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木子一路未歇,直至老人家所說的西郊荒山。
西郊荒山,位於涼城最西邊,此處荒山連綿,還時常有野獸出沒,於是,也無人居住;
待進山間,霜木子與翠兒早以氣不連聲。
“我說姑娘,您找得梨花崗可是在這,我可是真的走不動了。”翠兒坐在一節斷木上,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霜木子看了看翠兒,想來是累壞了;而荒山的進口該是隻有這裡,按老人家的話,應該就在不遠處;
霜木子繼續朝前走着,心裡不免擔心,畢竟是荒山,此時又是兩名女子,萬一碰上什麼,那就不好辦了;想着想着,眼前一片熟悉的樹木映入眼簾;高高聳立的梨樹上,掛滿了圓潤飽滿的秋梨。
霜木子激動的上前;這樣的荒山裡,竟然有這樣一片梨樹,真是不可思議。
“這就是霜姑娘要找的梨花崗?”此時,翠兒也跟了上來;看着一片梨樹,也是驚奇。
“希望如此。”霜木子擡步走進。
梨樹林間,猶如一個偌大的迷宮;霜木子在轉了兩個彎後停下;目視着前方,一動不動;
翠兒隨後順着霜木子的眼神看去;只見,一豎立的大石碑上,雕刻着‘林府’兩個大字;
霜木子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石碑,怔怔的在石碑前跪下,玉手輕輕的撫着石碑上字,這裡埋藏着她的家人,埋藏着她歡快的童年,也將埋藏她的一切;這麼多年裡,她唯一的幻想,便是,能再見到親人;儘管,她早就知道是這樣。
不知過了多久,霜木子仍是這樣跪着,任由淚水打落在臉上,心裡有太多太多想說的話,一時竟忘了怎麼開口。
“霜姑娘.....?”翠兒雖不知霜木子爲何,但見霜木子如此悲痛,實是不忍,於是,上前提醒道。
霜木子併爲所動,只是怔怔的對着石碑,不言不語。
翠兒見狀,輕輕的搖了搖頭,退至一旁。
過了片刻,霜木子終於有了些反應,道“翠兒,現在什麼時辰了?”
“姑娘,現已近申時了。”翠兒輕輕走向霜木子。
WWW ◆tt kan ◆℃o 霜木子聞言,深深的看了眼石碑,緩緩起身。
“當心.....”翠兒一個箭步上前。
霜木子因跪地太久,雙腿早已麻木,起身時不慎跌落,幸好翠兒手快,將霜木子扶住;
“回去吧。”霜木子看了眼翠兒,勉強的支撐着身體。
翠兒不放心,一直將霜木子攙扶着離開。
突然一道黑影,從空閃落;看着離去背影,嘴角勾勒出極美的幅度。
“暗魂.....”只聽,一男子發音如寒冰。
“屬下在...”又是一道黑影,閃落在前;此聲,爲女子。
“以後,由你負責,方纔來人的安全。”男子依舊是冰冷如霜的語氣。
“是。。”女子乾脆利落的道。
男子看了眼石碑,眼神裡流露着凝重,隨即又準備離去。
女子在男子寓意要離開時,喚了一聲“少主....”
男子只是停下腳步,並未答話,也並未轉身。
女子遲疑了一下說道,“少主吩咐屬下查的人,屬下已經查到了。”
“說....”男子極冷的聲音發出。
“約不到十年前,有人曾在北部的一小集村上,見過一名相貌出衆的少女;經屬下查證,小集村附近的‘李氏’漁夫,曾收留過此人,後來因家境貧困,又將其買賣給了煙雨樓,而此人,正是少主要查的人。”女子一一述說着。
“消息是否確切。”男子再次確認。
“這是那名少女曾留下的,李氏夫婦對少女抱有愧疚,便一直收着。”女子從腰間取出一物,雙手奉上。
男子伸手接過,遲疑了一下說道,“通知‘暗坊’的人,加緊操練,密切注意。”
女子頷首作答,又是一道黑影,人已不知去向。
男子看着手中的髮簪,劍眉微皺,神情似是憂傷,似是欣喜。
待回到煙雨樓時,天邊已泛着飛霞,霜木子不知,一路是怎麼走的,只知道,疲倦的身體,讓她無力支撐。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這一天是跑哪去了,害的老媽子我,差點報官去了。”剛進煙雨樓內,只見,杜媽媽一臉焦急的撲了過來。
霜木子只是垂眸不語,似乎並未聽進杜媽媽的話。
“喲~~我說木子啊,你這眼睛,怎麼腫的跟個桃似的?”杜媽媽見霜木子精神恍惚,臉色蒼白,雙眼紅腫,很是好奇的問道。
“哦,杜媽媽您有所不知,奴婢與霜姑娘本是早回的,不巧半路遇上了幾個毛賊,見霜姑娘容貌好看,便故作爲難,幸好遇見貴人相助,不然.....”翠兒自知霜木子不好解釋,於是巧編個謊言,替其解圍。
“哎呀,這光天化日的,竟有如此之人,真是豈有此理。”杜媽媽並未懷疑,而是一臉憤怒的躲着腳。
“可不是嘛。”翠兒在一旁摻和着。
“來、來、來,霜姑娘定是嚇壞了,坐下喝杯茶,緩解一下。”杜媽媽拉着霜木子朝桌邊坐。
“木子先回房了。”霜木子頷首示意後,轉身離開。
“這........”杜媽媽看着離去的身影,怒喜兩不是。
翠兒在一旁解釋道;“杜媽媽,霜姑娘今日,可是受了不小驚嚇呢!”
“去吧、去吧.....”杜媽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帕。
翠兒也是頷首退下;因高晉近日要帶霜木子等人出遊,杜媽媽也並未要霜木子出場;而霜木子一直都是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