可以的。”
兩個大男人聽了,嘴角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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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瑾看了看四周環境,手起刀落,已經收拾了一些草葉,遮在肖晉南身上,肖晉南覺得自己這是在當縮頭烏龜,更覺得是躲在女人身後,便不幹了。
“你現在一點武功都使不上?是不是想連累我們陪你死?”懷瑾把他推回去,凌厲地問。
肖晉南跌回原地,怒瞪,“我是你爹!”
“等你活着出去再跟我說這句話吧!”懷瑾冷嗤。
祈雋忍俊不住,這丫頭居然連自己的爹也不給面子,果然夠放肆!
肖晉南當了一輩子的將軍,從來都是他訓斥別人的份,現在居然輪到一個小丫頭來命令他,這個丫頭還是自己的女兒,真是……沒教好!
敵人越來越近,懷瑾豎耳傾聽,心中判斷着大概距離。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然而,就在大家全神貫注戒備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祈雋突然發出吃痛的抽氣,懷瑾扭頭一看,瞪大雙眸。
那是一條蛇,一條眼鏡蛇,在祈雋的頸畔咬了一口,說時遲那時快,懷瑾陡然伸手捏住了蛇頭。
肖晉南看得更呆了,誰能告訴他,眼前這個女兒還是他的女兒嗎?
居然徒手抓蛇!!
“你,拿着!”
這下,是嚇尿了,她居然把蛇給他拿着!
“他快不行了!”懷瑾看了眼已經嘴脣發紫的祈雋。
肖晉南也是看到了,想他堂堂一國將軍,殺敵無數,怎能被小小一條蛇擊敗是吧,於是,伸出手去捏住蛇頭。
懷瑾立即回到祈雋身邊,撥開散亂在他頸畔的鬢髮,看到咬痕,靠!差一點點就咬在頸動脈上!
這下麻煩了,在脖子上,不能用東西勒緊禁止毒素擴散,她只能拿匕首小心地將傷口割開一點點,然後,俯首,就要爲他吸毒。
突然,一隻大手阻隔了她,雖然虛弱,卻仍感到是拼了力。
祈雋保持着最後一絲清醒,看向她,“瑾兒,夠了,知道你能爲我做到如此地步,真的足夠了……不要爲我冒險……瑾兒,其實……其實我喜……”
“閉嘴!”
就要說出口的表白被厲聲打斷,懷瑾瞪他,“我說救你你就不能死!給我撐着!”
說完,一把扯開他捂住傷口的手,義無反顧地俯首爲他吸毒。
看着她一口口爲自己吸出毒血,祈雋知道此生,他再也放不下了,放不下這名聰明果敢的女子。
瑾兒,這般不顧性命救我是爲何?
是否,我在你心裡也是不一樣的?
瑾兒……
懷瑾一次次俯首,一口口毒血從她的小嘴裡吐出。
就在不停地動作中,一個荷包從她懷裡掉出來,落在祈雋的指尖上,他垂眸看了眼,然後吃力地抓在手裡,彷彿這是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
直到血變成正常色,懷瑾才停止,吐掉嘴裡的血星子,看着仍然奄奄一息的祈雋,從包裡掏出那個好像叫做什麼九轉還魂丹的藥塞了一顆給他吃下,接下來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她撿起肖晉南啃了一半落在地上的梨咬了一大口,嚼去嘴裡殘留的血漬,吐掉,扔開。
敵人,也在逼近了。
懷瑾看了眼一動不動地跟着手上的毒蛇乾瞪眼的肖晉南,從包裡掏出一小布包,攤開,竟是一排銀針!
肖晉南看着這小丫頭,她背在身上的那小小的包裡到底藏了多少東西?她又不懂歧黃之術,帶銀針在身上做什麼?
懷瑾也沒想到隨手從瓔珞那裡a來的銀針會在今日派上用場,本來還打算改日還回去的說。
就近剛好有個管竹筒,她撿來,劈成兩半,然後隨地取了根筷子大的樹枝塞入蛇口裡,然後下面用竹筒接着,蛇撕咬樹枝時,毒液便從牙管中射出來。
肖晉南完全看傻眼,這丫頭,怎麼懂的這些,而且做起來一套套的,比他這個父親還鎮定。
取完毒液後,懷瑾看在毒蛇也提供了幫忙的份上,很仁慈地讓
肖晉南把它放掉了。
接着,她把銀針都抽出來對準了針尖,往那接了毒液的竹筒裡淬毒。
肖晉南鬆了口氣,看着做這些猶如家常便飯的女兒,不由得心悅誠服,同時也暗自自豪,這個有勇有謀,臨危不亂的小丫頭是他肖晉南的女兒!
淬完毒後,懷瑾小心翼翼地拿着那把銀針,把祈雋手裡的天蠶絲跟肖晉南的匕首對換。
肖晉南明白她的意思,是要他保護好祈雋。
感覺到殺氣越來越近,懷瑾深深看向肖晉南,道,“大哥還要等你主婚,邊關還等你回去平亂。”
“嗯,爹會撐下去的!”肖晉南堅定地道,此時此刻,他彷彿就是在戰場上,燃起了戰鬥力。
懷瑾點頭,轉身,決然奔赴屬於她的戰場。
經過祈雋身邊時,倏地一股力道將她扯下去。
脣上一熱。
她瞪大雙目,不敢置信!
祈雋居然吻她!
是神智渙散了嗎?
她希望是!
可是——
“瑾兒,若能與你同死,不枉此生!”
虛弱又堅定的話語響起,懷瑾腦袋懵了下,忙推開他,“看來,真是傷糊塗了。”
說完,轉身走出去專心應敵。
肖晉南走上前看了看昏昏沉沉的紫雋王,搖搖頭,“的確是傷糊塗了。”
然後,緊張地盯着外面的局勢。
很快,一大波黑衣人現身,朝他們藏身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逼近。
突然,黑衣人只覺頭頂上快如閃電地閃過一抹影子,擡頭,又什麼都看不見,只是在繼續低頭前進的時候,一支銀針沒入其中一人的頸畔,頓失倒地不起。
知有埋伏,黑衣人們頓時大慌,連忙往後撤退。
懷瑾瞄準機會,旋身飛過,夾在指間的銀針齊發,針針命中!
然而,十幾支銀針很快就用完了,黑衣人還剩下八個。
隱在暗中的懷瑾估摸着,一對八,拼一拼還是有勝算的。
黑衣人也察覺到她的銀針用完了,揮手再度逼近。
懷瑾在空中翻了個轉,翩然落在他們面前,神情自若。
餘下的黑衣人立即將她圍了個嚴嚴實實。
“交出肖晉南!”爲首的道。
懷瑾眉眼輕挑,“可以啊,你們先切腹我就交。”
“哪來的黃毛丫頭,口氣如此狂妄!”那人譏笑。
“你祖宗那來的,所以,你該喊我聲姑奶奶。”
“姑奶奶?待爺我拿下你,我讓你喊爺祖宗!上!”爲首的揮手。
突然,他身後的屬下上前附耳幾句,他的目光便落在懷瑾腕上的鐲子上。
鎏金,細碎紅寶石,花紋……
那是,玲瓏鐲!
而剛有江湖令傳出,不得碰玲瓏鐲的主人!
江湖有傳言,百餘年前,江湖大亂,羣雄逐鹿,有一人現身逐一單挑,平亂江湖,在他的提議下,江湖開始分爲武林三大家四大派,共同維護江湖正義,也因此,纔有了而今多姿多彩的江湖!
聽說,那人要走時,這三大家四大派將七顆價值連城的各色寶石鑲在一塊令牌上,送給那人做禮物,也表明了此令牌可以號令江湖。
從此,江湖中人,只要看到持有那枚令牌的人都要聽命於他。
只可惜,那枚傳說中代表無上殊榮的令牌已經消失近百年。
而今,江湖令重現江湖,卻只爲保這個小丫頭?
“必須得撤,否則待會會很麻煩。”屬下又勸。
江湖令一出,江湖人士會聞風而至,到時候這裡就是他們的喪身之地了。
爲首的仔細思慮了下,往他們的藏身處瞥了眼,揮手,撤離。
“咦?不玩啦?
”懷瑾詫異地出聲,怎麼說走就走。
“難道你還想等他們將你大卸八塊?”冷冷的嗓音從頭頂響起。
懷瑾擡頭,看到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樹上環胸睥睨她,聲音很冷,很不悅。
敢情,是因爲他的出現,那些人才走的。
原來這暗王的氣場有這麼強大。
只是,一.夜.情的人不是應該在穿上衣服後誰也不認識誰了嗎?他幹嘛沒事總來她眼前晃?
男人飛身落在她面前,懷瑾完全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也可以想象得到他面具後的臉有多冷,就跟他那見鬼的地下冰宮一樣。
祈天澈真的想掐死她,天蠶絲給人了,匕首也給人了,她以爲只靠手上的玲瓏鐲就能保護自己嗎!
發惱地伸手一把將她扯進懷裡,不顧她的掙扎,緊緊抱住,撫平自己慌亂的心。
天知道,他多怕來不及,來不及救她!
“放開!不然我手上的鐲子就不客氣了!”她是他想抱就抱的人嗎!還抱得這麼緊,緊得她掙扎不得。
“沒良心的小東西,你怎麼可以這般沒心沒肺,嗯?”祈天澈擭起她的臉,想到她的莽撞行爲,不由得加了力度。
下頜被他捏得生疼,懷瑾啓動了手鐲上的機關,但是在聽到他這句既生氣又無奈的話後,再也下不了手。
這樣的寵溺、這種完全拿她沒辦法、明明恨不得殺了她最後卻只能殺自己的語氣,很像一個人。
“不準欺負我女兒!”
一聲粗聲大吼,對望的兩人就此終斷。
肖晉南攙着祈雋走出來,護犢子地怒瞪這戴面具的男人。
懷瑾微微訝異,這傳說中的‘爹’好像突然把她當寶了。
祈天澈看到奄奄一息的祈雋後,眸色微閃。
懷瑾連忙走過去探他的鼻息,“奇怪,明明毒已經吸出來了,他怎麼還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
聞言,祈天澈心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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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爲了別的男人這般不要命?
如果他方纔只是生氣,那現在就是大怒了!
聽見一大波人在靠近,他蹙了蹙眉,上前直接將她劫持而去。
“站住!你要把我女兒帶去哪?!”肖晉南只能在原地空喊話,看着紫雋王,又看看他們離開的方向,焦急不已。
而大波來襲的人,正是紫雋王府的人,一見到他們的王爺變成這樣子,連忙手腳利落地擡出這片叢林。
※
“嘭!”
懷瑾再一次被扔進冰池裡,而這一次,她還被點了穴,動彈不得。
冷,刺骨的冷。
她只能兩眼冒火地瞪邊上的男人。
“你該慶幸這雙美麗的眼睛還能這般瞪人。”祈天澈冷笑,脫去衣服和鞋子,只穿中衣下水。
“你……你要幹嘛?”懷瑾冷得脣舌打顫,驚恐地問。
該死的男人,不會是想對她用強吧!
“在那麼多敵人面前都面不改色,現在不過才這樣就怕了?”男人走到她面前,將她扯到懷裡,伸手撫上她凍得冰涼的小臉,面具後的眼眸滿是心疼。
“你要是敢亂來……我一定會……殺了你。”該死的!這水冷得她連說話都沒了氣勢。
“我相信,你會。因爲……”抓起她的手放到心口,俯首在她耳畔道,“你本來就沒心沒肺!”
嘶——
該死的男人,居然咬她耳朵!
“滾開!”她的聲音比這冰水還要冷。
然而,男人非但沒滾開,反而越來越過分,吻她的耳廓,反覆舔弄,然後,寸寸往下,冰冷的面具似有若無地擦過她細嫩的肌膚,本就冷得麻木的身子竟還能因此戰慄。
“那一.夜,香汗淋漓,你說,在水裡能不能熱得起來?”冰涼的指尖在她纖細的頸上佔有性地廝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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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瑾瞪大雙眼,身子緊繃,瘋了般想要掙開這見鬼的穴道。
男人突然俯首,脣舌在她的頸畔上來回掃蕩,大手遊移到她衣襟,然後,探入,分開,似有若無地擦過裡面的柔.軟。
本就被冷水刺激得挺.立的尖點被他碰過,不由自主的輕顫,她更是羞憤。
男人熾.熱的呼吸一直吹拂在頸畔,沙啞,粗.喘。
他的手沒有停止,一點點地剝開她的衣裙,一層層地往上扔去,包、腰帶、衣服,直到只剩下薄薄的中衣。
白色的中衣被水浸溼後變得透明,裡面淡紫色的肚.兜一覽無遺。
祈天澈看到裡面的肚.兜是紫色,哪怕只是淡淡的紫也礙極了他的眼,伸手,手,從她的腰後探入解開繩子,頸上的細帶亦是被他用牙齒扯開。
貼身的那一層衣物也是代表女人安全感的一種,此時,突然鬆落,懷瑾驚懼。
“混蛋!你敢!”
他還就真的敢了!一把扯掉那件礙眼的肚.兜扔到邊上去。
“閉上你的狗眼!”懷瑾怒斥。
她越叫男人就越是跟她唱反調,垂眸,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胸前。
水剛好沒到她胸上,兩團雪峰若隱若現地藏在水裡,然而,水卻是透明的,隨着他們的浮動,水面盪漾,兩團雪峰彷彿也跟着盪漾般,令人血脈賁張。
祈天澈看紅了眼,一把將她抱高了些,讓淹沒在水裡的美景清晰呈現。
他呼吸一窒。
本以爲冰冷的水能壓住他的欲.望的,但是現在看來,是他天真了。
任何東西都阻擋不了他對她所產生的情.欲。
唔……
懷瑾緊咬牙關。
手被他安放在他的脖子上,她被他從水中托起,如此一來就形成了極爲放.蕩的畫面。
尤其,這樣的高度,微微起落,盪漾的水面一下下地衝刷着她的凸點,敏.感的生理反應叫她想撞牆!
“真想弄死你!”祈天澈一把將她抵在邊上,沙啞地說,壓抑着想要她的欲.望。
心痛,身更痛。
懷瑾清晰感受到抵在她小.腹上的硬.物,本以爲今日是逃不掉了的,正想着如何逃脫,他卻突然埋首在她頸畔靜止不動了。
只是在粗喘,似是在努力平復自己的欲.望。
而原本冷若刺骨的身子被他這麼一鬧,再加上他緊貼的體魄,竟覺得沒那麼冷了。
然而,就在她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他突然張嘴咬她的脖子。
“靠!你屬狗的啊!”她怒得爆.粗.口。
男人停下動作,緊緊盯着她,她同樣倔強地瞪他,不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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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奧特曼愛牛牛】的鮮花,麼麼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