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衛偈早已經上早朝去了。
中午的時候回來過一趟督促她記得把藥喝了。然後抱着她小憩了一會兒又走了。
晚上回來依舊抱着她睡,還拿了那個暖宮壺給她敷了大半夜。
只是讓鹿緹瑩都有點不安的是,這人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如果說之前的衛偈是個孩子的話,那如今這個就是個成年人了。
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如此過了幾日,期間鹿緹瑩也去了一趟彩雲宮,說了出宮的情況。鹿芸雙柺彎抹角地試探她是否喝了絕子湯,結果聽鹿緹瑩說喝了,還說肚子痛了一陣,心裡居然有一種陰謀得逞的快感。
若是鹿緹瑩真不能生子了,不知道衛偈又能寵她多久呢?
她倒是想看看呢。
這天,衛偈的大女兒,和皇后杜香嬋生的女兒,皓月公主生辰。在皇后的長樂宮設宴慶生。
到場的人不僅有皇太后,皇帝,後宮位份高的嬪妃,還有杜家的女人們,杜母,妹妹杜香玥,杜家長媳等人都來了。
也是實在給足了皇后的面子。
宴席開始,歌舞表演悉數登場,還有適合小孩子看的雜耍節目。
在場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唯有衛偈,只是面無表情地垂眼喝酒。
有道是知子莫若母,皇太后瞥到兒子悶悶不樂的樣子,頓時明白他必定是跟鹿緹瑩鬧彆扭了。
也爲了讓杜香嬋高興,故意道:“咦,皇兒,今日你那個女護衛沒來嗎?”
聽到她突然問鹿緹瑩,衛偈頓時警覺地看向她道:“母后居然有閒心關心一個護衛,還真難得。”
皇太后笑笑:“哀家哪有這個閒心,只是哀家過幾日想去太和寺上香,所以想要個女護衛護駕,聽說你那個女護衛武功高強,所以想跟皇帝借用,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杜香嬋也一直在豎着耳朵聽他們說話,終於聽皇太后說到重點了,也是等着衛偈的回答。
皇太后所說的借用當然只是一個藉口,一旦借到人,肯定是不會還回去的。總之找各種藉口把人留下,然後再找機會處理掉。連皇帝也沒有辦法。
如此想着,連杜香嬋都不得不在心裡暗贊皇太后,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然而,她們能想到的,衛偈怎麼可能沒有想到。
於是淡淡地看向皇太后笑笑道:“母后弄錯了吧,兒子身邊哪裡有什麼女護衛。皇后身邊似乎纔有吧。”
杜香嬋怕衛偈矇蔽了皇太后,立即道:“皇上這不是說笑嗎,鹿州那個當初殺了金焰的女子後來不是被皇上安排做了御前侍衛嗎,皇太后說的就是她,對嗎太后?”
皇太后也忙道:“
正是。”
衛偈瞧瞧她們這一唱一和地樣子,又笑笑道:“看來皇后和皇太后還真是心思單純呢,朕怎麼會把一個女人拿來做護衛呢,女人嘛,功夫再好又怎麼能跟男人比。朕身邊那麼多武功高手,哪裡還需要非要個女人做護衛。”
看她們一臉茫然的樣子,又對她們笑笑,一臉甜蜜地道:“朕是看上了那女人,找個藉口把她留在身邊而已。橫豎她是鹿州女人也入不了後宮,就留在身邊晚上暖暖腳吧。太后不會連個暖腳人都要給朕拿走吧?再說,鹿州女人野得很,只有朕降得住,其他人怕是不行的。”
他這番話一出,所有剛纔豎着耳朵偷聽的女人都是一怔。
居然如此公然拒絕皇太后不說,還敢當着這麼多後宮女人的面承認自己中意鹿緹瑩,這意味着什麼?
而這個鹿州女人又是何其幸運,不僅能被皇上看中,被皇上留在身邊,還公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承認中意她。
在場的嬪妃都有點悵然地想着,要是自己是那個女人該多好。
皇太后方怡被兒子當面拒絕,不禁有些尷尬,笑笑道:“看來皇帝也是看膩了後宮佳麗的溫柔賢淑,反而對粗魯野蠻的鹿州女人眼前一亮呢。”
如此說當然是一來貶低嘲笑鹿緹瑩,二來,也提醒兒子別找個粗魯野蠻的女人讓人嘲笑。
卻不想衛偈竟然一臉不以爲意地回道:“哦,對了,說到這個,朕正好在這裡提醒一下各位,鹿州女人野性十足,力大無窮,小心可別招惹了她,萬一被她動手傷着了,朕可是爲了馴服她賜了她免死金牌,所以你們……”被揍傷的就自己看着辦吧。
“皇帝!”皇太后喊道,實在不敢相信兒子居然如此越說越沒邊了。
衛偈冷冷地看向她:“母后還有什麼事嗎?”
雖然是自己的兒子,但如今也是皇帝啊,他要是不聽自己這個皇太后又能有什麼辦法。
隨即笑着道:“你果然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從小就對充滿野性不易馴服的東西感興趣,當年的金焰不就是如此麼。”還是隻有安慰在場的這些女人們。
衛偈笑笑:“知子莫若母,還是母后瞭解朕。”
他正因爲自己控制不了大權窩火呢,想不到皇太后和皇后竟然還想拐彎抹角地把鹿緹瑩弄走。
還真當自己是軟柿子嗎?
所以這次衛偈才連自己親孃的面子都沒有給。
話到這裡,連皇太后都知道沒有再提這件事的必要了。因爲很明顯,衛偈今日是對鹿緹瑩維護定了。
但連皇太后都吃驚的是,兒子對那個女人的迷戀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這麼想着不禁感嘆,太祖皇后實在是英明
啊,居然下了那樣一道遺詔,難道早就知道鹿州盛產狐狸精?
幸好幸好,有那道遺詔在,鹿州那些狐狸精再怎麼處心積慮,只要沒有位份,也翻不了天。
這邊皇太后思緒萬千,其他女人心裡也是波濤洶涌。
小嬪妃們簡直對鹿緹瑩都快羨慕死了,能讓皇帝維護到這種地步,那是幾世修來的福啊。
杜家女眷們納悶又擔憂,納悶的是這個什麼鹿州女人是怎麼回事啊,居然能這麼得寵於皇帝。擔憂的是這會不會危及到皇后的位置呢?
皇后杜香嬋心裡此時也是五味雜陳,首先是後悔,後悔當初自己把鹿緹瑩宣進宮然後殺了金焰,這麼一來反而讓她有了接近皇帝的機會,這種弄巧成拙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爽;其次,衛偈今日如此公開維護她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去找皇太后告狀的事?另外,接下來要如何對付這個女人呢?
想了一陣,忽然又淡淡地笑了笑,心裡已經有底了。
無妨,因爲只要有那道遺詔在,她們是絕對進不了後宮的。如此一來她們只有打龍子的主意,想母憑子貴。可一旦她們懷上孩子,那也意味着,她們的死期也快到了。
後宮的秘密,有很多是連皇帝都根本不知道的。
當晚,回到安逸王府的杜香玥,也迫不及待地把這件事告訴了衛南楓。
因爲憑她作爲女人的知覺,丈夫肯定跟鹿州那羣女人也有點什麼的,就算沒什麼關係,單是那次衛南楓跟她們一起一走四個月,憑這點,她們就該死!
所以,杜香玥故意添油加醋地道:“王爺你是沒看見當時皇上的樣子,提起那個鹿州女人,簡直甜蜜得像喝了杯蜜似的。唉,真想不到啊,皇帝姐夫居然會維護一個女人到如此程度,你說,他是不是真的很愛那個鹿州女人?”
衛南楓聽到衛偈敢如此當衆維護鹿緹瑩,心裡反而是說不出的欣慰,點頭道:“應該是吧。”
杜香玥仔細觀察着他的表情,又故意道:“是嗎?可那個鹿州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居然能把皇上也迷成這樣?”
“那這就要問皇上了。”衛南楓道,一字一句根本讓人猜不到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所以杜香玥又不死心地問道:“王爺,那你也會喜歡那種女人嗎?我是說鹿州女人那種粗魯野蠻的女人你會不會也跟皇上一樣中意呢?”
衛南楓看向她,哪裡還不明白她想問什麼,乾脆直接搖了搖頭,一句話都沒有回。
如此一來杜香玥什麼也沒能套出來,雖然一無所獲,但好歹衛南楓也沒表現出什麼情緒,倒也讓她欣慰。
而後宮,也因爲衛偈的公然表白掀起了軒然大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