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深陷情;欲
那腳步聲很輕,若不是華恬高度緊張,並且有些內功,根本聽不清楚。
她伸手扶着身旁的牆,覺得汗出得更多了,渾身更是軟得幾乎站不穩。
外頭的腳步聲漸近,接着,響起了關‘門’的聲音。
會是誰?華恬還待猜測,可是陣陣無力的感覺太難受了,她知道,若不趕緊搶着時間,要再做些什麼,根本做不了。
想到這裡,她推開側‘門’,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
合上‘門’的瞬間,她彷彿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跌坐在地上。
來人腳步一頓,接着快速朝她走過來。
華恬急促地喘着,眼瞼下垂,彷彿已經陷入了昏‘迷’。
那人來得近了,停下了腳步,蹲了下來。
在華恬低垂着的眼眸裡,看到那衣襬用料十分華貴。接着,一雙大手便向着她伸了過來。
華恬急促地喘着,微微擡起眼瞼,藏在衣袖裡的雙手緊緊捏着,指甲掐得掌心一陣陣生疼,這讓她覺得清醒了一些。
就是這時候——華恬繃緊身體,就要用盡全身力氣向來人撞去。
可是,在她開始撞出去之際,她看清了來人的身份——
“是你——”華恬吃驚地低喃道,穩定住了要衝撞出去的身體。
這個人,只靠一撞,根本無法制服他,只有另想他法。
“是我,你怎麼了?”來人語帶擔憂,焦急地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自己下了‘春’.‘藥’,現在反而來問自己怎麼了嗎?
華恬垂下眼瞼,急促地呼吸着,卻並不答話。
來人——也就是鍾離徹見狀。更加焦急了。他伸出手,探在華恬額頭上。
他的手觸手一片冰涼,華恬覺得額頭上很是舒服,便彷彿小貓兒一般,往着那大手蹭了蹭。
很顯然,她的動作取悅了鍾離徹,他湊得更近了。另一隻手也要探上來。
就在這時。華恬右手暴起,直取鍾離徹的太陽‘穴’。
鍾離徹聞風而動,微微一擺頭。躲過了華恬的攻擊,原本要伸出去安撫華恬的另一隻手,一下子捉住了華恬襲擊自己的右手。
“你要幹——”他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
他瞧見了華恬眸中的殺意。
那殺意如冰如霜。冷漠無比,出現在了那雙一向單純善良的黑‘色’眼眸裡。叫他的心頓時急促跳動起來。這雙眼眸亮得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美麗的、狠辣的,彷彿帶着劇毒的蓮‘花’,這便是那個來自青州山陽鎮的華六娘。
只一瞬。那眼眸裡的殺意消失無蹤,又變回原來那不染世事的純真。若不是鍾離徹相信自己,會以爲方纔這姑娘眸中帶着殺意。是一場夢。
她那黑‘色’的眼眸帶上了一層薄薄的水光,正緊緊地盯着自己。似乎她的世界裡只有自己,帶着‘誘’‘惑’,彷彿深淵一般。
“你……想要我嗎?”華恬低低地喘息着,幾不可聞地說道。
驀地,他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低低一嘆,說道,“我並不是下毒暗算你之人。”
說完此話,他看到眼前的姑娘垂下了眼瞼。
他知道,她是不信的,於是又道,“方纔見你出來,我便跟着出來了……”
說到這裡,他便再也說不下去了。他不可能告訴她,自己跟出來是爲了與她說什麼,因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跟着出來是想要說什麼。
“外頭那丫鬟見你似乎病了,已經急匆匆地去叫人了。”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華恬聽到這裡,驀地擡起頭,看向鍾離徹。
若是她估計得不錯,想必那丫鬟很快會帶上園中許多人過來,其中一定包括了淑嫺公主!
只是不知,眼前這鐘離徹,是否可信。
“啊……”還沒等她那一團漿糊一般的腦子想清楚,她突然被鍾離徹抱了起來。
“你、你幹什、什麼?”華恬掙扎着叫道。
她卻不知,她以爲自己是在掙扎,可是身體卻是更加親近地貼向了鍾離徹,彷彿挑逗一般。
鍾離徹瞬間加重了喘息,他抱着華恬走到椅上坐下來,一手扶着華恬的腦袋,便深深地‘吻’了下去。
很熱、很熱,彷彿自己整個身體都要融化了,嘴‘脣’那裡,更是被火烤着,沒了別的知覺,只剩下融化了一切的熱。
在這熱到了極點的觸感裡,她又覺得有什麼涼爽的東西,與自己口‘脣’相‘交’,甚至進入自己嘴裡,正在一下又一下地攪動着自己的牙齒與舌頭。
“嗯……啊……”華恬彷彿忘了一切,忍不住伸出手來,也抱向正在給自己朱‘脣’涼快的物事,緊緊地抱着,嘴裡,彷彿喝水一般,拼命吸取所有的涼爽。
鍾離徹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很快起了反應,一隻大手扣着華恬的腦袋,另一隻手從衣領伸進了她的衣衫裡,着魔一般撫‘摸’着。
他跟着出來,是受了本能的驅使,似乎要向懷裡這個姑娘說什麼,可是他理智又覺得,不需要的,不需要的。但是他傲人的意志,根本抵不過本能。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便悄悄地跟着出來了。
他要得到她,就在今天,就在這裡,他要得到她!
她中了‘春’‘藥’,必須得與自己‘交’.合,才能解開。只有他可以,只有他可以幫她解‘藥’,別的什麼人也不行。
想到這裡,他‘吻’得更深了。抱着懷中這個人,‘吻’着懷中這個人,這感覺比打了勝仗被封將軍,被授予將軍府還要痛快億萬倍,他這一生,第一次體會到如此強烈而又震撼的幸福感。
華恬感覺自己舒服了,有涼快的東西正在幫自己消除身上的熱度,比炎炎夏日裡喝了一杯冰水還要痛快。
在昏昏沉沉中,她僅存的一丁點兒意識告訴她,不對,似乎有什麼不對……
她的指甲,再一次狠狠扎進了手心裡,讓她昏沉的腦袋有一剎那的清醒。
在清醒的剎那間,她用力推開了鍾離徹,急促說道,“滾——滾——不許碰我!”
“你中了‘春’‘藥’,只有我能幫你。”鍾離徹急促喘息着說道,汗水自他額上紛紛墜落,他雙目赤紅,彷彿中了‘春’‘藥’的是他!
華恬拼命搖搖頭,努力擡起身子,這時她才發現,有一隻大手正在自己‘胸’前……
頓時,她羞憤‘欲’死,怒道,“放手——放手——”
“放心,我與你一起,我會娶你的,我定會娶你進‘門’。這輩子,只會娶你進‘門’……”鍾離徹說完,又低下頭,深深地‘吻’了下去。
‘脣’舌‘交’纏,是世上最爲催.情的‘春’.‘藥’,讓他覺得自己幾乎要融化進去。
華恬拼命掙扎,她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只知道,與鍾離徹呆在這裡,她的聲譽就要沒了。
可是鍾離徹乃是練武之人,力道大得根本不容她掙扎。
怎麼辦?難道這一輩子,就得毀在這裡了嗎?
什麼帝都才‘女’,會做多少好吃食,手中有極妙的釀酒方子,過了今日,只怕什麼都不是……
華恬想到這裡,聽見‘脣’舌‘交’纏的嘖嘖水聲,又感覺到身下有什麼硬邦邦的東西抵着自己,心中的恐懼終於全盤崩潰。
鍾離徹覺得活了這麼多年,如今纔是生命中最快活的一刻,他深深地、陶醉地‘吻’着懷中的人,覺得這一輩子,是不能鬆手的了。
可是‘吻’着‘吻’着,他感覺到有鹹鹹的東西流進了嘴裡,鹹得異常的苦澀。
他放開了吸‘吮’着的小舌頭,輕輕擡起臉,看向身下。
只見懷中人一張如‘玉’一般白皙的鵝蛋臉上,已經佈滿了紅霞,異常的吸引人。可是在這樣一張充滿‘誘’‘惑’的臉蛋上,淚水‘交’錯,讓人心疼不已。
“別哭……”他聲音低啞地說着,情不自禁低頭去‘舔’幹那臉上的淚水。
我哭了麼?華恬聽見那話,心裡冒出這個念頭,可是她來不及多想,一手成拳,往上擊去。
如果她偷襲得手,這一拳會重重砸中鍾離徹的下巴。
可是這只是如果,屬於她的假設。鍾離徹武功極高,她跟本碰不到他。
不過,她還有後招——在她因奮起而微微擡起的身體再次跌落在鍾離徹懷中之際,她一手又擊向下,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而去。
鍾離徹此刻已經興奮起來,若被擊中,任他武功如何高強,瞬間也得變成一個廢人。
這是她上一輩子讀到高中時,班主任教全班‘女’生的防狼術。因爲什麼也不懂,所以覺得好笑,由此深深地記住了。
可惜,她的這一擊,仍舊落空了。
鍾離徹低頭看着華恬對自己接二連三地攻擊,那些攻擊,他輕易便能化解。所以他的目光,深深地注視着自己懷中人的臉以及眼睛。
她的臉一片嫣紅,由青蓮變成了牡丹,尤帶着淚痕。可是臉上的表情卻異常冷靜,眸中有殺意夾雜着憤怒——當真是、當真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
“你、你別傷我……”那雙眼眸的殺意與憤怒消失了,又變回原先的單純無辜,淚水自眼眶中滑落,說不出的可憐。
鍾離徹低頭看着,只覺得一顆心幾乎負荷不過來了。
這便是華六娘,那個表面端莊無辜、內裡行事狠辣的華六娘!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