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細小的銀針刺破向雲鼻樑上的皮膚飛射過去。
飛射的銀針如此近距離下,縱使嘴巴射出的銀針力道不是很大,但也足夠傷人了。
向雲被這一突然襲擊,雖然憑藉他強悍的反應能力避開了,但是這一避,渾身聚起在雙臂上的氣勁一泄,原本已經被他擡起的斧頭失去了阻擋之力,隨即摧枯拉朽般劈了下去。
“啊……!”
慘叫,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響徹這一片天地,震顫着在場所有人的心,恐懼在人們的心頭瞬間爆開而後傳遍全身的每一個細胞,無數人不受控制地發出了顫抖。
那淒厲的慘叫,宛如來自九幽地獄厲鬼的哀嚎。
慘叫聲中,“嘶嘶”聲大作,那把鋒利的斧頭削樹皮一般,從樹幹上削下一大塊木皮,不過,這裡削的可不是樹皮,削的是人的血肉。
高臺上,那一個人被從肩膀的位置劃拉下來,一直到達腰部,一大塊血淋淋的皮.肉被削下,血水“茲茲”作響,如裂開的水管,細小的水柱瘋狂地往外噴射。
“我的天哪!”
看到比武臺上血淋淋的場景,看臺上很多人都扭轉了頭去不敢再看。膽子大的也是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臺上,龍組的這位化境高手——向雲,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削掉的身體,眼裡絕望的恐懼在瞳孔裡擴散,他能清晰地看到裡面鮮活的內臟在跳動。
突然,“嘩啦”一聲響,跳動的內臟擁擠了出來,從缺口涌出。
“啊——!”
這是看臺觀衆們的驚叫聲,叫聲裡,“轟”一聲巨響,向雲的身軀倒下,地上花花綠綠的東西……。
“嘔,嘔……。”
“哇,哇……。”
看臺上,此起彼伏的嘔吐聲響起,有的人已經癱軟在了看椅上,臉色慘白,無力地喘息着,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冒出來滑落。
現場的醫護人員緊急救援,將幾個被嚇得昏過去的觀衆擡了下去進行搶救。
靜,現場死一般的沉寂,這一次的沉寂比上一次時間更長,這一次的震撼比上一次更大,不是這一場戰鬥比上一場激烈,而是這一場比上一場更加的血腥,更加的恐怖。
這是一場血腥的逆襲之戰。
……
龍組看臺,龍組的人一個個臉色死灰,敗了,敗得如此的慘烈和徹底,他們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就連龍太白那張常年不起波瀾的慘白的臉,此刻都在微微的顫抖,眼裡燃燒着滔天的怒火,臉上殺氣森然。
“龍頭,我去殺了他!”旁邊戴着面具的烏剛上前請命,他身上的憤怒和殺氣比之龍太白更強烈。
“烏統領,殺雞用牛刀,你太看得起他了,我去!”一個人搶上前來請命。
龍太白看了站出來的人一眼,這個人他是認識的。
蒼丘,來自滄海派,步入化境中期多年,面對化境後期都有一戰之力,只是,他的年紀早就過了四十歲了。
比武的規則是四十歲以下,不過,現在龍太白還在乎規則嗎?他滿腔的怒火裡,規則早就化爲了灰燼。
龍太白沒有什麼猶豫,點頭認可了他的請命。
“無恥卑鄙之徒,我來取你的狗命!”
蒼丘一聲暴喝驚動全場,比武場上的寂靜被打破,當人們反應過來時,一柄雪亮的軟劍在陽光下閃着刺目的寒光,以閃電般的速度卷向了臺上光頭的脖子。
此時的光頭也被場上的場景驚呆了,他愣愣地望着地上自己的“傑作”,臉色有些蒼白。
看臺那麼遠的距離都有無數人嘔吐暈倒,他距離是最近的,那血腥的場景給他的視覺衝擊力是最強的。
雖然,作爲特戰兵的他,常年在外執行特殊任務,這樣血腥的場面不是沒見過,但曾經的血腥場面是別人製造的,他只是與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態去對待,現在的場面是他自己製造的,這個感覺就不一樣了,他不是一個冷血的人,無法做到漠然視之。他的心境也還沒修煉到那種沉穩得波瀾不驚的地步。
他本意並不想製造這樣殘酷的場面,只是對手非殺他不可,他只能被逼殺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鬥中,他也沒想到會搞得如此的血腥慘烈。
他還愣在那裡,席捲而來的軟劍已經接近了他的脖子。
“小心!”看臺上,李戰武豁然站起大喊,喊聲未落他旁邊的秦浩已經消失。
“唔!”
看臺上其他人也迴應過來,發出一陣驚呼。
蒼丘眼看自己的軟劍就要割下那顆光溜的大好頭顱,臉色露出一絲快意的獰笑,但是,就在軟劍剛一卷住光頭的脖子,他正要施力割殺下去的時候,一隻手猛地出現,迅疾無比的速度抓住了軟劍,將軟劍從光頭脖子上扯開。
“唔!”
人羣又是一陣驚呼,就連蒼丘本人都是驚得瞳孔一陣收縮,竟然赤手抓他的劍,手不要了嗎?
蒼丘看到有人竟然敢赤手抓他的劍,殘忍地一絲冷笑,“找死。”
他的手猛一攪,軟劍翻轉,他要將那隻手攪成肉沫,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他臉上露出了驚愕。
劍的上半截是翻轉了,但下半截沒有動,被那隻手死死地握住。
“收!”
一聲大喝,蒼丘內力奔涌,使勁往回一收軟劍,劍被拉直,卻依然紋絲不動。
這一下,蒼丘臉色大變,這才注意去看那隻手的主人。
一身筆挺威武的軍裝,年輕冷峻的臉,桀驁的冷笑,冰冷的眼眸。
秦浩,天組的教官。
對秦浩,龍組的人幾乎沒有幾個不知道的,很多人沒見過真人也見過照片或錄像,剛纔在看臺上他們也看到了秦浩就坐在李戰武旁邊,所以蒼丘一眼就認出來了。
秦浩的實力對他們來說一直是個傳說,傳說很強,但具體到底多強,他們沒見識過,對那些傳說他們甚至半信半疑,區區一個二十不過的少年能有多強去?
但是現在,他親身體會了秦浩的實力,其他人也親眼見到了,他就這麼一隻赤手輕鬆地抓住了一個化境中期高手的劍,讓一個化境高手動彈不得的同時,他的手卻沒有半分損傷。
隨着實力的提升,秦浩的“煉皮”第一級已經圓滿,利用靈力護體,抓一個化境中期的人手中的劍並沒有多麼的了不起。
但這是對他而言,卻給在在場所有人一個震撼。
同樣,看臺上很多人也知道天組的教官——秦浩的傳說,但沒有誰親眼見過他的實力,現在他們見到了,光這一手,就讓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
李戰武盯着臺上的秦浩,心裡鬆了一口氣,尼瑪這臭小子總算出手了,光頭算是被救下一命,而他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李鐵蘭此時望着秦浩的眼睛泛出了閃亮的光芒。
年輕,英氣逼人,沉着,冷靜,霸氣。
這是此時秦浩在她心中的印象,曾經的印象早已從她心裡抹去,這樣的男人,是任何一個女人夢寐以求的。
……
“教,教官。”
比武臺上,光頭終於反應了過來,踉蹌了幾步,朝秦浩叫了一聲。
“下去吧。”秦浩命令道。
“是……。”光頭轉身,踉蹌着步子走下臺,臺上的事已經與他無關,他的任務完成了。
“快,你們去扶他下來。”李戰武看着渾身是血的光頭,看着他那踉蹌的步伐,朝着後面的李博和王漢江大聲吩咐,同時朝着後面大叫:“衛生員,衛生員。”他要喊衛生員過來爲光頭包紮,光頭那樣子太恐怖了,渾身刀痕,體無完膚。
隨着光頭下臺,臺上秦浩成爲了所有人的焦點,他這一上去意義不同,他是天組的教官,代表了天組實力最強大的存在,那麼龍組會有什麼反應,龍太白會出手嗎?
龍太白的實力也一直是個謎,如果他和秦浩交手,這是很多人無比期待的事。
雖然大多數人心裡認定龍太白肯定要強一些,畢竟龍太白年紀這麼大,而且早年就已經是威名遠播的高手。秦浩畢竟年輕,新近崛起的人物。
認爲是這樣認爲,人們還是期待這兩大勢力最強實力的高手來一次巔峰對決。
“秦浩,你作爲天組教官,不在這次比武人員之列,你竟然親自上臺,你這是要公然違反規則嗎?”看臺上,龍組有人站出來朝秦浩大喝。
秦浩望向那個喊話的人,眼裡閃出一道銳利的光芒,臉上露出一絲鄙視和譏諷道:“你們也好意思說違反規則?那麼請問這位今年貴庚?別告訴我,你四十歲還沒到。”
這話一出,龍組喊話那人臉色一僵,啞口無言,事先規則已經說明,比武的人四十歲以下,上臺的蒼丘瞎子都可以看出已經超過四十歲了,要說違反規則,也是龍組違反在先。
“我上臺那也是因爲你們違反了規則,連續殺了我們兩人。”蒼丘見不是別人對手,只能嘴上用功夫,他這話一出,立即也得到了龍組的響應。
規則已經說過的,點到爲止,不能殺人。
秦浩再度鄙夷地冷笑,“殺人?是誰在第一場的時候就叫囂着五分鐘內要取了我們的人性命?在第二場的時候,我方已經出口認輸,是誰還在繼續狠下殺手?怎麼,這些你們都沒聽到沒看見?你們自己當瞎子和聾子就算了,難道要把看着這場比武現場的觀衆和電視機前的觀衆也當瞎子和聾子嗎?”秦浩的聲音猛地放大,靈力蘊含的音波在空中炸響,如驚雷滾過全場,讓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人們反應過來,並開始議論開:的確是啊,是龍組首先藐視規則,首先要下殺手的。
“既然你們要殺我們,難道我們只能等着你們來殺而不做反擊嗎?真是可笑至極。龍組的人聽着,誰要敢再違反規則,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秦浩一聲暴喝,手一動,手上握着的軟劍迅猛一彈,化作一個彎弧,劍尖刺向了蒼丘的咽喉。
“不!”
蒼丘瞳孔猛地放大,他想放手撤劍,他想朝後跳開躲閃。
但是,他的速度根本反應不過來,面對秦浩他什麼都不是,他自己的劍尖刺入了他的咽喉,飛濺出幾滴鮮血。
“咿!”
看臺又是驚呼,化境中期的高手竟然連秦浩的一招都抵擋不住,他到底有多強?
“噹啷!”
一聲脆響,蒼丘,滄海派化境中期的高手也隨後倒在了高臺上,成爲了今天死在這臺上的第三具屍體。
殺了,就這麼在大庭廣衆之下,在龍組老大龍太白眼前將龍組的一個化境中期高手殺了?
夠狂,夠霸氣!連龍太白都不放在眼裡。
龍組的人看到自己這一方又一個人死去,憋屈,憤怒,瘋狂,眼裡噴出的怒火恨不得將天組所有的人包括秦浩全部燃燒。
“欺人太甚!”一聲暴喝,龍太白旁邊那個帶着銀色面具的人忽地從看臺上掠出,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下一刻就落在了武臺上。
快,快得讓人的眼睛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人羣立即驚呼:高手,龍組真正的高手登場了。
烏剛穩穩地站在比武臺的護欄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臺上的人,鋒銳的目光透過面具的眼孔,冰冷地盯着秦浩,嘴裡吐出三個字:“你很狂!”
秦浩擡頭冷漠地掃了他一眼,同樣冰冷地回答:“你要戰便戰,不戰就滾,少廢話!”
既然你說我狂,那老子就狂給你看。
這話一出人羣再次動容,秦浩,這個年輕的教官,跟傳說中的一樣,果真很有個性,很狂傲。
“去死!”烏剛轟然暴起,身子如利箭般從護欄高處射出,直撲下來,一掌帶着撕裂長空的厲嘯,破空襲來,掌未到,秦浩的衣襟頭髮已經被狂霸的掌風掀起。
“好強!好快!”
圍觀的人心頭猛一
顫,卻見秦浩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砰!”
秦浩沒有躲避,直接揮掌撞擊上去,一聲沉悶的暴響過後,“轟”的一聲,烏剛的身軀朝後反射出去,直接將護欄撞垮。
“唔喔——!”
看臺的人羣沸騰了,無數人轟然站起,望着看臺上那個英氣逼人的年輕少年,眼裡燃燒着狂熱的火焰。