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瑪迦前腳離開殯儀館,警察後腳就趕到。
他很慶幸順利地拿到豐祥宇的記憶密碼,有了它,死人也可開口幫他說話。
接下來,花瑪迦要想辦法讀取記憶密碼裡的內容。
自己的家,肯定是回不去了,警察正四處搜捕他。他必須給自己個新身份,纔能有落腳的地方。於是,他躲進公共廁所,用他那臺微型超級電腦“黑”進公民身份管理系統,爲自己生成了個新身份,化名:元宇,職業:計算機工程師,用這個身份找了家不起眼的酒店住下來。
住店後,花瑪迦來不及休息,迫不及待與另一個世界的妻子喏可可空間連線。他還沒開口,可可見到他已經哭成淚人。
虛擬的可可撲倒在花瑪迦懷裡,一邊哭,一邊訴說着內心的擔憂和相思之苦……
花瑪迦撫摸着空氣,認真傾聽可可的訴說,還不斷迴應可可“我也想你”之類的話。
可可哭累了,訴說完了,躺在花瑪迦懷裡幸福甜蜜地問:“老公,該說說你的事了,爲什麼這麼久都不聯繫我?”可可轉動腦袋,掃描了一下環境繼續問:“爲什麼我們會在這個象酒店的地方見面?”
的確,可可在異元空間裡,哪裡知道現實世界的殘酷性。花瑪迦將自己如何被冤枉,成爲強姦殺人嫌疑犯,自己如何越獄,被警方全城搜捕的事,一一告訴可可。
可可又吃驚,又詫異地望着他,突然說道:“老公,你長本事了!敢與警察抗爭!”在可可眼裡,花瑪迦是一個安分守己,從不惹是生非的人,現在居然敢擅闖警方管理系統,幹起越獄之事。
“可可,你就不要挖苦我了。這都是被逼的!我要是不自救,只能等死,還要揹負罵名。更主要的是,那樣我們真的就陰陽相隔了。”花瑪迦說出了他力量的源泉。
可可笑了,她說:“逗你的,看把你急得。”在他臉上做了個親吻動作,接着說:“不過我真的佩服你,好有才華喲!”
兩人隔空一番親熱動作之後,可可說:“瑪迦,你快做正事吧。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不能給你添亂。我走了,你要儘快找出真兇,還自己清白,也給兩個學生一個交代。”
“可可,我們在呆一會吧。”花瑪迦依依不捨。
“瑪迦,你不把眼前的事解決好,我們沒有未來。”可可知道自己在花瑪迦心裡的分量,勸說道。
“可是,這麼久沒見面,我想多陪陪你。”花瑪迦仍然不捨地望着可可。
兩人再次相擁。
“瑪迦,我愛你!記住:如果沒有你,再美的世界,於我都黯淡無光,毫無意義!” 可可動情地說。
“我也愛你!可可。”花瑪迦想把可可抱緊一點,結果抱住的還是自己……
可可離開後,花瑪迦開始打開豐祥宇的記憶。一張張記憶拼圖讓花瑪迦越來越爲這位憨厚老實、勤奮好學的青年感到惋惜,潸然淚下。
跟隨祥宇的記憶,花瑪迦來到了4月23日下午,也就是案發那天下午。祥宇來到林笑家房門前,剛想舉手敲門,便聽見屋裡有摔碎東西的聲音,他好奇地將耳朵緊貼在門上,仔細聽,裡屋,傳來林笑的哭喊聲和哀求聲:“花老師,不要啊!”……“救命啊!”“救命啊!”。
豐祥宇本能地用肩膀撞開房門,衝了進去。
花瑪迦讀到這裡嚇了一跳,林笑口口聲聲叫“花老師”,難道真是自己所爲不記得了嗎?花瑪迦感到後背發麻。
他繼續讀取祥宇記憶。
祥宇進屋,環視了四周,發現聲音是從樓上發出的。於是,又跑上二樓。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在對林笑施暴,祥宇大罵“畜牲”,撲上去將男子從林笑身上推開,趕緊抓起衣服給林笑披上。冷不防被男子一拳打倒在地,兩人隨即扭打起來。
林笑被嚇得在牀上直哆嗦。
男子突然抓起一把尖刀刺了過來,“啊!”祥宇叫了一聲,低頭看了眼刺進自己胸膛的尖刀,擡頭看着男子,一張清晰的臉呈現出來:小眼睛、踏鼻樑、兩個大大的鼻孔和張開的大嘴巴喘着粗氣,這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祥宇的視線移向林笑。林笑看到祥宇被刺,血流不止,緊張過度,一下子癱在牀上,昏厥過去……
豐祥宇的記憶至此中斷。
花瑪迦讀取完祥宇記憶後,對兩位學生的遭遇感到十分痛心。這人實在太惡毒了,他一定要將他揪出來!
然而,人海茫茫,花瑪迦並不認識此人,自己還是通緝犯,上哪裡去找祥宇記憶中的兇手?
於是,他想到了林笑,也許林笑那裡有線索。
花瑪迦一刻也坐不住,披上新買的深藍色風衣,將帽子壓得很低,遮住眉頭,出門了。
林笑的家,在另一個大城市。她的父親是一家企業集團的總裁,家庭條件十分優越。出事後,父母替她辦理了休學,接回家裡休養。
林笑在家裡也並不開心,她始終想不通道貌岸然的花老師爲什麼這樣卑鄙下流,幹出如此齷齪的事,她常常在噩夢中驚醒。這事對她的身心傷害實在太大、太大。
“小姐,有位先生說是您的老師,他想見見您,我把他帶來了。”林笑在花園裡曬太陽看書,被女僕的話打斷。
“誰呀?我老師?”林笑有些納悶,在她心裡走得最近的只有花瑪迦,他在牢裡,還會有誰來看她。
她輕輕揮揮手示意女僕不要擋住自己視線。女僕閃開身子,出現一個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你是花?”林笑不敢肯定地問。
“林笑,我是花老師。”花瑪迦摘掉帽子微笑着說。
“怎麼是你?你走,快滾開!我不想見你。”林笑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林笑,你誤會老師了,那事不是我乾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花瑪迦急於想說清楚。
“我不聽,你快滾開!”林笑哭了起來。
“來人啦!來人啦!”女僕見狀不對,喊了起來。
幾名保鏢聽見喊聲,從不同地方飛跑過來,不由分說,對花瑪迦一頓暴打。
花瑪迦跪在地上,被打得站立不起來,嘴裡流着血卻仍在說:“林笑,你聽老師給你解釋、解釋好不好。”
“還有什麼好說的。快給我打,打死後交警方處理。”林笑的母親趕到,在一旁指使保鏢打人。
這下,花瑪迦更慘,被完全打趴在地上,動彈不了,嘴裡不斷念叨:“聽我解釋、聽我解釋……”
他幾乎拼盡全力用手指上的鮮血寫了個大大的“冤”字,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