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了那麼多事後聞瑩愫已經學會了理性分析,不會只憑表面現象來輕易做定論了。
然而,既然有這麼一種可能,她自然也是會好好地分析一下的。
假如真的乃他所爲,他這麼做是爲什麼?如果此事真乃他所爲,那麼,那個東宮令牌便是假的,也可以因此而推斷他有陷害太子之嫌疑,只是,他爲何要這麼做?
聞瑩愫聽說過皇上和太子關係偶爾很緊張的傳言,但這一年多來經過她的瞭解和觀察發現他們的關係也還沒到你死我活之地步,所以關於他是否陷害太子的這個推斷自然也不太敢確定。
她親身經歷過父親被人冤枉和陷害的事,知道被人冤枉有多痛苦,所以她也不想就這麼輕易地對這件事下結論,她決定不動聲色地探查一番再算。
那麼,眼下最重要的是瞭解神機營了。
聞瑩愫回到宮府時宮夫人立即迎了上來,將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見她沒有受傷,衣服也沒有亂,便放下了心頭大石,道:“好在沒有什麼事,不然真不好向太子交待。”
聞瑩愫乃太子引薦給他們的,她也不希望聞瑩愫進了宮家之後出事。
一聽宮夫人談及太子聞瑩愫的臉便唰地紅了,忙說:“我沒事,他們沒有對我怎樣。”
那人將劍架在她的脖子上的那一段經歷她絕口不提。
有些事還是永遠地埋藏在心底好了,如果他們知道她的那些過往說不定就不敢留她住在這裡了。
聞瑩愫和宮夫人簡單地交談了幾句之後便回房沐浴更衣去了。
躺在溫熱的水中時她又忍不住開始琢磨起方纔在琢磨的那個問題來。
眼下很有必要將此事告知哥哥,看看他那邊怎麼想,而且哥哥住的地方距離皇城很近,要去打聽神機營的事也比較方便。
至於她,她準備等宮澤哲下衙回來時跟宮澤哲好好地瞭解一下神機營的情況。
沐浴過後的聞瑩愫立即給哥哥寫了一封信,這一次,她沒有避諱,直接跟臘梅說:“我有封信要郵寄,你幫我去郵寄吧。”
臘梅接過信後便走了出去。
臘梅邊走邊思索着要不要先將這封信給宮澤哲看看。
可是宮澤哲現在還沒回來,而她外出寄信是可計算時間的,假如她到點還沒完成這事肯定會引起聞瑩愫的懷疑的。
小姐一向待我極好,這事我還是替她保密好了,臘梅心想道。
聞瑩愫這封信是寄給李元的,信封外面明明白白地寫着。
臘梅以爲聞瑩愫喜歡上李元了,所以對這種私下通信的行爲也很能理解。
待得臘梅去寄信回來時立即有一丫鬟對她說:“老爺在書房,叫你一回來就到他那裡去一趟。”
臘梅的腦袋頓時嗡嗡地響。
糟糕,這事還是被他知道了呢。
事實上這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因爲宮府裡的下人那麼多,誰去哪裡了總會有人看見的。
臘梅懷着忐忑的心情去了宮澤哲的書房。
“方纔小姐叫你寄信去了?”宮澤哲望向她問。
“是。”
“這事你怎麼自己做主了?”
“奴婢見老爺尚未回來,又怕等到你回來時再去郵寄的話小姐會責怪,所以就先去郵寄了。奴婢是打算一回來就向您交待這事的。”臘梅一臉歉意地道,說畢又立即補充道:“小姐這封信是郵寄給新科狀元李元的。”
宮澤哲聽了猛地愣了一下。
這兩人他先前看就感覺不大對勁,沒想到這麼快就聯繫上了,只是不知她在信裡跟李元說了什麼。
宮澤哲打算明日上早朝時將這事跟太子說一聲。
“好,我知道了,下次若是她再讓你寄信你務必跟我彙報了再算。”
“是。”
“下去吧。”
臘梅頓時如獲大赦般退了下去。
這邊臘梅剛走,那邊聞瑩愫便來了。
聞瑩愫已經料到臘梅會跟宮澤哲說她寄信一事,所以主動向宮澤哲坦誠起這事來。
“我有點事想向李大人請教,但又礙於自己的身份不敢貿然去見他,所以便想到了以信交流的方式,這事確實不太合體統,請義父定罪。”
宮澤哲一開始臉上的表情還緊繃着,到後來又和緩了下去,溫聲道:“你年紀也不小了,跟外頭的俊傑有書信往來也可以理解,不過千萬得小心自己的感情,不要做那撲火的飛蛾。”
“義父放心,孩兒不會這麼做的。”
“那就好,坐吧,找我有事?”
聞瑩愫便在他旁邊的椅子坐下,問道:“義父,你認識神機營裡的人嗎?”
宮澤哲立即警覺起來。
神機營那是什麼地方,那地方的事怎麼能輕易對她一個內宅女子說呢?況且先前太子就曾交待過他要小心看管好聞瑩愫的,如果他跟聞瑩愫說了神機營裡的事指不定她就真的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了。
真要那樣的話他宮家上下的人也會受拖累的。
於是宮澤哲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反問道:“你怎麼忽然想了解起神機營的事情來了呢?”
“今日偶然從一本書上得知這個,所以一時間起了好奇心。”聞瑩愫也裝出一臉坦率地答道。
宮澤哲笑着說:“說實話,神機營裡的事我從來不過問,上頭也不允許我們過問,至於裡面的人,由於平日裡根本沒有接觸的機會,所以也不認識。”
聞瑩愫看得出來他這話裡的用意,也知他是爲了她的安全才這麼做的,所以也只好笑笑道:“那沒什麼了,我只是好奇問問而已。”
“你就是因爲這個事寫信給李大人?”宮澤哲順口問道。
聞瑩愫慌忙擡頭望向他,見他似乎並沒有不悅的意思,便坦率地點頭道:“嗯。”
宮澤哲隨即一臉嚴肅道:“你打探神機營的事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那地方是朝廷的軍事機構?那種地方的事豈是你我所能干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