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知了的眼光確實不錯,她隨便“撿回來”舊東西也賣了不少的錢。
那筆錢珞珈和阿修一分一都不要。
一部分給知了準備了不少的東西。四季衣服做了好幾套,鞋子每加大一個尺碼做兩雙,一共做了四雙鞋。
一部分準備當作盤纏。窮家富路,如果阿墨肯作爲牽頭的人,那他們要親自門去拜訪那位名師了。
最後剩下的一大部分打算當作拜師費。雖然不知道人家喜好是什麼,但禮多人不怪嘛。
知了當然不知道珞珈爹爹和阿修阿爹爲自己準備的東西和打算。她仍舊是每天下午去山寨取他們的晚飯,然後又去溪邊和卿墨玩一會兒。
直到第三天,珞珈和阿修親自來找他們,順便把卿墨請回了家。
“你們說,讓知了拜我師父爲師?”卿墨聽了珞珈和阿修的請求很驚訝,道:“我師父不會輕易收徒的。”
“我們知道。”阿修笑着給卿墨夾菜,說道:“越是有本事的人,對門徒的標準越高。但是知了乖巧懂事、聰明伶俐,或許能合你師父的心意呢?我們雖然捨不得她,但也不想讓她一輩子待在鄉間野地。實在不行,讓知了做個掛名的弟子,去見見世面也好啊。”
卿墨當如不敢隨便答應下來,道:“要不這樣吧,我本來也打算回去見師父的,順便幫你們問問這件事。如果師父同意的話,我再回來接知了進京。”
卿墨這樣說絕對是因爲客套。因爲他很清楚柳雅現在的身份,和她每天要忙着做的事。
尤其是,柳雅從來沒有爲了收徒而收過徒弟。秀清師兄學醫是因爲他有天賦,自己能得師父傳授也是因爲往日的機緣,錦藍則是她最忠心的屬下和影衛。
知了年紀又小,身份不明,柳雅怎麼會輕易收她做徒弟呢。
珞珈畢竟是宮廷紛爭裡摸爬滾打過來的,卿墨客套帶着婉拒,他已經看出來了。
本意已經不想過多的勉強,可是看看知了滿心歡喜的樣子,只得道:“好吧。我們希望你能幫忙美言幾句,知了真的天賦很高,不管是習武還是別的什麼,她都可以的。”
“叔叔,我真的不敢替師父做主。”卿墨表情爲難的道:“倒是另外一件事,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
卿墨指的是幫知了找尋家人的事。
阿修聽了點點頭道:“我們覺得你說的確實有道理。那這件事拜託你了。”
說完,阿修拿了一個小布包回來,道:“這是我們撿到知了那天,她身穿的衣服。破了的地方是被狗咬的,血跡洗淨了。除此之外她並沒有帶着其他可做憑證的東西。”
小孩子身常常佩戴的長命鎖、玉佩或是生肖牌之類的東西知了身一件也沒有,所以阿修當年很細心的把這件衣服保留了下來。
珞珈看着阿修把那個布包交給了卿墨,眼神黯淡、若有所失的道:“我們撿到知了的地方是……”
“怎麼是這個地方?!!”卿墨聽珞珈說完,腦子裡反覆盤旋着那個地址,整個人都懵了。
是巧合嗎?他們撿到知了的地方卿墨再熟悉不過,他甚至每年都要再回去一次,希望能夠碰到憑着記憶找回去的小芷玥。
珞珈對卿墨的反應有點怪,問道:“你去過這裡?”
卿墨梗了一下,轉頭又看看知了。他心裡在打鼓,打量着知了的時候心“怦怦”亂跳。
可是轉而他自己也覺得好笑,不對吧,知了是個男孩子啊。
而小芷玥可是自己從小抱在懷裡的,是個真正的女孩子呢。
卿墨又仔細的打量知了的眉眼,沒發現和柳雅或是滄千澈有相似的地方。而且小芷玥雪白的小臉時時會出現在卿墨的夢裡,可愛的像是個糯米糰子。
而知了雖然也很可愛,不過知了那蜜糖色的皮膚看起來健康又俏皮,卻是和小芷玥一點也不像啊。
卿墨收拾起復雜的心情,點點頭道:“去過。我去找我妹妹的時候去過那裡很多次,只是可惜沒有什麼線索。”
同時卿墨也告訴自己,不要太緊張,也不要先入爲主的相信偶遇的跡。
要知道,他們所有人足足找了七年啊。憑什麼會有這樣離的巧遇,讓自己給遇到了呢?
想到這裡,卿墨指着包袱說道:“那我能夠看看裡面的衣服嗎?”
阿修點頭道:“當然可以。”
卿墨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把布包打開,將裡面一件小小的衣服抖落開來,同時心也發出一聲嘆息:真的不是。
卿墨記得小芷玥曾經穿過的所有的衣服。尤其是她被抱走那天,穿的是粉色的小花衣,藍色的百褶裙,還有一雙紅色的鳳頭小布鞋。
可是眼前的衣服是男孩子的小褂子,褲子還破了兩個洞,不是小芷玥的衣服。
但是卿墨忽略了一件事,小芷玥被漠抱走足足一年的時間。而這一年裡,漠爲了掩人耳目、方便躲藏,早給小芷玥換了普通男孩的布衣褲褂。
只不過當年漠帶着阿寧回來領罪的時候,卿墨並不在場,他已經把自己扮成小乞丐去四處尋找線索了。
所以卿墨後來雖然得知了小芷玥真正丟失的地方,卻始終沒有想到換裝這一節。
其他人理所當然的以爲卿墨會知道的,也從來沒有人跟他強調過這個細節。
更何況,小孩子的樣貌都在變,身的衣服也是可以輕易換掉的。
所以在尋找小芷玥的過程,一直都是強調孩子的年齡、性別、樣貌和丟失的地點,並沒有人根據當時小芷玥的衣着去發佈告示。
如此一來,面對着唯一的一份證據,卿墨暗自嘆息着,卻不知道自己生生的給錯過了一次相認的機會。
知了始終安靜的坐在一旁,聽着爹爹們給阿墨講她當年被撿來的經過。
此時再聽一遍,知了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一方面是希望能夠拜師,同時也希望卿墨真的能夠幫她找到爹孃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