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是真心的背叛

我是堅信這一點的,雖然我只跟聖哥做了一天的兄弟,但我卻覺得我是最瞭解他的,因爲他說過,我和他很像,而他的爲人極重義氣,這是毋庸置疑的,況且,他既然已經被抓住了,那麼面對他的就只有——死亡!

所以,我相信他,他一定會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的身上,他絕對不會做出臨死還把我們也拉進去的事,但是,一想到聖哥被抓住以後的命運,我的心裡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悲痛懊悔,因爲,是我害了他,如果沒有我找他教訓高帥,聖哥不會被逼殺人。

我用最快的速度將車開到了市警察局,並在距離警察局不遠的地方,把我的那把拉孜結刺藏在了馬路邊的花壇裡,然後纔跟彭偉我們相互攙扶着進了警察局。

狼狽不堪又一身傷痕的我們五人一走進警察局大廳,就立刻引起了警察的注意,馬上就有兩名警察走了過來,一臉嚴肅的問我們:“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聚衆鬥毆來着?”

我此時的心裡很緊張,這是我第一次進警察局,雖然我知道,彭偉他們都曾經因爲打架進來過,但我不能讓他們先說話,我怕他們會張嘴說錯話,所以我馬上裝出一副受驚過度,一臉害怕恐慌的樣子說道:“警察叔叔,不是聚衆鬥毆,是殺人了,我們……我們是來報案的!”

“什麼,殺人!”一聽我說出來的話,立刻引起了這兩名警察的高度關注,這兩人立刻分開來,一名警察站到了我們身後,堵住了門口,一名警察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而警察局的大廳裡,還有不少正在工作的警察,聽到這一聲喊後,也都立刻放下了手裡的活兒,紛紛把彭偉我們五個給圍了起來。

一看這個架勢,我趕緊對抓着我的警察說道:“不是我們殺人了,我們是來報案的,是來通知你們快點兒去抓殺人犯的!”

“報案?”抓着我的警察一聽,馬上皺眉說道:“你們報什麼案,到底誰被殺了,殺人的人呢?”

“是我的同學,還有兩個,一共死了三個人呢。”我裝出一臉焦急的說道:“警察叔叔,快去抓人吧,不然就晚了,殺人犯已經到火車站了,他叫……”

“馬上給站前分居打電話。”眼前的警察對着一個女警花喊了一聲,然後又問我:“說那個殺人的外貌特徵……”

“哦,他叫孫志軍,個子很矮,只有一米六幾,長得很瘦……”

就在我正跟警察說大聖的外貌特徵的時候,突然一陣警笛的嗚嘯聲傳來,所有人都向着門外望了過去,就只見兩輛警車飛馳進了警察局的院裡,隨後,七八個警察押解着大聖從車裡下來,直奔大廳而來。

“老程,這個是怎麼回事?”跟我說話的那個警察對着當先走進來的一個警察喊道。

“鄭隊,這個應該就是你們剛剛發下來的那個殺人犯了,在我們站前分局那片兒給逮着的,還想坐火車跑呢!”那個叫老程的警察顯然就是戰前分局的一個頭頭,而跟我說話的這個看來還是個什麼隊長的角色。

那個鄭隊一聽,臉露喜色的對老程說道:“是煤場報案的那個吧,這麼快就抓到了,你們可立功了……”

說着話,大聖就被其他的警察給押解了進來,大聖一見到彭偉我們就笑了笑,而我馬上指着大聖對鄭隊喊道:“警察叔叔,我們說的那個殺人的就是他……”

鄭隊一聽,驚訝道:“什麼,你們說的跟他是同一個案子……”

我在指認大聖的時候,心裡真的很複雜,也很矛盾,只覺得對不起大聖,但我知道,我必須這樣做,這樣做,也是要讓大聖知道,彭偉我們現在這樣做的目的,所以我又一指自己劃破的大腿,對鄭隊說道:“是的,就是他,是一個案子,您看,他爲了逼我們幫他逃跑,還把我的腿給剌了!”

我在說完這話以後,就故意氣哼哼的去看向了大聖,我想看看大聖會是一個什麼反應。

而大聖在聽我說完了這話後,先是輕輕的,不被人察覺的對我笑了一下,給了我一個肯定和讚許的眼神,隨後,他立刻裝出了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對着我就破口大罵:“草尼瑪的喬匯文,老子念在跟你是一個學校的份上,沒他媽宰了你,你敢出賣老子,你等老子出去的,老子弄死你!”

“你給我放老實點兒,還想出去,殺了三個人,你還出的去嗎?”一見大聖發飆,鄭隊立刻對大聖怒喝了一聲,隨後又對老程他們說道:“押進去,馬上進行審訊!”

老程他們答應了一聲,就把大聖押走了,而鄭隊皺眉看了看彭偉我們,就對我們說道:“你們都受傷了,這樣吧,我先派人把你們送到醫院去,我們現在要集中審訊這個孫志軍,你們在醫院裡等候我們的詢問,好嗎?”

“是,好的!”彭偉我們都是連聲的點頭答應着。

鄭隊說完,就追着大聖他們走了,而馬上又有其他的警察把彭偉我們帶上了一輛警車,直接把我們送到了弓安醫院。

在醫院裡,彭偉我們做了一些簡單的包紮檢查,接着,我們就被送進了病房,但是隨行的警察並沒有讓彭偉我們住在一起,而是一人單獨的一間,都在一個樓層裡,外邊還有幾個警察守着門。

已經到了晚上,我一直獨自躺在病牀上,我的腿傷的並不重,可我的腦子裡很亂,我想了很多,我在想聖哥會怎樣跟警察說,而警察又會詢問彭偉我們一些什麼問題,我覺得我做的應該算是天衣無縫了,就只擔心彭偉他們會受不了警察的詢問,說漏了嘴。

我還想着,大聖算是完了,也許從此以後,我都不會再有見到大聖的機會了,那麼他家裡的父母,我要像對自己的父母一樣,照顧他們,孝順他們,我要代替大聖做他們的兒子。

還有,彭偉我們這次要是能夠平安度過去,我上了學以後,學校會怎樣處理我們,同學們會怎樣看我,林雨薇,她又會怎麼樣對我……

整整一天,我都在胡思亂想中度過,這中間,該吃晚飯的時候,門外的警察曾進來給我送了一盒泡好的方便麪,一根火腿腸和一瓶水,再其次,下午的時候,我聽到門外好像有人來要探視彭偉我們,聽聲音,應該是我們學校的人,和我們各自的家長,但是,警察把他們都攔在了外邊,沒有讓他們跟彭偉我們見面。

應該是晚上八點以後,那個鄭隊和一個年輕的警察走進了我的病房,年輕的警察打開了詢問筆錄,鄭隊開始對我進行了詢問。

我按照事先跟彭偉他們設計好的跟鄭隊有問有答,而在回答鄭隊的問題時,我也旁敲側擊的問了鄭隊一些問題,但他並沒有回答我,不過我從他說話的語氣和表情中可以看出來,大聖肯定什麼都沒跟警察說。

最後,詢問了我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鄭隊終於停止了問我,然後皺着眉頭,一臉犯難的對那個年輕警察說道:“這個孫志軍還真是夠嘴硬的,就是不張口,什麼都不說,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鄭隊說完了,那個年輕警察就說道:“鄭隊,他身上背了三條人命呢,自己知道自己就是一個死了,現在肯定就是等死,什麼都不說也正常,不過,現在有這幾個學生的證詞,還有當時現場煤場的工人作證,應該可以判他了吧?”

“嗯。”鄭隊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我,對我說道:“喬匯文同學,我們也向你的學校裡瞭解過你的情況,我們知道你是一個本分老實的孩子,平時比較受欺負,這次的孫志軍殺人事件,也是因爲你的受欺負而起的,但你畢竟沒有參與這件事情,而且你們幾個還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趕來報案,所以,你們沒有什麼事了,但我還是想勸告你一句,被欺負了,受委屈了,你可以跟自己的父母和老師反應,千萬不可以在找別人幫你去打架了,這可是很嚴重的事情,看看現在,後果不堪設想吧!”

找父母?找老師?

這可能嗎,如果找他們可以不被欺負的話,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我爲大聖殺了人感到痛心惋惜,但我卻絕對不後悔找了大聖,因爲不找他,我就不會改變,不找他,我就不會有兄弟。

但是,當着警察的面,我當然不能這麼說,只是連聲的點頭應和着,隨後又問鄭隊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沒事了,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鄭隊對我點了點頭說道:“行,可以回去了,但你們不可以出咱們市,因爲我們可能隨時要向你們瞭解情況,還有,到時候孫志軍上了法庭,你們還要出庭作證,這個,你能做到嗎?”

一聽鄭隊這麼說,我趕緊點頭,心裡不由的一陣激動,不是因爲可以回家了,更不可能是因爲要出庭作證,而是因爲,我還可以再見到大聖,再送大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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