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王領地處南域,所在之處多是逶迤山嶺,綿延向無窮盡處,一個個村鎮錯落於期間,包括許多的城市,類似於青江城,其實也是處在羣山環繞之中,只不過青江城整體而言是處在比較寬闊的地帶。
王都南邊的通衢上,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和一個二十來歲的美麗女子邁步而行,兩者構成了一種十分奇異的組合。而且,那少年步履似乎異常地沉重,每一步踏下,雙足深深地陷入了泥土之中,顯得很是艱難。
在少年的背後,是一塊黑不溜秋的木頭,木上刻着繁複玄奧的紋路,構成了一個陣法,這一切,是使得少年腳步沉重如斯的罪魁禍首。
“公子何必如此自苦?”以雲煙的眼力,怎會看不明白陰神木片上刻的陣法之玄妙,只是她還是不明白陳栩爲何要如此做。
修士修的是道,而非身體,強健體魄對於修士來說只是可有可無之物,於修爲並無太大的用處。
“打熬身體總歸是有好處的!”陳栩無奈地迴應了一句,其實他的想法和雲煙是差不多的,只是,黑石骷髏如此要求,陳栩不得不爲之。
“人的身體是一個大神藏,坐擁神藏而不知其用,這是悲哀的事情!”這是黑石骷髏的原話,陳栩認爲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不過照做的時候,卻是讓他苦不堪言。
刻在陰神木片商的靈紋是一種名爲山嶽印的印法,和陳栩學過的縛山印有異曲同工之妙,但用在自己身上時就不那麼美妙了。
“雲煙,你確定你不離開,要跟在我身邊?”陳栩轉移了話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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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以爲雲煙只是借公子之手離開洪家麼?”雲煙聞言擡頭看向了遠方羣山,問道:“公子將雲煙看成什麼人了?”
陳栩淡淡一笑,說實在的,他心底確實抱着這樣的想法,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麼值得雲煙流連下注的地方,也不知雲煙看上了自己哪一點。
連洪雲那樣的世家少爺都看不上,說明雲煙心中有着其抱負所在,只不知她的這種抱負究竟是什麼。
“如果到了想離開我的時候,和我直說。無論我處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我都會歡送!”陳栩笑着說道:“雲煙,你不是我的丫鬟婢女,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在我弱小和處境艱難的時候站在我身邊,我都心懷感激!”
“不敢當公子這樣的話。雲煙只是一個奴婢,選擇跟隨公子,只是因爲覺得公子前途不可限量,也許他日可證仙道,到時便知雲煙的選擇沒錯了!”雲煙連忙說道。
“好吧!”陳栩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牽扯,不管怎麼說,能夠有一個築基期的美女跟在身邊,都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從王都到青江城,如果使用傳送陣的話,只需要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可以飛渡,而不使用傳送陣,選擇
這樣的步行,需半年的時間。
大陸廣袤無盡,光南域一地,窮築基期修士一生也難以御劍飛過,無窮的地域中,自有無數神秘之地,難探究竟。
轉眼三個月的時間過去,陳栩二人依然在路上,一路餐風飲露,雲煙以奴婢自居,照顧着陳栩的吃穿住行,和陳栩一般跋涉而行,卻也沒有絲毫怨言。
陳栩漸漸習慣了身邊有云煙在旁邊,這個女子平時話不多,但做事沉穩幹練,卻不是陳高可比。
雲煙的背後也背了一枚陰神木片,山嶽般的力量壓在她的素肩上,她神色絲毫不改,對於她提出也以此淬鍊打熬身體的要求,陳栩確實很意外,不過在思索一番後,還是讓黑石骷髏又多刻了兩塊木片,雲煙揹着一塊,而陳栩自己則開始揹負兩塊。
三個月下來,效果還是很明顯,陳栩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氣血明顯地增長了許多,身體骨骼更加堅韌,肉身力量得到了長足的增長。
“這裡是界碑關!”這一日,兩人來到了一座小城之中,小城內人不多,街道看起來頗是蕭條,但一些酒館裡頭,卻有喧鬧聲傳來。
找了間客棧住下,陳栩二人卸下了背後的陰神木片,吃了頓豐盛的之後,邁步走入了樓下一側的一間酒館之中。
紛亂的酒館之中,修士打扮的人大口地喝着酒,暢談着關於冒險,關於獵妖的種種,口沫橫飛,喧囂聲一片,還有一些衣着暴露的女子游走於其中,暗自眉來眼去。
界碑關位於橫斷山脈之中,正是南域的一處古老關隘,到如今這關隘的作用已經消失,倒更多的作爲南域修士在野外獵妖和冒險的補給之地。
只是,相對而言,這裡的格局仍然太低了一些,出沒在這裡的也多是一些低級修士,陳栩二人進門之後,目光一掃,已發現其中的築基期修士少而又少。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不是王都那樣的地方,哪能真的到處都是築基期修士當護衛,當看守?
“呼……”一個身材魁梧,赤着胳膊的漢子看到陳栩二人進來,一個半大的少年和一個美貌女子這樣的組合,吹起了口哨,表情輕佻。
在野外掙扎的人,多是低級的修士,爲了生存和繼續修行而打拼,身後沒有顯赫的家族,也無強大門派,可以說是過着刀尖舔血的生活,對生死淡然,對美女和美酒有着天生的佔有慾。
“哼!”雲煙冷哼一聲,眼神銳利如刀,一彈指,一道淡淡靈光自她指間迸射而出,徑直射向那輕佻吹口哨的漢子眉心,後者身軀一僵,軟軟倒了下去。
“哈哈,張百三,遇上硬茬了吧?”坐在那漢子身邊的一人哈哈大笑。
張百三悶哼着,帶着痛苦的表情從桌下爬了起來,看了雲煙一眼,神色間有畏懼之色,噤若寒蟬。
陳栩和雲煙不再理會那張百三,徑直走入房中,坐在了一張桌邊,立刻有小二上來詢問要喝什麼酒。
“來兩壇最好的!”陳栩淡淡吩咐了一聲,很快的,兩罈美酒奉了上來。
三個月多月風餐飲露,能夠喝上一頓美酒,自然是愜意的事情,而且對於修士來說,這種酒難以喝醉,因而陳栩慢慢品着酒,思索着回到青江城後該如何行事。
青江城那邊還有着巨大的麻煩等着陳栩去應付,而且,宗正大會也即將開始,陳栩無法迴避。
“小官人可是爲了鹿銜草而來?”忽而,一人徑直走了過來,坐到了陳栩二人的桌邊,一張蒼老的臉孔湊了過來,開口問道。
“鹿銜草?”陳栩詫異問道。
老者徑直提起了一罈酒,仰着脖子喝了幾口,露出愜意的表情,道:“鹿銜草和五色錦鹿是界碑關一帶的特產,各地商人多有來此地收購這兩種東西的。怎麼,小官人不是爲這而來?”
“我只是路過!”陳栩淡淡說道。
雲煙盯着老者,這老者衣着邋遢,蓬頭垢面,看起來很是惹人嫌惡。
“原來只是路過啊!”老者面露失望之色,說道:“小官人,謝謝你的酒,在界碑關裡,如果有事,可以找小老兒!”
“呵,無妨。你說說那鹿銜草和五色錦鹿,左右無事,何妨聊聊。這壇酒就算是我請你的!”陳栩說道。
“好!”老頭來了精神,其實陳栩和雲煙二人都看出來,這老頭多半是來蹭酒的,只是區區一罈酒,全不必在意。
“五色錦鹿乃是地級六階的妖獸,論品階並不高。不過五色鹿的鹿角價值還是不錯的,其中蘊含了一絲五行之氣,在煉丹上有着不小的用處。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正是五色鹿的發情期,五色鹿成羣結隊的出現,因此來界碑關的低級修士,都以獵取這五色錦鹿爲目的!”
“至於鹿銜草,是五色鹿發情的時候,公鹿會不知疲倦地……呃,和母鹿交媾,最後脫力而死。死後母鹿銜草而至,覆蓋在公鹿的身上,不多時公鹿就回復活,這就是鹿銜草!”老者滔滔不絕地說道。
陳栩聽在耳中,倒是覺得有幾分玄異,聞言笑了笑,舉杯朝老者微微一舉杯,後者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舉杯一仰而盡。
“那麼,界碑關一帶可以產多少鹿銜草?”陳栩問道。
“基本上,在千斤左右。其實這裡頭還有一處玄奧,真正的鹿銜草,需經五色鹿涎水滋潤過,才能稱作真正的鹿銜草,具有起死回生之效果,千金難求。所以,許多修士會守在野外,專門等候五色鹿交媾之後,再出手奪下那些鹿銜草!”老者笑着說道。
“噢?”陳栩聞言覺得確實頗是玄異,決定明日去見識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