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蘇靈安害怕的後退,嘴巴不知輕重,也不用腦袋思考,“你一個小小的美人你還敢幹什麼?”
侍衛已經把她壓住。
蘇嬤嬤不慌不忙道:“鄭美人,你作爲皇上的女人,不好好行使好自己的本分,給衆人做表率,難不成皇上他要納妃你都要阻止?”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蘇嬤嬤這麼威脅,鄭美人怎麼是受這種氣得主。
“蘇嬤嬤,你誤會了,我不是要阻止皇上,我只是在儘自己本分幫助皇上淘汰一些不值一提的,免得當誤了皇上寶貴的時間。”鄭美人漫不經心,微挑柳眉,帶着權勢的驕傲。
不知何時,三個侍衛已經搬來一桶水,一個侍衛搬來火盆,烙鐵,夾手板……蘇嬤嬤只覺得脊背發涼。
蘇靈安雖不知她要幹什麼,但看這仗勢,冷凝的空氣,她只覺得冷,因爲害怕而全身發冷。
蘇嬤嬤連連發出響動,八大金剛適時到來。
侍衛們防備的對着他,訓練有素的侍衛,時刻緊張注視敵人的一舉一動,良好的觀察能力是他們的基本功。
八大金剛從容不迫地對着前面的敵人。
鄭美人不悅怒吼:“你是什麼人?這麼沒有眼力勁兒,我的事你也敢插手?”
八大金剛若無其事一般一動不動,豪氣肝雲:“蘇嬤嬤救下在下的命,爲報救命之恩,萬死不辭。”
“好個知恩圖報的英雄,膽敢以下犯上那就讓你到地底下報恩去吧!”隨着鄭美人的手勢,侍衛們欲一舉拿下他。
轉眼之間,八大金剛已和衆侍衛斯打在一起。
手起刀落,刀影如皓月銀光,恨不得晃瞎對方的眼睛。
幾個回合下來,十幾個侍衛竟然沒有拿下八大金剛,而且勢均力敵。
鄭美人眼見不妙,給旁邊的小丫頭使使眼色,冰雪聰明的丫鬟即刻會意,點點頭離去。
看得正起勁兒的蘇靈安突然大叫一聲,不知何時,那丫鬟竟端來一盆水,從蘇靈安身上直冒的煙霧來看,鄭美人必是有備而來。
看差不多了,眼角微揚:“今天就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趁早打消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否則……”她冷笑一聲,“我們回去。”
兩丫鬟隨她轉身,那十幾個侍衛立刻住手跟上。
院子裡頓時亂了,看着全身燙傷的蘇靈安,蘇嬤嬤怒目圓睜,但她這顆老薑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請大夫,快。”蘇嬤嬤吩咐道。
“蘇嬤嬤,你找朕有什麼事?”南陵靖璽問。
“皇上,”蘇嬤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委屈哭訴,“奴才有一侄女在奴才手下做事,本本分分,不惹是非,但今兒個鄭美人竟誤會她欲勾引皇上,帶了十幾個侍衛進院子,還將開水澆在奴才侄女身上,請皇上一定要爲奴才做主啊。”蘇嬤嬤語言誠懇真切,帶着天生的表演能力,話說得無比動情。
南陵靖璽說了聲:“蘇嬤嬤,你先起來說話。”
蘇嬤嬤起身依然哭哭啼啼。
南陵靖璽慢條斯理坐下來:“蘇嬤嬤,恐怕有些事兒你並不知道,你侄女是叫蘇靈安吧?她曾來過芋圓宮堵朕。”
也是此刻南陵靖璽纔想起似乎曾有這麼一回事兒。
蘇嬤嬤瞪大眼睛,一時不知如何說話,何況南陵靖璽開口她哪裡還敢辯駁。
“蘇嬤嬤你先回去吧!給她請個好大夫。”南陵靖璽轉頭向陸公公,“陸公公,你給蘇嬤嬤請個御醫過去。”
“是。”陸公公溫順答道。
蘇嬤嬤灰着臉離去,她心裡把蘇靈安罵了千遍萬遍,沒想到這丫頭竟瞞住她去芋圓宮。
南陵靖璽半躺金龍軟榻,一手隨意搭在靠背上,一縷墨發從肩頭滑落,輕狂無比,囂張無比。
“皇上,”陸公公一時不知何去何從。
南陵靖璽慢條斯理道:“給蘇嬤嬤請大夫過去。”
“喳”陸公公似得了赦免,離去後暗暗嘆口長氣,錦衣長袖抹額頭冷汗。
鄭美人月下理紅裝,對鏡貼花黃,鏡子裡的模樣嬌豔欲滴,不管哪一個正常男子看到都會心動,映着皎潔的月色,不倦的蟲鳴,甚是詩情畫意。
“皇上駕到。”眼尖的太監掉高嗓子發出鴨子叫聲。
鄭美人欣喜若狂,難以掩飾笑容劃破寧靜,她知道無論如何,每月今夜他必會駕臨,縱使一個月來一次太少,但比起從未見過或許只見過一兩次的,她心滿意足。
錦衣男子傾長的身姿緩緩踏入。
鄭美人等不及欣起層層疊疊珠簾,那都是上好明珠串疊而成,明珠與明珠相互交織碰撞,發出悅耳的響聲。
“臣妾叩見皇上。”她微微曲身行禮,不等南陵靖璽發話,已活潑跳起來撲到他懷裡。
撒嬌是女人的天分,但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有撒嬌的天分,也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把撒嬌做得那麼好的。
“皇上,您不知道這幾日臣妾都想死你了,”她不等南陵靖璽開口興師問罪,輕輕敲打南陵靖璽胸膛,“近日有個小丫頭一心想接近皇上,臣妾本打算看看是不是個美人兒,能不能侍奉好皇上,可惜模樣倒是不錯,只是心思卻不怎麼好,臣妾怕給皇上您惹麻煩,就簡單的教訓了一下。”
她微微昂頭,嘟起粉脣:“皇上,您不會怪臣妾吧?”
從前這個時候他心裡應該只有女人的,只是現在,浮現腦海的卻是那張忘也忘不掉的臉,交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野性。
“不該有這樣的想法。”南陵靖璽強迫自己想。
“你這麼爲朕作想,朕怎麼會怪罪你呢?朕高興還來不來。”說着,他咬住她的粉脣,因爲強迫自己去做的事,已經不是一種歡愉,而是折磨。
鄭美人疼痛地悶哼一聲。
丫鬟們見狀,雖早有幾分覬覦,但膽兒還沒那麼大,乖乖退出去。
軟榻之間,綾羅紅帳,溫柔纏綿,一室旖旎,好不曖昧。
窗外的月兒羞澀的躲到雲層裡,不敢看這人間美事。
看着隱沒的月亮,千木槿幾許憂傷,木槿樹上的花兒開了也凋謝了,草色綠了也黃了,秋風漸漸涼了,裙襬隨風翻飛。
暖雲悶悶不樂抱怨:“這宮中的女人也就夫人對皇上是真心的,一世英名的皇上偏偏不能好好待夫人,偏要夫人獨自受這相思之苦。”
茜心急着阻止她:“你休要胡說,小心給自己和夫人惹來麻煩。”
暖雲不甘心道:“憑誰都看得出來盱王爺對夫人是真心的,要我看,盱王爺比皇上好多了。”
茜心心都提到嗓子上了,吼道:“暖雲你平時胡說八道已經很該死了,夫人救過你的命,難道你想害死夫人嗎?”
暖雲自知不該說這話,但終究還是不忍心看着千木槿這個樣子。
茜心也無奈地嘆口氣。
程衛君身着鳳冠霞帔,若皓月中一朵孤寂冰蓮,面向窗外的黑夜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此刻她才知道,她不該坐以待斃,她應該通過自己的雙手去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皇后娘娘放心,一切辦妥,皇上已經去見鄭美人了。”喜鵲自信地答道。
“不管皇上罰她還是不罰,本宮這次遲要一個個解決掉。”程衛君暗暗想到。
“路還長着呢!”喜鵲暗自想到。
兩人各懷鬼胎。
“你們聽說了嗎?今兒個蘇靈安被鄭美人潑水燙的毀了容了。”一個丫鬟偷偷嚼舌根。
另一個丫鬟也湊過來:“聽說全身燙的很不像樣,大概這次毀了。”
宮裡難得有這麼勁爆的八卦消息,很久沒有這麼新鮮的事了,自然就成了所有人飯後焦點。
青檬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羣人擠在一起偷偷交談着什麼。
“喂!你們都在說什麼好事兒呢?”青檬一步跳去趴在兩人肩上,自從進宮除了她自己惹事還沒聽過什麼好事兒呢?
“你不知道嗎?”衆人像看怪物看着她,隨後好像爲青檬報仇一般的解釋了一下大概。
聽到這個消息後青檬並沒有像想象中那麼高興。
一個丫鬟興奮道:“看她以後怎麼囂張?看她還敢不敢惹你?”衆人看向她,一點也看不出有高興的痕跡,不解地問,“青檬,你不高興嗎?鄭美人這次可是爲你出了口氣。”
“呵,那是她們之間的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需要別人爲我出氣。”能讓皇帝的女人出頭的事莫過於一件,青檬冷笑一聲。
其他人看得莫名其妙。
衆人散去之後呂靜婉走近她安慰道:“你別介意,宮中就是這個樣子的,人人都只會爲了自己,你進宮的時間尚短,過陣子你就明白了?”
青檬努力朝她擠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而蘇靈安,御醫看過之後靜靜躺在牀‘上,全身裹着紗布。
芋圓宮最近熱鬧得很,青檬決定從芋圓宮開始拉攏人脈,然後趁機離開皇宮。
芋圓宮的宮女太監都被她喚來唱歌,甚是歡愉,芋太妃心情大好,被青檬一帶,衆人沒大沒小,胡亂拉着手唱呀跳呀。
不過再沒大沒小也是有個底線的,芋太妃絕不能讓太監拉住。
看着這一切,桑雨的嘴巴抽抽再抽抽,現在的芋圓宮真像一個瘋人院,有人拿着盆敲打,有人拿着掃帚做古箏,然而這一切都要拜青檬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