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被塵封多少年,不管封閉的多麼嚴密,當那敏感的防線,被觸動時,能夠被塵封的只有傷痛,而那些曾經,永遠不可能被忘卻。
宋安樂怔怔的深思在自己複雜的情緒中,她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樣面目,去面對眼前的一切,時隔多年,她又有什麼值得去追憶和留戀,所以她決絕的選擇了轉身。
可當她轉身的那一刻,山下那黑壓壓的一片隊伍,已經在她沉思中,漸漸的臨近在山腰上,而且在她轉身那一剎那,原本黑壓壓的身影,卻瞬間轉變爲耀眼的火紅。
就在宋安樂一臉驚訝的看着那色澤轉變時,一抹黑影宛如光速般飛落在她身邊,她甚至沒有來得及去躲閃,只見高元尚騰空準確的落在她面前。
看着思念到不敢去想的臉龐,她們都以一臉最真實的悵然面對,彼此都目不轉睛的看着對方,彷彿真如久別重逢,但又更像似,是肆無忌憚的在表露各自的思念之苦。
宋安樂怔怔的看着高元尚,時隔五年之久,他依舊是沒有絲毫變化,幾乎還是她心底的樣子,雖然她從來沒有去想象過,她不敢煽動美眸,她害怕又會在瞬間將他丟失,所以直到淚水浸溼在眼眶中,她依舊是貪戀的看着他。
比起宋安樂的傷感,高元尚深鎖着眉眼,也是一臉悵然痛惜的表情,他深情的星眸中,是他無盡的情懷和思念,他想告訴她,他有多想念她,又或者說,他等待中的日子是多麼煎熬,可是看着她處處憐人的眼神,他什麼都說不出口,因爲愛就在心裡。
高元尚雙手輕輕的撫在宋安樂嬌嫩的臉頰,彷彿終於看清了他思念中的臉龐,他的星眸中,一樣也閃動着晶瑩的淚花,但他還是深情款款地說道:“我許你萬里紅妝,你可願爲我重拾華裳?”
沉浸在彼此的感傷中,聆聽着已經忘卻的情話,宋安樂不敢再去用一生做賭注,她也沒有勇氣,再去重新來過,所以她收回閃爍的目光,醞釀了半響,她才淡然無味的說道:“當我們選擇背道而馳的那一刻,我們註定只會是路人。”
“我願意去追逐你的腳步,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高元尚此時此刻,他不是萬人之上的帝王,也不是那個盛氣凌人的皇子,更不是意氣風發的勇士,他只是一個想挽回心愛之人的癡情男子。
宋安樂一臉悵然的看着他,高元尚眼眸中的深情,依舊是她記憶中的動人,可是她不敢再去奢望他的情,那是曾傷她至深的利器,所以她決絕的選擇了轉身。
“安樂。”高元尚一把拉住她,已經轉身的宋安樂沒有再回頭,於是高元尚單膝屈身跪在地上,一個帝王能做出此舉,也算是唯獨僅此。
宋安樂有些震驚的看了他一眼,她承認自己在和心理的怨尤做鬥爭,她也承認,儘管時隔多年,她從未忘卻過屬於他們的點點滴滴。
這時突然前來的隊伍,都紛紛下跪,並揚聲說道:“恭迎皇后娘娘回宮、恭迎皇后娘娘回宮….”
在衆人的一遍遍高呼中,宋安樂更是焦躁不定,看着萬千兵馬對她毫無怨言的俯首施禮,她心裡卻是萬分欣慰感動,她也曾以爲,這些人會成爲她的子民,她也以爲自己可以駕馭母儀天下的位置,可惜又是什麼改變了一切。
高元尚這時已經起身,她握着宋安樂的雙手,又深情而凝重的說道:“你忍心看着我們的子民,在此長跪不起嗎?”
宋安樂心痛的留下了脆弱的淚水,複雜的情緒,突來的一切,擾亂了她淨化多年的平靜,她想去找回曾經,重拾過去,但是她又膽怯的害怕看到傷痛。
高元尚將準備好的嫁衣,披在宋安樂身上,雖然只是一件豔紅色的單薄斗篷,卻正好將宋安樂纖弱的身軀,包裹的恰好。
高元尚又一臉柔情似水般的說道:“跟我回去吧,我願用我的一生,來彌補我對你的傷害,我最深的摯愛。”
宋安樂就算是再堅韌的心,也會被打動在那句摯愛中,她終於不再逼迫自己去迴避,而是任由淚水肆意的涌出眼眶,她激動情緒,在她壓制下,身體顯得有些顫抖。
高元尚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珠,疼惜的把她擁在懷裡,看着她如此傷心,他心裡也像被刀絞般抽痛,他原本擔心宋安樂會排斥他,但是宋安樂卻也埋頭痛哭在他懷裡。
衆人揪着心絃也總算是爲他們鬆懈了下來,所以衆人又不約而同的俯首說道:“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回宮。”
高元尚輕輕的鬆開宋安樂,他攬着她,瞭望着萬衆蒼生,在爲他們而祝福,所以他自豪的說道:“看到了嗎,他們是我們的親人,我們不會孤單。”
宋安樂依偎在他寬實的臂膀裡,瞭望着衆人的祝福,和萬物欣欣向榮的姿態,她終於將悲傷的淚眼,轉爲幸福的笑眼。
高元尚又轉眼對她溫柔的說道:“準備好了嗎?”
宋安樂還是一臉無知不明的看着他時,高元尚已經擁着纖弱的身軀,一個躍身騰空飛了出去,他的輕功一直了得,所以他將宋安樂擁在懷裡,最終穩穩的落在他華麗壯嚴的鑾駕上。
偌大的鑾駕,宛如一個撥浪鼓的外形,起碼可以容納數人,但鑾駕上,只有一張偌大的軟榻,和一張檀木桌。
宋安樂從緊張中緩過心神時,她已經穩穩的站在鑾駕上,高元尚始終沒有讓她從自己的懷抱離開,在萬人矚目下,在萬物的見證下,他們相望着彼此,但已經不再是千里之隔。
高元尚情不自禁的壓低了臉,吻上宋安樂的那瞬間,宋安樂迴避了一下,畢竟是位於萬衆矚目之下,她還是有些不能肆無忌憚的去釋放內心的思念。
高元尚牽着她在軟榻上坐下,他輕輕的撥動了一下一個小按鈕,偌大的鑾駕四周,散下一圈豔紅色的帷幔,正好將他們籠罩在火辣的熱情中。
宋安樂驚訝的看着精心設計的一切,而這時高元尚已經欲罷不能的向她索吻,他的霸道,不是因爲他的獨有的身份,而純屬是壓抑已久的思念,他的深情,也並非是思念中的溫柔,而是從未改變的熱情。
宋安樂懷着同樣的熱情,深情迷離的迴應着他,那久違的味道,始終徘徊在她嗅覺中,那熟悉的感覺,也同樣深刻在她的感觸中。
連綿不絕的不再是山脈,熱情奔放的也不再是驕陽,天地萬物,都被她們熾熱的纏綿,融化爲空,彷彿此時此刻,萬物都只爲她們而光彩。
大軍緩緩朝山下撤離,一場萬里紅妝,終於有了歸途,長長的隊伍,宛如天際的一道晚霞,繽紛絢麗的移動的耀眼的色彩,只是那訴不盡的情懷,註定是個永遠留長的故事。
“樂兒,我許你一世芳華,你可願陪我仰望天下?”
“我要你許我一段情路,我許你一生傷,你許我一件華裳,我許你一世留長。”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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